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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花惜怜雨

卿桑国永安城

永安长街的热闹是卿桑国的象征。人多繁华如过节,街旁挂着彩灯画具。油伞饰玩,应有尽有,永安的小吃更是层穷不尽。街道旁店铺商家紧排一序。肆林立,行人有蚁之势,肩与肩,拂袖挨,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回响在耳边,倒也有另一番热闹的景象。

墨月闲情之意,游走至此,更多的还是为她添一些衣物和她爱吃的桂花蜜糕。

随着肩膀一痛,墨月停下脚步,看着与他相遇的人。

“实在抱歉,在下走的有些急,无意冒犯阁下,还望见谅。”说话此人是一名年轻男子,衣着干净,风度翩翩。但却掩不住玩世不恭的模样,眉余间倒也英俊。额前那斜倾着掌宽的长发,身后长发用一束青丝带扎起,有几分文生的气质。

话刚说完,这名男子便转身离去。而墨月却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穿过人群,从袖中取出一只锦袋。放在手中颠了颠,笑着言道“嘻嘻,又到手的银两。”

随即,他摸向袖口,却不见他想要的东西“刚才从他身上取来的小玉葫芦呢?”

他眉头一皱,轻笑说“我公孙仪看上的东西,怎会轻易放手。”

“客官,来点什么?”小二看着门外走进来的男子,将堂布甩在肩上,热情上来招呼着。

这酒家倒也算不上高档,上下二层,普普通通罢了,但却人满为患。尤其是散在四周的酒香。还没走到门口,便闻到这酒香的浓郁。

墨月走到里面,坐在那最后一张空桌前“小二哥,这是什么酒?”

小二一听便明理,笑着说“这位客官一看您就是很少来咱家。不过,这次您可来对了,别看咱家没几张桌子,可咱家的落花酒,却是永安数一数二的。”

“落花酒?”墨月听着小二的介绍,带着兴趣问着。

小二嘿嘿一乐,一脸自豪的拍了拍胸脯“别的酒咱不说,可这落花酒,永安城找不出第二家。咱家的落花酒,可是长安街出了名的。而且呐,这落花酒,还有一句美言。酒香醉落千花雨,牵动枝叶百里怜。”

墨月轻笑一声,不得赞叹这小二的口才功夫。勾的人之想尝尝这落花酒的味道。

“好,就听小二哥,来落花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您几位呀?”

“两人。”

墨月并不担心身上会没有钱,因他知道,待会会有人来为他送钱。

待小二送上酒来,墨月便轻酌起来。

“酒香醉落千花雨,牵动枝叶百里怜。果真是好酒。”

这时,门外又走进一名男子,微微一视,目光便停留在那独自饮酒的男子身上。

待公孙仪走到墨月身旁时,墨月轻笑道“阁下何必为一只玩物而煞费苦心,不如且坐下来先喝杯落花酒如何?”

公孙仪是卿桑国的妙手空空儿,却未料到,他今天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人。

公孙仪轻笑一声,毫不犹豫的坐在墨月对面,看着早已为他准备的酒,他也若无其事的喝下。

“好酒。”公孙仪喝完后,一边自倒一边说“你知我要来?”

墨月不慌不忙的说“因为我有阁下想取走的东西。”

“你是谁?”

“一个喝酒的路人。”

公孙仪看着墨月将那小指般高的小玉葫芦摆出来,疑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阁下取走我得锦袋,现在又要取走我得的玉物。似乎有点不合理。倒不如玩个游戏如何?”

“什么游戏?”

墨月端起酒细细品下后说“若是你能从我手中取走它,这小玉葫芦便是你的。如果不能,请将钱袋还我。意下如何?”

公孙仪笑“正如所愿,求之不得。”他有着自信。

墨月取出一枚铜钱“如果它落地,时间结束。”

“叮”一声轻响,铜板从他指尖飞起。

公孙仪的手势如闪电,朝桌上那小玉葫芦抓去。墨月轻压筷尾,筷子转起,挡在公孙仪的手前,顺势朝小玉葫芦抹去。

“休想。”

公孙仪收手拍了一下桌子,小玉葫芦借着力飞了起来。墨月的手刚好与小玉葫芦擦边而过。公孙仪一笑朝空中的小玉葫芦再次袭去。

墨月手中的筷子朝落下的铜板刺过。一声轻响,铜板又高高飞起。顺势之余,墨月的手与公孙仪的手相抵,不相上下。

墨月眼中闪过一丝惊奇,眼前这个男子的实力绝不是随口一说。

公孙仪心中同样有着惊讶。不过,他还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公孙仪嘴角微微一笑,手指间竟出现数到幻影,每一道幻影都朝小玉葫芦抹去。墨月一怔,他未料到眼前这个男子竟会有这样的实力。即使如此,但也在他的预算之内,幻影虽多但实质一个。

“寒霜。”

白色的寒气从墨月手中冒出,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袅袅寒气将小玉葫芦包裹起来。

公孙仪脸色一沉,如果手碰到这寒气定会被冻伤,光是靠近,就感觉手指快要被冻僵。

不得已,只能将手收回,他小看这个男人了。

这时,铜板落在了地上。

公孙仪看着墨月和他手中的小玉葫芦,苦笑一声“看来,想要夺取,并不是那么简单。”

墨月将小玉葫芦放在桌子上,笑看着公孙仪。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钱袋还你。”

公孙仪从袖中取出钱袋放在桌子上。将杯中酒饮完后说“在下永安公孙仪,阁下?”

