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爸妈的在客厅哭喊声,我从梦中惊坐了起来,爸妈刚收到老家三爷爷去世消息,我一直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几天前去医院三爷爷还有说有笑的怎么就这么快就去了,可能唯一能想到就只有二姑了。
二姑是一个相当迷信的农村人,就在前几天还一直说着三爷爷快不行了,也捋床单了,脸上的皱纹也没了。
在农村的说法,捋床单是说快去世的人魂先去地府报道找住的地方,在铺床的时候在上面的人身就会出现捋床单的动作。皱纹没了就是说的回光返照。当时,我爸还埋怨了二姑一顿。
坐着通往老家的客车上,想想三爷爷这一辈子也是不易。明明可以在城市过上好日子可是偏偏又想念家乡,选择了下乡回老家照顾年迈的老奶奶,还用自己在外面学习的知识规划建设了我们老家,一辈子本本分分,想着想着泪水也模糊了双眼。
到了老家老宅子门前还是儿时的样子,门前家族的女性都在大门口缝着布鞋。我爸大哭着几步冲到了三爷爷的棺材前,我也跟着跪了上去,旁边的亲戚都上来拉着我爸,家族里的大爷也拿来孝服给我们换上。
农村的礼节很多,根据死者关系的远近穿的孝服也是不一样的,带的孝帽也是不一样的,具体为什么谁也不知道老一辈就这样传下来的,现在城市已经见不到了。
下葬定在了两天后,家里人找人看的日子。说来也奇怪,在老家每个村子里都会有一个看这些的先生,原来我老家都是找我大爷爷看,也就是我爷爷的哥哥。自从我大爷爷去世后只能去邻村看。
大爷爷原来是当兵的后来生病被遣送回家,也算是幸运。也不知道当兵的时候跟谁学的这些,但家里人是反对他干这行的。大爷爷那时候正好又赶上文化大革命打了一辈子光棍,孤苦伶仃。
我从小就对这些感兴趣,每年寒假暑假都会回来上大爷爷去偷学点东西,现在还记得大爷爷会风水,择日,奇门遁甲,还会法术,那时候老家跳蚤多啊,他就会画道符烧着在床上转三圈这床保准不召跳蚤,我每次去都缠着他教给我些小法术,大爷爷平时也孤单每次都给我讲好多这类的知识,反正我是一听风水,择日就想睡觉,就对法术感兴趣,奇门遁甲也是学了半瓶醋。
前几年大爷爷也去世了,而大爷爷一生也就收了一个徒弟,这徒弟比我打两岁,我们都叫他狗蛋,原来的人啊都认为给孩子起个下贱点的名字好养活,也没办法那时候太穷了,最后狗蛋也没干这一行跟着家里人进城打工了。
第一天守灵,也就是我三爷爷的直系亲属,其他人也就都去休息了。
守灵在《礼记?问丧》中有记载三日而后殓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之心亦益已衰矣。家室之计,衣服之具亦已成矣。亲戚之远者亦可以至矣。是故圣人为之决断,以三日为之礼制也。为什么我们是两天守灵呢,这和择日有关。一般下葬的日子不能选到重丧,犯了重丧一年内家族又会有人去世。看重丧还是听大爷爷经常说的也就是寅月庚日,卯月辛日,辰月戊日,巳月丙日,午月丁日,未月己日,申月甲日,酉月乙日,戌月戊日,亥月壬日,子月癸日,丑月己日。
家里为了避免犯重丧选择两天后下葬,像我大爷,二叔,三叔这种常年不回老家的这些规矩自然也就不知道,也都是家里的长辈怎么安排他们怎么做。也正因为是他们不懂才发生了改变我一生的事情。
第二天各个地方的亲戚也都赶了过来,具体礼节就不说了,我也不是太懂,大人让我跪我就跪,也是跪的我膝盖都不知道在哪了。
到了晚上大家都吃完饭在院子里等着时辰去桥上引魂,这引魂各地有各地的说法和做法,不过意思也都差不多,守灵的时候逝者的儿女要保证油灯不灭,这油灯叫做“长明灯”,是为了给逝者指引道路,而这引魂是为了引导逝者的灵魂回到家里。
家里人也都好久不见了聊着聊着就到了子时,全家都得去我也是跟着去了,拄着发丧棍一行人就往桥的方向去。
我老家还是比较贫穷的连个路灯也没有,大家排成一排穿着孝服,我岁数小在队伍的后面,突然凉风一阵,浑身的汗毛立马都竖了起来,吓的我立马低下了头。队伍到了桥头都跪了下去,前面发生什么我也没看到,就听到缸一砸,我三爷爷家的儿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喊道:“爹啊回来啊。”连喊了三声,在寂静的农村也是显得格外的渗人,喊完后烧了纸钱队伍也就往回走,我虽然自认为胆子不小从小也和大爷爷接触过这些但那天老是感觉不对劲浑身汗毛也一直竖着。
很快一行人就回到了三爷爷家,喝水的喝水聊天的聊天。就在这时候,三爷爷的大儿媳妇也就是我大娘捂着嘴从屋里跑了出来,到了大门口就嗷嗷的吐了起来。
起初大家也都没在意,因为大娘平时就有胃病,可是过了一会还在干呕,大家都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只见大娘坐在门口边干呕,边浑身打颤,家里人看着大娘挺严重,抓紧扶起她来,大娘像瘫了一样怎么也扶不起来,最后大爷也只好背她进屋休息。
我在旁边看着,说实话当时也真是害怕了,因为这些症状正是鬼附体的前兆。我也不敢耽误,也一并进了屋里。大爷把大娘放到床上,这时候的大娘已经不省人事,开始大口喘着粗气,家里人也都忙活着给大娘倒水,捋捋胸前给她顺顺气。
这时我可以断定这正是马上要鬼附体了啊!原来在跟着大爷爷见过,这症状一模一样,附体都会出现这些征兆,还有的人会打嗝。
大家鬼附体没见过,不过肯定有很多人见过出马仙的附体看事,很多是边打嗝边看事道理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