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就是喜欢在咖啡厅里谈事情,格调高呗,价格更高,一杯咖啡300元人民币。妈妈咪呀,祈愿望着menu心那叫一个疼哪!什么咖啡简直比血还贵,大学的时候,她献血400cc才得了500块抚恤费。眼下她真恨不得把马克杯里剩余的咖啡对折成人民币塞进钱包,真是穷奢极侈。
然而此刻傅立夏不说话,祈愿也不说话。一旁的廖秘书自然更不会说话,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她只是忍不住的牙齿轻颤。
老板找你能有什么好事?更何况傅立夏并不是她老板,而是她老板的姐姐。她不过寰宇的一个小职员。就算她祈愿物理学得再不好,这“同性相斥”的道理还是懂的。
终于,傅立夏优雅地点燃一根烟,媚眼削颚,典型东方美人的面孔。“听说你很能模仿别人的声音?”祈愿忍不住偷瞄她一眼,正巧对上傅立夏犀利的目光,心头一颤。
“没有,”她心虚地回答:“雕虫小技,闹着玩的!”心里想着莫非是平时闹着玩,学李主管的事儿传到傅立夏耳里了?
傅立夏微微一笑,头一偏,静候一旁的廖秘书立刻心领神会从她的黑色Hermes包中取出手机,低头熟稔摁着钻白色手机上的数字,一个接一个,播完11个,抬头递到祈愿面前。
祈愿狐疑望着她,扬声器已经打开,彩铃声响起。
傅立夏身体靠上桌子,夹烟对祈愿下令道:“用我的声音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啊?”她完全摸不着头脑,脑袋处于空白断路状态。
“什么事?”这一声慵懒的男人声让她浑身神经都绷住了。要是老板的声音还听不出那还混什么?
她对着手机已经完全六神无主,惊慌失措。
“立夏?”傅觉冬的耐心只够维持这几秒钟时间。
她抬头望见傅立夏期许鼓励的眼神,简直是教唆犯罪。
可是如今傅立夏是老板。她个小虾米还思想斗争个啥?古人彩衣都能娱亲,她小小的祈愿就口技满足下领导也不算过分吧!
不管了,她咬着唇把心一横,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调整语速,缓缓开口:“是我,”
在场的另两人足够震骇住了。傅立夏眉毛一扬,情不自禁嘘了口。虽只两字,但那咬字吐气,声调喘息,居然和傅立夏如出一辙。
“晚上回来吃饭么?”她压着声问,胸口有鼓咚咚乱捶。只是数秒的时间,予她,仿佛一世纪。
“不了,要陪客户吃饭!”意兴阑珊的回答。
“哦,好!”祈愿逃难似的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将手机归还。
她从小就有这种才能,邻居家的小猫小狗走丢了,就来委托她学着它们声音叫唤,不一会儿它们就能回来。一开始她只觉得好玩,渐渐的,居然觉得自己也能模仿别人的声音了。所以别说是学傅立夏,上至八岁女童下至八旬老媪,只要她祈愿仔细聆听,掌握了对方说话特点,她的语速音色、气息流动,一样能模仿得以假乱真,惟妙惟肖。
祈愿游魂未定,傅小姐已从小拎包中抽出一张薄纸推到她面前,笑盈盈:“你刚才的表现我很满意。相信这个数字不会委屈了你在名字前冠一个‘傅’字。”
祈愿握着马克杯简直震撼,目光像涂了502黏在纸上那一长串零上。天哪,那是支票么?个、十、百、千、万……
不可能,她是不是做梦?是不是眼花了?个、十、百、千、万……她又数了一遍,她懵懵抬头望向傅立夏,这女人确定没点错小数点?
女人的美除了天生丽质的五官,还需要一种气质的历练。望着傅立夏,一连串诗词歌赋浮现她脑海:明眸善睐,皓齿内鲜;一顾倾国,再顾倾城……
可是等等,她刚刚说什么来着?祈愿一见着钱就脑袋不听使唤了。好像是冠个傅姓之类的?
这是什么意思?
冠。夫……姓……
什么?她差点打翻胸前的咖啡!
“傅小姐,这些钱……”她还是数着那些零不放:“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答应和觉冬结婚,为期一年,把他的行踪知无不言的告诉我,以后每个月我都会让廖秘书按时打钱到你卡上。”
“以后每个月都有?”祈愿简直眼冒金星。
“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她急吼吼回应,可是……她抬头:“为什么?”
论家世,她简直出生寒门。论相貌,祈愿也没自信到觉得自己够格站在傅觉冬身边。论聪慧,她更是没有任何优越性可言。最最主要是……第一,傅觉冬怎么可能肯娶她?第二,傅立夏为什么要安排个小奸细在自己弟弟身边?
傅立夏美眸上扬笑道:“如果麻雀能抓在手中,那我干嘛要一只飞在空中的鹰?”说得那叫个直接。祈愿的小心肝都跟着一悬,一连串光辉的历史名字扫过脑袋:吕雉、慈禧、窦漪房……
“平时不要模仿我!”傅立夏白皙修长的指抽出一张金卡警告道。祈愿只是望着她花骨朵般的寇红就感到悚然,猛的点头。
她就知道这钱拿的不轻松,世上哪儿有免费的午餐呢!
“好,那就这样吧,”傅立夏收拾起包,“下午会有设计师来给你量尺寸,下个月5号是个好日子。”
下个月?哇,这也太赶了吧,她乐颠颠捏着支票,眼睛都快贴上去了。不过只要有钱,只要有钱让她立马去民政局把事儿办了都行!
“不一起走?”
祈愿目光依依不舍盯着盘子里一片蛋糕上。全麦饼配三片蜜饯,淋浴在一根巧克力棒上。
“你吃完再走吧!”傅立夏仿佛洞悉。
祈愿仿佛得到恩准,端起盘子快活得风卷残月起来。
“对了,”傅立夏回眸一笑,果真百媚横生,可是说的话可就不那么动听了:“你最好记住一点,我选中你,不是因为你是全公司最可爱的,而是因为你是全公司最贪财的。我对为我所用的人很乐意慷慨,可是我最讨厌那些拿了我的钱却阳奉阴违的人。所以你最好学聪明点,别让我讨厌!”
祈愿嚼着巧克力棒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这个傅立夏,她用得着那么直接么?
虽然如此祈愿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前景一片光明,当天晚上,祈愿回到家,对着镜子仔细打量自己,这22年来她都没那么认真研究过自己这张脸。终是忍不住拍怕身旁的闺密苏烟问:“嗳,你说我这面相有没有可能嫁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