斯诺摩巴拉看了看蒋游周道:“有人要我带口信给你。”
蒋游周道:“何人要你送信与我。”
斯诺摩巴拉道:“这我却不能说,送信之人交代,若他死,方能将口信传与你知晓。”
蒋游周道:“哦,竟有这样的交代,你又如何知道他何时生死?”
斯诺摩巴拉将头歪向城墙下烧成火龙的护城河道:“他可能就在那里面。”
蒋游周望那火势熊熊,人若其中,怕是必死无疑,便道:“若他死,我便永远也不知道口信的内容了?”
斯诺摩巴拉道:“滩州一战,你是守他是攻。你若胜,他便是个死;沙夕若胜,死的人怕是你。”
蒋游周道:“如此说来,无论谁生谁死,你那口信怕也传不与我知晓了。”
斯诺摩巴拉道:“恐怕如此。”
蒋游周一笑道:“我管不了他的生死,那我便留着命,听你的口信吧。”
斯诺摩巴拉看那火势愈加凶猛,心中浮现出拢西那张小小的沾满污痕的脸,终于皱了眉道:“若他是你的故人,你可愿灭了那火龙,救他一命?”
蒋游周黑色的矒子被火映的的愈加黑亮,一字一句道:“莫说是故人,就是我心爱之人,我宁愿她死,也绝不会让滩州亡。”
斯诺摩巴拉恨恨道:“你是个无情之人,他不应把口信捎与你。”
蒋游周道:“你一个俘虏,懂得什么,大丈夫家国己任,何来儿女情长!”
斯诺摩巴拉扭头道:“我愿你死!”
蒋游周眉头拉紧道:“带下去。”
话说西日莫见蒋游周出现,滩州形势骤变,待见火龙出现,眼看滩州是一时半刻攻陷不得。哲休洛咬牙道:“看我上去将那蒋游周杀了。”西日莫淡淡道:“若你能做到,便去。”哲休洛虽武功高强,可独上城楼,然东海军甚多,实在是冒险,方才那番不过是气话,见了那蒋游周恨之所致。听得西日莫之语,知他动怒,忙低头道:“卑职狂妄,还请王爷恕罪。”
西日莫道:“这火终有灭时,传令下去各部原地待命,你从哨子营中挑些人,去寻滩州的破绽。”哲休洛领命下去,西日莫骑在马上观望火势,只见蒋游周不时命人投掷木头等物,滩州竟有不可强攻之势。
话说蒋游周在朝木康巴处养伤,被朝木康巴使了催眠术,然昏睡中仍大喊“送信”之语,朝木康巴不忍,终将他弄醒。蒋游周清醒,乔进山苦劝不住,又不放心颜娘,便与蒋游周同骑了一马直奔滩州而来。
刘玉洁听了依莲一行人之语,速速命人关了城门,做起战时准备。蒋游周策马狂奔,挤在吊桥升起之前进了滩州城。这边刘玉洁上城楼督战,蒋游周亮出腰牌进了府衙,却见依莲一行人站在院内急得团团转。
蒋游周曾是拢西公主的送亲使,自然认得公主的贴身丫鬟依莲。依莲见到蒋游周忙扑过去将公主被抓一事告知。蒋游周不想拢西公主竟能回东海,大惊中竟带了些说不清的喜,忆起那张温柔无限的双目,胸中的血莫名的涌动,然又听得拢西公主落如沙夕军中,只觉天旋地转。
乔进山忙扶住蒋游周道:“寰宇兄,你可还能支持?”
蒋游周闭上双眼,深呼一口气道:“能。”
依莲见蒋游周有伤,然刘玉洁督战无法分身,只得求道:“蒋大人,公主还在沙夕军中,你快去救公主啊!”
但听得城头箭破之声不绝,城外呼喊之声不断,蒋游周知沙夕已经攻来,左右为难,终一咬牙奔了城楼而上。
这边哲休洛奉了西日莫之命去寻滩州破绽,沿着燃烧的护城河行到火势稍弱之处。哲休洛常年习武,耳聪目明,听得那火中有东海语喊“救我”,竟颇似女子之音,颇为惊讶。哲休洛好个手段,轻身跳下火弱处,只见一散发女子蜷在一凹处已是半近昏迷。哲休洛长臂一揽,带着那女子就跳出了燃烧的护城河。
待上了平地,哲休洛将那女子放倒。哨子营的探子只见面前的女子,一身湿衣窈窕玲珑,一头湿发遮了半边脸。哲休洛大手一挥,拂去她额上的发,众探子皆倒吸一口气,只见面前的女子雪白如云,粉嫩如花,竟是从未见过的美。哲休洛也倒吸一口气,这可是那个从泊尔兹人手里劫来的脏小子?哲休洛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抚上拢西公主的胳膊,使劲蹭了蹭,又将掌放在鼻前仔细嗅了嗅。
众探子面面相觑,心道哲休洛到底是东海人,好生奇怪,沙漠里的男人哪有这般闻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