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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思维之错)谎言下的生活(1)

当我年轻时我梦想改变世界;当我成熟后,我发现我不能改变世界,我将目光缩短,决定只改变我的国家;当我进入暮年,我发现我不能改变国家,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一下家庭,但这也不可能。当行将就木,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自己,我可能改变家庭、国家甚至世界。

1、如果“稳定”并不存在

思考是为了了解真相,了解真相是为了得出结论,得出结论是为了做出选择。正确的思考揭示的是真相,错误的思考则会成为一种误导,只会制造种种的假象,最终使你被假象所误,走上错误的思维之路。

有一个朋友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我的要求很简单啊,只想过一种稳定的生活。”这个要求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最困难的事。稳定真的存在吗?如果你相信你的生活就此平稳,你为什么要买那么多的保险和储蓄呢?

假如从事一份工作,我们知道每年的固定收入,也会计算货币的时间价值,然后又给日常的支出限定了数额,这样加加减减之后,似乎就得到了人生最终的财富结果。有的人很容易相信这种计算,只要计算结果是可观的安全数字,那么他就相信他似乎已经开始、并且永远过上了安逸无忧的生活。

但是有经验的人却会告诉你,这个结论真是太可笑了。你如何知道下一个金融海啸不会发生在中国?你如何知道出门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抗力的意外?或者问题完全没有出在外部,你能保证你自己完全保持稳定吗?你会一直保持健康,而不会患上某种终身无法被彻底治愈的慢性病?你能一直保证婚姻的和谐,而不会让那个让你爱得无法自拔的人败光你的一切?你能保证孩子永远听话,不会闯祸?不会生病?不会让你每次都得花大价钱购买他的入学名额?你会不会突然卷入一场官司?你会不会被一个投资的机会蛊惑,没过几年就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工作?

稳定真的存在吗?

相信稳定的人也许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也会是个问题。我想,当人逐渐长大之后就会发现,只有学生时代的考试题上的条件才是最稳定的、绝对不会变化的,可是生活这道题目却是连题干都变幻无常。

在最真实的生活里,绝对不变的就只有“变化”而已。而“稳定”则是变化中一个特殊的成分。它们只是相对的稳定,它们以“静止”的方式存在于某些时段,然而这些“静止”的片段,却仍要被穿插在这个仍然不断变化的进程里。

网络上有个段子是这样的:第一年,女孩觉得一切都按部就班,太无聊了:“难道我的生活就一直这样一成不变吗?”过了几年,经历了很多变化的女孩说:“如果生活能像当初那样一成不变就好了!”

即使是性格最顽固、行为最保守的人,在晚年回忆一生的时候,也会感慨人生不可抗拒的变化性和难以预知的神秘性,在一些人生的十字路口,仿佛有种力量坚定地带领你走向某个已经被选定的轨道。

在我接触的心理案例中,有相当多的心理问题,都来自于当事人无法接受某种不稳定因素的存在,而很多看起来愚蠢的行为也是出于相同的原因。

比如说,一位六十多岁的退休干部感到非常的抑郁。他从学生时代起就功课出色,参加工作以后业务能力也很突出,他的价值观一直是“不断取得更大的成功”,而恰巧他又非常幸运地在每一次角逐中取得了连胜,这又恰巧地符合了他的价值观。然而在他退休之前的最后一次竞争中他失败了。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失败,而几十年的全胜纪录,让他很难理解“努力了也会失败”这种事。

还有一位性格非常好、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女性,最后竟然选择了一个十分粗鲁、冷酷的男人结了婚。男人酗酒、有家庭暴力,任意挥霍,可是她就是没办法跟他离婚。因为她的经验是:从小到大,没有人不夸奖我,不说我优秀,但是他却对我的优秀视而不见,所以我一定要听到他也这么说才行。

大千世界,众生万象。在某一方面缺乏经验,就会让我们误以为那就应该是一成不变的。每一位长者看起来都会那么的淡定而释然,在他们的脸上很少能看到欣喜若狂或大惊失色,因为多年的经验已经教给了他们真理,他们会说,人活着就是处理一个事接着一个事的过程。

其实人和草原中的野兽从某种角度上看区别并不大:野兽今天洞穴被占,明天它又会找一个新的。今天找到了食物,没吃两口又被别的动物抢去。第二天准备跑远一些觅食却又幸运地发现了近处的猎物,稳定总会变化,只有变化才是稳定。

虽然我们期待稳定,一成不变的确可以缓解焦虑,但是在各种毫无征兆的变化面前,我们对稳定的期待却一次次只能成为一个美好的愿望。那么得胜之道到底在哪里呢?

