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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文语篇(3)

一声霹雷,惊心动魄地打下来,轰隆、轰隆,咕隆、咕隆地往下滚,好像几个空木桶由楼梯上往下滚似的。

恐怖的雷声像万辆战车似的隆隆震响,在百里外的余音,还是那样惊心动魄。

沟壑里万雷齐鸣,雪浪翻滚,水雾腾涌,宛如一束束晶莹的珍珠抛上天空,又洒落下来。

闪电

一条蓝色的蛇——闪电,很艰难地弯曲自己的身体,在云端里一出现,就掉在火焰般的河里烧光了。

满是昏暗的窟窿又骤亮了一下,闪过一条曲折的虹,鲜红赛过霞光,又像一朵耀眼的玫瑰,穿在一支金箭上,向云里迅速地冲刺了一下。

一声霹雳之后,好像有千万束探照灯一齐照射云端,又像炸弹甩过半空爆炸,给人间留下辉煌的一瞬。

闪电在浓墨色的天幕上,在破棉絮似的黑云里,呼啦呼啦地燃烧着,像要把天烧破。

好像一幅巨大的油画,以不同的色彩、丰富的层次,揭示出大自然难以诉诸文字的深刻内涵。那绯红,以牧歌般的轻快,写出青春的壮丽;那乳白,则象征着爱情、友谊的纯洁和美好;那铅灰,暗示的是沉甸甸的命运基调,向人们宣告,只有抗争才能进取;那墨黑和青紫,则以震撼人心的力量,表现了生命的博大深沉。

——阚百鸣《云之歌》

在明澄的天空中,微微地飘浮着高高的稀疏的云朵,像春天的最后的雪那样的乳白色,像卸下的风帆那么扁平而细长。它们的像棉花一般蓬松而轻柔的花边,慢慢地、但又显著地在每一瞬间发生变化;这些云正在融化,它们没有落下阴影来。

——(俄)屠格涅夫《猎人笔记》

乌云像火车头喷吐浓烟一样,急剧地翻卷着,从最高的北山的顶峰上俯冲下来,立刻化成了一群巨大的野兽,在沿途之上,把吓呆了的山谷、挣扎着的森林、哭泣的野花、惊慌的鸟儿,统统都给吞进肚子里去了。

——浩然《山水情》

天上也是皎洁无比的蔚蓝色,只有几片薄纱似的轻云,平贴于空中,就如一个女郎,穿了绝美的蓝色夏衣!而颈间却围绕了一段绝细绝轻的白纱巾。我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天空!

——郑振铎《海燕》

天空的云从西边一直烧到东边,红彤彤的,好像是天空着了火。这地方的火烧云变化极多,一会儿金彤彤的,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半灰半百合色。葡萄灰,梨黄,茄子紫,这些颜色天空都有。还有些说出说不出,见也没见过的颜色。天空里出现一匹马,马头向南,马尾向西。马是跪着的,像是在等着人骑到它背上,它才站起来似的。过了一秒钟,没有什么变化,再过两三秒钟,那匹马大起来了,马腿伸开了,马脖子也长了,一条马尾巴却不见了。看的人正在寻找马尾巴,那匹马就变模糊了。

——肖红《火烧云》

昆明的云是很有特色的。有时候,连绵不断的镶着金边或银边的云层在翻动;有时候,长空万里,只浮现一朵一尘不染的白莲;有时候,像一座巨大建筑物的圆顶,上面全是精雕细刻,飞禽走兽应有尽有。有时云轻如棉,有时又重如水晶巨石。由于云状变幻的奇特,色彩的丰富,五百里滇池的湖光山色,也随着变幻无穷。

