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车牌号为*****的宾利马上靠边停车,马上靠边停车。”
在我们车子身后,响起了交警的声音,惊得我跟左御差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左御尴尬地放开我,我看到他皱了皱眉,从我身上移开,重新回到驾驶座上将车子停了下来,我看到他眼里闪过的那丝错愕。
呵,或许他是把我当做小诺了吧,才一时间情不自禁地吻下去。
莫名地,我的心抽痛了一下。他把我当做小诺,我该高兴吗?至少我可以得到他短暂的温柔。只是,我不想在他心里做小诺的替代品。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他的温柔只属于一个人,所以,他对我的温柔,我想,也只是属于他心底的那个人吧。
左御把车窗打开,外面站着一个交警,“驾照,身份证,谢谢。”
将驾照身份证递到了交警手上,我看到左御始终是那副沉默着的表情。
“好了,下次开车小心点。”检查完之后,交警把驾照交还到他手上。
接过交警手里的东西,左御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发动了车子,向前驶去。
“刚才那吻……”我本想跟他说让他不要放在心上,却被他冷冷地打断了。
“只是惩罚而已,别想太多。”
虽然是我早已猜到的答案,可我的心还是忍不住抽了好几下。
尽量掩饰掉心里的那抹失落感,我换上了平时的那副表情,“幸亏我还真没有想太多,你这缺德鬼做这种缺德事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我看到左御笑了,可他却不知道我的心已经在哭了。
钱樱落,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过是左御一时的柔情而已,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我的眼睛刺痛得厉害,我不想让左御看到我的软弱。
我早说过,爱情就像一场牌局,如果你赢不了,那就是输了。我输了一次,不想再输第二次了。
我努力地不让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我知道这样的眼泪会刺痛脸庞。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我不知道左御心里在想些什么,尤其是他时而蹙眉,时而又扬起嘴角的样子,让我越来越琢磨不透,我也不想琢磨什么,这本就不是我该做的事情。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客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董事长的好朋友还留在那里聊着什么,看到我们回来的时候,老佛爷朝我招了招手,“小落,快过来。”
“嗯?哦。”我听话地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我知道老佛爷想干嘛,可对于此时的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应付她了。
“妈。”我站到她面前,轻轻唤了一声。
“小落,这是杨伯伯。”老佛爷将我推到了对面坐着的那个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中年男人面前。
“杨伯伯。”我微微朝他点了点头,说实话,这些有钱人我应付不过来,而此时,我竟然发现我的心被一块大石重重地压着,根本没有应付的心情。
“好,好。”这位杨伯伯似乎也没有什么有钱人的嘴脸,只是对着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头,对跟在我身后的左御笑道:“御,眼光不错嘛,这丫头看起来挺乖巧的。”
只见左御走到我身边,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对杨伯伯笑道:“这丫头乖不乖巧,您以后见多了就知道了。”
左御的动作让我的身子僵了一下,我发现今天的自己越来越反常,要在平时,我早已习惯了跟他在老佛爷面前演戏,勾肩搭背拦腰这种夫妻之间该做的动作我跟他都熟门熟路地做过了,可此时,就他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却让我的心忍不住颤抖。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却引起了老佛爷的注意。
“小落,你怎么了?”老佛爷的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啊?哦,我没事,可能有点累了吧。”我一语带过,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我已经不想再编什么理由去应付他们了。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左御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对着老佛爷他们说道:“爸,妈,杨伯伯,你们先聊,这丫头刚从医院回来,可能肚子还有点痛,我先陪她上楼去了。”
“嗯,好,好,你们就先上去吧。”老佛爷忙不迭地点点头,其实这魔教教主平时老找我麻烦,但说到底她还真是挺关心我的。
“钱樱落,你怎么了?”一回到房间,左御便开口问我,“是不是真的哪里不舒服?”说完,便伸手往我额角上探去,却被我成功地躲了开来。
“没,没事啦,就是今晚对付你老妈对付得有点精疲力竭了。呵呵……”我挠着后脑勺,对左御干笑了几声,天知道这样的笑容有多难看了。
左御看着我没有说话,那种审视的眼神让我心虚地低下头去,我不自然地绕过他,说道:“我先去洗澡了。”
“等等!”左御在我身后拉住了我的手,将我转了过来,“你真的没事?”
“没事啊,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的。”我不耐烦地甩掉他的手,躲开他的视线,走进浴室里。
紧紧地将门锁上,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已经精疲力竭了,在左御面前,我不知道还能怎样装下去。无力地跨进浴缸里头,我卸掉全身的衣物,打开冷水,这种冰凉又带着刺骨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一个人蹲在浴缸里,任凭着冰凉的冷水冲刺着我的大脑神经,此时,我已经冷的颤抖,可我竟然感觉不到了。只觉得眼角湿湿的,有点咸咸的味道滑进我的嘴里,让我尝到了一丝苦涩。
我闭上双眼,试图让这冰凉的冷水让自己这莫名的压抑被冲刷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左御在门外喊我,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钱樱落,你在做什么,还不出来?”