答案就是:成为一个“能够充分发挥机能”的人。

人的身体里蕴藏着各种能力:有对危机的应变能力,有求生的行动力,有适应环境和改造环境的能力等等。野兽在自然界充满变化的环境中每天都要运用这些能力,而丰富的物质供应却使人在遗忘它们,进而相信一旦稳定消失,我将无力应付生活。

心理学家罗杰斯曾经把来访者发生根本变化的标志归纳为几条,而这也正是心理治疗所要达到的根本目标,其中就包括:“来访者自我变得较为开放”,“来访者自我变得较为协调”,“来访者更加信任自己”,“来访者更加能够适应”,“来访者愿意使其生命成为一个变化的过程”等等。而这些都要从打破那种已经僵化了的稳定性概念开始。

所以,如果你只是一厢情愿的相信“生活是稳定”的这一结论,迟早有一天,你在一个接一个的变化来临时濒临崩溃。只有我们开始相信生活是一个变化的过程,而自己是可以充分发挥自身机能的时候,我们才可能成为一个心理强大的人,也才敢于面对各种突变和挑战,并对自己充满信心,对生活充满希望,即使在稳定结束的时候,我们也能坦然地准备迎接新的生活。

2、你的“现实”正确吗

晚饭后,香烟,茶水,随便播着一个节目的电视机,在客厅里坐着一家人。

一个大学生正在竭力地说服他的父母:“我和我的同学已经做了两年的家教了,课外辅导是很有市场的,现在我们想自己开辅导班,只需要租教室的租金就可以了,就先资助我一些吧!”

父亲吸完最后一口的烟,一边在烟灰缸里挤转着弄熄烟头,一边头也不抬的说:“你们那些东西根本就是行不通的!你们就是年轻气盛。你以为生意那么好做?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做家教有什么不好,你还不知足。”

母亲急切地看着年轻人说:“儿子你怎么就不听话呢?开班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吗?你们又没有经验,又没有关系,根本就竞争不过别人。房租再少也要几万呢!”

通常一个年轻人在做重大决定的时候,都会习惯于和自己的家庭成员在一起商量。但通常,这个结局都是以年轻人心理受到打击,并最终放弃而结局。譬如像前面说的创业问题,刚一开口,家长就会过来开始说,来,咱们说说这个事情的可行性。结论经常是,“我们不认识那些人,我们没有经验,我们没有那么硬的关系,赔了钱该怎么办,有那么多的麻烦事你是打理不清的”,甚至会包括,“到冬天晚上是那么冷,你一个人该怎么回家?”、“那些货物那么重,你如何搬得动?”、“那里那么荒凉你该吃些什么?”、“去哪里洗洗涮涮?”

如果一个孩子表现出对某个事情的浓厚兴趣,家长就又来了,“不行,你要立足于你的成绩,要立足于这个残酷的社会,你看看现在的竞争,你看看别人都在做什么,你沉迷于这种冷门的东西是没有用的,将来根本没有这些工作,你该如何挣钱,你还是应该去成为一个会计。”

这样所谓的“可行性的探讨”究竟是在谈论可行性还是不可行性呢?