——洛汀《五百里滇池》

清晨,白云常来做客,它在窗外徘徊,伸手可取,出外散步,就踏着云朵走来走去。有时它们弥漫一片,使整个山区形成茫茫的海面,只留最高的峰尖,像大海中的点点岛屿,这就是黄山著名的云海奇景。我爱在傍晚看五彩的游云,它们扮成侠士仕女,骑龙跨凤,有盛装的车舆,随行的乐队,当他们列队缓缓行进时,隔山望去,有时像海面行舟一般。

——菡子《黄山小记》

避暑胜地,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天天气晴朗,凭窗远眺,但见近处古木参天,绿阴蔽日;远处岗峦起伏,白云出没。有时一带树林忽然不见,变成了一片云海;有时一片白云忽然消散,变成了许多楼台。正在凝望之间,一朵白云冉冉而来。钻进了我们的房间里。倘是幽人雅士,一定大开窗户,欢迎它进来共住;但我犹未免为俗人,连忙关窗谢客。

——丰子恺《庐山面目》

蔚蓝的天空,看不到大雁北飞的身影,只有一堆堆舒卷的白云,像悠悠的历史风烟,在诉说人类的沧桑巨变。

翻腾的乌云,像千万匹脱缰烈马,在天空中奔跑、跳跃,有的俯首猛冲,有的昂首嘶叫,有的怒目圆睁扬起了前蹄,有的扬起鬃毛甩起了马尾。

云雾如姗姗来迟的万朵芙蓉,或如冉冉吹起的袅袅轻纱,或如倾泻千里的汹涌云流,神秘莫测,变幻无比。

月高星隐,乳灰色的薄云小溪似的流过天空,一钩弯月如同小溪中的倒影,摇摇晃晃,不时从云霓中显露笑脸。

乌黑的云涌来,把干净的天空玷污了,天空中密密布满了黑沉沉的乌云,要刮暴风了。

湛蓝色的天空,显得那样广大和开阔,这些云朵如在一幅巨大缎面上织就的几朵白色的小花。

举目望天空,常常可见彩云如孔雀开屏,轻风吹拂,细云如一条条缓流的小溪。空中几丝淡淡的云彩,刚刚褪掉落日余晖映出的红色霞装,又立即换上月亮照出的玉白色衣服了。

天空的流云像轻盈的绸缎,浩渺的云海呈现出冰一般的白亮。毛绒绒的云朵被风吹成松散的网眼。

飞机下,连绵起伏的云宛如浮动在海上的冰山,又像是由汉白玉雕砌而成的各式各样的宫阙亭榭。

云朵如几朵白色的小花,像被看不见的弹棉弓弹动起来的新棉絮,它们一刻比一刻在涨大,一刻比一刻在深厚。

天幕上的那些云朵,有的像是陡峭的山峰,有的像是高背的骆驼,有的像是奔驰的骏马,有的又像是盛装艳丽的姑娘,在缓缓地移行、变幻。

银蓝色的天空透着宁静,流着一丝丝淡淡的云,像仙女的透明的纱裙,像梳理过的羽毛,像远处的山峦,像平原下银亮的溪流。

太阳挨近后山山尖上的树梢了。天空中那一缕缕一朵朵的白云,像用红粉染过,靛青中浸过,用金丝镶过……灿烂而多彩。

一片一片臃肿的白云缓缓地移过地面,仿佛是一群老妇,弯着背,一步一步吃力地从月亮前面走过。

翻腾的乌云,像千百匹脱缰的烈马,在天池中奔驰、跳跃;蹄一动,踢起了万朵银花;尾一扫,扬起了弥天大雪。

一块块白云在远处、近处飘浮,不需抬头仰视,只需平视,这一切就可完美无缺地映入你的眼帘。

黎明的霞光却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颗微粒。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红;也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鲜。一刹间火球腾空;凝眸处彩霞掩映。光影有了千变万化;空间射下百道光柱。万松林无比绚丽;云谷寺豪光四射。忽见琉璃宝灯一盏,高悬始信峰顶。奇光异彩,散花坞如大放焰火。焰火正飞舞,那喑呜变色,叱咤的风云又汇聚起来。