“松棠墨月。”

“告辞。”

公孙仪站起身看着墨月,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

墨月自饮着落花酒。

而当他打开钱袋时,却笑了,里面并没有多少银两,但却多了一张纸条:

“借你些许银两用用,就当你我见面礼了,嘿嘿。”

墨月看着铜板落的地方。一只竹筷立于地上,而枚铜板不偏不倚的停留在上面,并未落地。

永安街

公孙仪走到一家包子铺,毫不犹豫的说“老板,给我打十余包子,取走。”

“好嘞,请候,马上好。”老板热情的回应着,不一会两大纸裹的包子便抱了出来。

“不必找了。”

公孙仪从怀中取出一只银锭丢入老板手中。说完便离去,而后,公孙仪在街上买了一些稀奇玩物面具糖人,时而还买些手饰镯子。奇怪的是,这个饰品都是孩童所用。

不起眼的深巷,看不到阳光。里面阴暗,带着些许湿寒,和外面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穿过小巷,才能看到阳光透射进来,映照的是另一副景象。

几个孩童在一处杂院中嬉打闹。身后的残破瓦房虽然不像他们住的地方,但是却很干净。他们都是年纪不大的孩子,最大的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公孙哥哥,公孙哥哥回来了。”

孩子那稚嫩的声音带着兴奋和喜悦,纷纷上前围住公孙仪,抱着公孙仪的大腿嬉笑着。

这时,从屋中又跑出几个孩童上前围住公孙仪。

他蹲下身子,笑着抚摸着他们的小脑袋“你们今天乖不乖啊?”

“乖!”

“好,那今天有肉包子吃哦!”公孙仪将冒着热气的包子拿出来,递到他们手里。

“谢谢公孙哥哥!”

孩子们相互间那种小小的拥挤,让公孙仪欣慰的笑了起来“不要抢不要抢,还有的。”看着他们的笑脸,他才会露出真正的心情。

“今天还给你们带了小礼物哦!男孩站这里,女孩站那里。”

“女孩拿首饰,男孩拿面具,一个一个来哦。”

“好!”他们举起小手,高兴的答应着。

看着他们脸上的喜悦,公孙仪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公孙兄这样有爱心的人,真是不多。”这时,公孙仪身后传来一声赞叹,可在公孙仪耳中,却如响雷。

公孙仪赶忙抽身,看着身后站着的白衣俊美的男子。

“是你?”公孙仪不由的皱眉,笑意消散,取而代之是冷意。

墨月笑说“公孙兄的口气好像把我拒之门外。”

公孙仪用余光看着身后还没有注意到的孩子。身子向墨月方向轻移“如果你想动这些孩子一根手指,我会立马杀了你。”

墨月轻笑“我为何要动他们呢?”

“他们都是孤儿,良心叵测的人什么都能想的出来。”

“大哥哥。”这时,一个女孩子上前走到墨月的身下,抬头望着墨月“大哥哥,你腰上的小葫芦好漂亮,我能看看么?”

墨月轻抚着她的头,摘下小玉葫芦递到她的手里“喜欢么?”

“喜欢!”小女孩天真的应了一声。

“那就送给你了。”墨月笑着说。

“谢谢你大哥哥。”

公孙仪知道这小玉葫芦的价值远远不止它表面所看到的,可他却一点没有心疼,为博小女孩一笑便送与她。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么?

墨月说“这酒……”

公孙仪笑了笑“之前误会了你,是我的错,这酒我喝。”

屋檐之上,公孙仪躺在上面嘴里叼着浮草,悠然自得。

墨月坐在檐边饮着酒,曲一膝相扶,长发轻舞,看着屋下的孩子们入了神。在六年前,那个国也有过这样的画面。

公孙仪起身,趁着酒劲狠狠的拍了拍墨月的肩膀,险些把他推下屋檐“今天能遇到墨兄真是相见恨晚。”

墨月笑着说“同感,只是我……”他想到了那个人“没有朋友。”

“那正好,我也没有什么知心朋友,今天我们就结识了!”

“好!”

推门声打开了桃花园的怜语。

“月,你回来了。”屋内一声温柔让墨月浮笑。

“我回来了,不过只买了桂花蜜糕,那个……钱袋……”说到这里墨月有些难为情。

袖兮梦将做好的饭菜端在桌子上,看着墨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月也有难为情的时候,真是可爱。”

墨月看着桌上满目琳琅的饭菜“兮梦,你做了这么多?”

袖兮梦拉着墨月坐下,笑说“这是我第一次做菜,尝尝好吃么?”

墨月持起筷子夹着青菜,可刚品尝,墨月身子一震,额头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好吃么?”

“嗯……好吃。”墨月勉强挤死一丝笑容。

袖兮梦拍了拍小手“太好了。我也尝尝。”

“怎么会这么苦?呜…”

“这个好咸…”

袖兮梦咧着小嘴,她转身看着那最后一道菜。有些伤心,这时,墨月从背后抱住袖兮梦的纤腰“我尝尝。”

“可是……”

“这个,很好吃。”

袖兮梦看着墨月,楚楚动人的模样好让人怜惜“真的么?”

墨月点了点头,轻抚着袖兮梦的小脑袋。

“太好了。”

“幸苦了,兮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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