在我们的思维中,“现实”这个词已经被曲解了。所谓的“现实”,应当首先是“真实”,而现在所谓的“现实”却成为了想方设法说明你为什么不行的种种说辞。“现实”成了一个原告律师,而你变成了一个被告,“现实”将搜集所有对你不利的证据,只为证明你该老实认罪。

患有抑郁症的人总喜欢对一切事情持消极的认知——当然并不是他们喜欢,而是他们已经习惯了——他们通常都相信世界充满危险,发生的是坏事且永远只能是坏事,坏事发生后的痛苦一定会非常可怕且一定会一直持续,情况永远不可能扭转,自己永远无力去做出任何改变。

正是这类信念让抑郁症病人丧失了学习、工作、社交的能力,也正是这种思考模式让很多人在面对问题的时候不会产生任何创造性的行动,而只是选择退回到自己安全的壳里,并美其名曰“现实”,但是它们只是另一种脱离实际的悲观主义罢了。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只有两件事:担心坏的不会过去,好的不会回来。这些无不来自于错误的思考基础和不切实际的悲观主义的推理——事实上,坏的当然会过去,好的也一定会回来,生命是流动的,对称的,平衡的,生命是朝气蓬勃,它不是僵化,它不是定格。生命在流动,它是一条河流,即使偶尔被冻结,仍然有朝一日会冰雪消融。生命经常都在改变,并且生命越多,改变就越多,当你有非常丰富的生命,那么每一个片刻都会有很大的改变。

在上面的案例中,这两个大学生还是行动了。他们真的没有经营经验,也不知道是否会被认可,他们对自己的身份也非常没有底气。但是他们觉得,只要努力去做,任何人都可以在一个市场分得一杯羹,虽然没有经营的经验,即便一开始显得笨手笨脚,也许还是可以凭借辅导质量取得长期稳定的发展。

于是他们去找过去中学的老师,劝说他们是否能够加入。但是所有的老师都拒绝了他们。老师的理由也非常合理:

“你们只有一间租来的教室,营业执照也还没有办吧?这可不太像个样子。”

“你们还太年轻了,遇到各种刁难的家长,到时候会不知道怎么应付的。”

“去年也曾经有学生开辅导班,他搞的很大,让我过去,我没有去。这不现在已经赔钱不干了。”

“你们如果真想干这一行,应该先去一个辅导学校打工,看看他们是怎样运作的。”

“你们该怎么招生呢?谁介绍学生过去呢?”

他们被回绝了太多次,最后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帮助。于是他们印了很多的传单,到处派发,不断扩大宣传的力度。为了招揽人气,他们在学校门口和家长交流,免费讲解试题,免费试讲一个星期。到了正式开课的日子,来了很多的学生,最终一些喜欢他们的学生留了下来,参加了正式的辅导。

因为只有两个人讲课,工作量很大,白天他们讲课,晚上就去发传单。一天,他们正在发传单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师,他表示有兴趣介绍学生过去,也真的介绍了,他们的合作还算顺利愉快。他们也没有受到过家长的责难,因为他们努力做到最好,既教的认真还让学生们喜欢,所以学生们总是说他们的好话。第一期结束以后,他们还没有去继续招生,原来的学生已经带着他们的同学一起来了。最后的结果是,他们挣到了钱,他们没有受到刁难,他们获得了经营的经验,也结交了很多新的朋友。

有人说乐观主义是不现实的,我怎么可以相信未来的事情呢?我怎么可以相信会出现奇迹呢?可是同样的,那你又为何相信不会出现奇迹呢?你凭什么相信它就是悲观的呢?你说,因为它现在就是悲观的,所以会一直悲观下去。那我们该怎么去解释人类社会中的各种奇迹与新闻呢?真的有人能预知未来吗?真的有人是伟大的先知?怎么就可以凭借我们现在的知识,推测未来我们不会拥有别的机器,未来人们会以何种方式生活,甚至能推测未来的自然灾害和战争吗?再请问,你只需要细细回味自己的过去就好了,有哪些真正的质变是你自己算出来的?你性格的改变,你周围人际关系的变化等等。你大多数的推测真的都带给了你想要的结果了吗?

高估了问题的困难性,失败的可怕性,低估了自己的成长能力和适应能力,把环境的流动性本质看成是僵死的,把人性的学习成长性本质看的没有丝毫的成长能力,那么不管推理看起来多么有逻辑性,也只不过是在沿着一条错误的路非常虔诚的走的更远罢了。这样的“现实”更像是一种昏庸的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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