——徐迟《黄山记》

灰天上透出些红色,地与远树显着更黑了,红色渐渐地与灰色融调起来,有的地方成为灰紫的,有的地方特别的红,而大部分的天色是葡萄灰的。又待了一会儿,红中透出明亮的金黄来,各种颜色都露出些光;忽然,一切东西都非常的清楚了。跟着,东方的早晨变成一片深红,头上的天显出蓝色。红霞碎开,金光一道一道地射出,横的是霞,直的是光,在天的东南角织成一部极伟大光华的蛛网:绿的田、树、野草,都由暗绿变为发光的翡翠。老松的杆上染上了金红,飞鸟的翅儿闪起金光,一切的东西都带出笑意。

——老舍《骆驼祥子》

大面积的,扇面形的云霞,从白棉花球的堆积,变成了金色的菠萝了。然后出现了一抹玫瑰红,一抹暗紫,像是远方的花圃,雪青色,灰黑色,褐色和淡黄色时隐时现,掺和在一起。整个的天空和海洋也随着这云霞的色彩而渐渐暗下来了,陡地一亮,落日终于从云霞的怀抱里落到了海上,好像吐出了一个大鸭蛋黄,由橙黄,橙红,变得鲜红,由大圆变成了扁圆,最后被汹涌的海潮吞没了。

——王蒙《海的梦》

像是有谁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灯笼,照亮了东方云彩。起先只看见长长一片薄薄的云彩,白雾一般的高高浮在天空,接着这长长一片薄薄的云彩仿佛自己有一种扩张的能力,逐渐扩大开去,白雾般的云彩变成一大块一大块簇新的棉絮似的,给它后边的蓝色的天空一衬,越发显得皎洁。转眼之间,蓝色的天空忽然发红,在东边最远的地方,如同有成千上万只彩色的探照灯,发射出万丈光芒,把雪白的云彩顿时给染成了橘红色了。红彤彤的太阳从东方慢慢升起来了。

——周而复《上海的早晨》

霞光透过枝叶,在白杨树干上渲染了一层暗光,树叶差不多成了深蓝色,上面衬出一个微带霞红的淡青的天空。

瑰丽的早霞映红了半边天,也将绚烂的色彩柔和地晖染在溪水中,像燃烧的熊熊火焰,像消融的灿灿黄金,像浮动的道道彩绸。

西边的那半边天蓦地燃烧起了火一般的红云;山峦、田野、屋舍仿佛披上一层红红的轻纱,揭开它还可以看见一个红色的梦似的。

云霞的形状一会儿一个样。有时像团团棉花,有时像江面上的波浪,它们变化得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迅速,那样的瑰奇。

夕阳旁边的云霞变化极多,一会儿百合色,一会儿金黄色,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半灰半红,只要一眨眼,它又变成了紫檀色了,真是色彩缤纷,变幻无穷。

刹那间,万簇金箭似的霞光,从云层中迸射出来。那些吸饱了霞光的云朵,鲜红鲜红的,在晨风轻轻吹送下,渐渐飘散了。

太阳落下了山顶,天边出现了红红的晚霞,有的像仙女散花,有的像八戒吃西瓜,有的像矗立的山峰,也有的像奔腾的江水,形态万千,煞是好看。

啊,只见一道色泽鲜艳的巨大的彩虹,出现在那雨后显得特别蔚蓝的天空之中。它像一道五彩缤纷的拱桥,横跨在峰林之中,一直插进那幽深的山谷。从天空的背景上看,它离开我们是那么远,那么高。从深谷和峰岭的背景上看,它距离我们却是那么近,那么低,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它。

——峻青《天子山一日记》

七彩虹,确是那么美丽。看它总是那么柔和、宁静地贴着蓝天,柔和、宁静地折射着五光十色、绚丽璀璨的柔辉,映照了雨后大地上疾走的河流,也映照了草地上一颗颗晶莹的小水珠,四周都是一片柔和、宁静的氛围。