我看了门口一眼,没有应他,这小子也真够吝啬的,冲了点洗澡水而已,还抠门成这样。
“钱樱落,钱樱落!”左御的声音越来越急,我甚至听到了他在门外急切的敲门声。
我本想出声,却发现自己冻得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落,你开门啊,小落,你再不开门我闯进去了。”左御拍着门的声音更加急切了些,这小子怎么回事啊,洗个澡而已,搞得好像有人在里面闹自杀似的。
我艰难地想从喉咙里发出声来,可是怎么都叫不出声。
这时,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我看到左御红着眼冲了进来。
当他看到我坐在浴缸里的时候,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皱起了眉头,走到我面前将水龙头关掉。
“钱樱落,你这个白痴,这么冷的天气你给我冲凉水!”我听到左御爆炸了的声音,接着便见他随手拿起我先前准备好的浴巾,将我包好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此时的我是赤身裸体地躺在他怀里。
“左御,你这个混蛋,把你狗眼闭上!”我对着他的耳朵吼道。
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黑着脸将我抱到卧室里,压倒在床上,我看到了他眼里那燃烧得正旺的怒火,“那种男人值得你为了他这样折磨自己么?”
“我……”这小子在说什么呀,什么那种男人这种男人的?这白痴不会以为我是在为范建那个犯贱男自暴自弃吧?
不过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似乎是这样没错。
我被他眼中的怒火给吓住了,没有说一句话。他——到底在气什么?
我看着他眼中的怒火,犹豫着该怎么编出一大堆谎言来掩饰我刚才在浴室里的举动。我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吧?呵……我可不想再成为他嘲笑的对象。
“左御,我……唔。”
左御突然俯下身,含着我的嘴唇,这种强吻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这一次的吻竟然让我尝到了嫉妒,他的吻激烈又霸道,不像之前那种只为了阻止我喋喋不休而带着戏谑的强吻,而是一种无止尽的索取,跟之前在车上那温柔的一吻又截然不同,却让我尝到了同样包含在里面的情愫。
左御,你到底想要怎样?我不是小诺,也不是她的替代品。
“放……放开。”我在他身下激烈地挣扎着,好不容易挣脱开来,我出乎意料地重重扇了左御一巴掌,“你混蛋!”与此同时,当我看到他嘴角的血丝时,我也被我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是因为他这一次的强吻,还是因为他把我当小诺的怒气,总之我这一巴掌出人意料地扇了出去,我看到左御眼里闪过的那抹让我熟悉的错愕。
我用浴巾将自己裹好之后,拉过被子挡在了自己身前,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我不是小诺,请你搞清楚,下次别再吻错人了!”
我这话一出,却觉得自己的话带着太大的酸味,于此同时,我看到左御眼里那一闪即逝的笑容。
左御再一次凑近我,盯着我的双眼看了好久,最后说了句“对不起”便起身走开了。
我看着他走进书房时那孤独的背影,我的心还是疼了一下。
我本想叫他,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好将被子盖在身上,躺了下去,没多久便入睡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依旧是漆黑一片,我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才凌晨三点多。
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一股火在燃烧,干燥地让我恨不得想倒进一桶冰块。
想从床上爬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身子像钻进了一个火炉,难受得让我抓狂。我撑着身子慢慢从床上走下来,昏昏沉沉地走到柜子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发现我的手在颤抖。
喉咙像是着火了一般,我端起那杯水,想往喉咙里灌下去,却一个不稳,将被子摔在了地上。
真要命,想喝杯水都这么难。
无奈地皱着眉,我扶着墙,蹲下身来,却听到书房有了动静,左御从里面走了出来,打开卧室的灯。
看到我苍白的脸色,他绕过碎玻璃,走到我身边,从地上扶起我,探了探我的额头,“你这个白痴发烧了。”我瞥见左御眼里那抹一闪即逝的心疼。
我抓着左御的手臂,靠在他怀里,竟然会让我安心地想闭上双眼。
“左御,我很不舒服。”我在他怀里无力地开口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舒服,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我听出左御的声音在颤抖,我的眼皮很沉很沉,只想找个地方靠着,昏昏沉沉中,我感觉到左御拿了一件被单裹在我身上,抱起我冲下楼去,与此同时,我听到了老佛爷那紧张地声音跟董事长努力安慰着她的声音。我的嘴角无力地扬起,呵……我就知道,老佛爷这家伙就是好对付,装装病,掉掉泪就能骗过她,只是这一次,我是真的病的很厉害,我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离了身子,离鬼门关很近了。
我靠在左御怀里,听着他奔跑的心跳声,我竟然忘记了害怕,我艰难地张开嘴,“左御,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笨蛋,你胡说什么呢,发烧而已,你不会死的,听到没有,你不会死的!”左御的声音带着几分恐惧跟害怕,或许死这个字会让他再一次想起小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