——李成《彩虹遐思》

这时候,一个奇丽的景色在我们面前呈现了:一道完整的虹,衬着天空和草原,从地面拱了起来。我说“完整”,因为我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虹的两端跟地面衔接的地方。

——萧乾《草原即景》

一会儿,西边的云裂开,黑的云峰镶上金黄的边,一些白气在云下奔走,闪都到南边去,曳着几声不甚响亮的雷。又待了一会儿,西边的云缝露出来阳光,把带着雨水的树叶照成一片金绿。东边天上挂着一双七色的虹,两头插在黑云里,桥背顶着一块青天。虹不久消散了,天上已没有一块黑云,洗过了的天空与洗过了的一切,像由黑暗里刚生出一个新的、清凉的、美丽的世界。

——老舍《骆驼祥子》

这时彩虹一道,挂上了天空。七彩鲜艳,银海衬底。妙极!妙极了!彩虹并不远,它近在目前,就在观察台边。不过十步之外,虹脚升起,跨天都,直上青空,至极远处。仿佛可以从这长虹之脚,拾级而登,临虹款步,俯览江山。

——徐迟《黄山记》

“看,彩虹!彩虹来了!”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半圆形的彩带藏匿在水瀑胸前的浅烟薄雾中,若隐若现。太阳越来越近了,它用力地把自己的光与热掷于瀑布,用自己粗大的手拨开缭绕的烟雾,红黄绿蓝几色相并的彩练愈以发亮。

——惠长林《彩虹梦幻曲》

陡然间,那雾就起身了,一团一团,先是那么翻滚,似乎是在滚着雪球。滚着滚着,满世界都白茫茫一片了。偶尔就露出山顶,林木蒙蒙地细腻了,温柔了,脉脉地有着情味。接着山根也出来了。但山腰,还是白的,白得空空的。正感叹着,一眨眼,云雾却倏忽散去,从此不知消失在哪里了。

——贾平凹《读山》

南望太湖,也辨不出什么形状来,不过只觉得那面的一块空阔的地方,仿佛是由千千万万的银丝织就似的,有月光下照的清辉,有湖波反射的银箭,还有如无却有,似薄还浓,一半透明,一半黏湿的湖雾湖烟,假如你把身子用力地朝南一跳,那这一层透明的白网,必能悠扬地牵举你起来,把你举送到王母娘娘的后宫深处去似的。

——郁达夫《感伤的行旅》

最后的一片紫色已在海面上消失,水里腾起一重雾;星星在天空中闪烁了一会儿,也都看不见了。雾在眼前逐渐浓厚,遮掩了天,遮掩了远处的海平线,甚至连船都给遮掩了。现在只有烟箩和那庞大的主桅还可以看得出,从稍微远一些的距离看起来,那些水手的形体就好像影子一般。又过了一小时,就什么都隐没在白茫茫的雾里,连挂在桅杆顶上的灯和烟囱里飞出来的火花都看不见了。

——(波兰)显克微支《为了面包》

像轻纱,像烟岚,像云彩;挂在树上,绕在屋脊,漫在山路上,藏在草丛中。一会儿像奔涌的海潮,一会儿像白鸥在翻飞。霞烟阵阵,浮去飘来,一切的一切,变得朦朦胧胧的了。顷刻间,这乳白色的轻霭,化成小小的水滴。洒在路面上,洒在树丛中,洒在人头脸上。轻轻的,腻腻的,有点潮湿。人们吸进这带有野菊花药香味儿的气息,觉得有点微醺。

——仇智杰《雾纱赋》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以前,森林、一环一环的山峦,以及群山环绕着一片片小小的平川,全都隐没在浓滞的雾色里。只有森林的顶端浮现在浓雾的上面。随着太阳的升起,越来越淡的雾色游移着、流动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洁《从森林里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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