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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青楼,花戏,烈酒

江南,水乡,文人墨客络绎,其中更不乏士门子弟,六郡十一省,谁家公子千金,不要到这江南走走?为何,只当四十三年前,闻大儒贤笔万机到了江南路,寻仙问道而去。此等传闻,美不胜收。

然自引了这么些名门后人,却不为了那传言。实则大儒贤笔万机有两弟子,自那大儒贤问仙而去,那两弟子都步先师之路,闻名一世,成了东阳国两佳话。

其一欧阳百算,为当今国师,那位置坐得稳,坐得高,早早赶超了其师笔万机,如今王朝内外,人人得知。

其一骆宾武,武虽不见其舞,文却长闻其声,在还是那笔万机弟子时,便作了几篇文字,传了东阳大地,邻六国,再远,却是说不清。

骆宾武随了笔万机,师尊登了仙台去,弟子便就地落根,娶妻生子,修一楼,万机阁。原本亭楼小院,然慕名之人多了,阁已成院,天机书院,此后传出一诗:宾武不武而文,万机阁中有仙。东阳六方文元,九九天机书院。此后自出墨客,皆要拜那笔万机。

柳月桥头,江南城外,一青年立桥边,一蓑青衣随柳动,露出两剑眉,油儿粉嫩脸。青年不动,迟迟不过桥,路人都笑,以为是乡下来客,见了城动不了脚。这人,自然便是那离了云山的张随风。

“原道那些个上了山的小白脸说得假了,却还真就这么回事。这江南城,果真是了不得。这还一眼望不着个边,楼挨楼,条条水道行船,咦?那不可就是花船。这三日劳碌赶路,还真没白忙活,待我前去探个究竟。”

张随风一手摸着腰配那把寒铁剑,一手端着下巴,嘴里呢喃个不停,也不怕旁人听了笑他土气。突得眼睛一亮,贼溜着奔了去,落了一阵风。

旁人见了,立马拍胸,“好家伙,亏得没去奚落他,没道是个练家子。”

张随风过了桥,再走几步,是一舟船停泊处。旁边也早早驻足了许多人,老有五六十,少则十五六,市井之民少,风流公子地痞无赖多。这消遣之事,却不是那本分人能做。

“哟,兄台面生的紧,怕是第一回来这鸳鸯楼吧?在下陈不知,可否请个名讳?”边上一人,公子不像公子,穿了粗衣,地痞不像地痞,说话文绉,却是对着张随风拱手,笑脸相迎。

张随风听了,却是摸了摸那腰上寒铁剑,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那陈不知。张随风独行三日路,不远,可也不近,对于他这个头回生来言,自然吃了亏。

“兄台可是误会,在下也就想行个江湖路,多结个好友,若是不便,切莫拔剑相对,在下离去便是。”陈不知见着张随风动作,那是急忙退去一边。

张随风收了手,收了眼,“当真我这来一回江湖,就把我当个路边白菜,人人都来踩一脚?吃亏当能长心眼,老头子这话对,当记。”

“下船的慢些嘞,上楼的赶紧嘞。叮叮当当……”花船驶来,靠了岸。后头一人敲锣喊,前头一人套船绳。随后下了赏花客,上了采花人。张随风抬脚,大步而上,也不觉得头回来,有何个不适当。

船行,进了楼。张随风寻了一处坐下,桌上有茶,自大喝一口。“等了这久,可是口干得紧。”末了望去,前头一个大台,上面站一妇人,虽说四十有余,可那身形却是销魂,浓妆抹得深,可也叫张随风看得入了神。

妇人扭捏,装得少女情怀,也不知羞,“大爷们,小女子胭脂,这厢有礼了。女儿些,还不出来?可别躲了那里面,惹了大爷们兴致。”说罢,妇人掩嘴笑。而那台子后面布帘开了,伸出一只玉手儿,接着就是一群少女手掩云花扇,摇步而出。

“公子,小女明珠,这第一回来,公子可得稀罕呢。”张随风边上,多了一女,身着白纱头戴银簪,一手摇着云花扇,一手端了茶,就要到了张随风面前。

张随风接过,眼珠子不转,瞧得这玉人,端得是可人。张随风一口喝了那茶,还了杯子,却是手上没有动作,不碰那玉指。

“一定,一定。”张随风这才回话,脸上露笑,看起来有呆头呆脑,惹得那明珠掩嘴偷笑。

“公子一看,却是头回来这地方吧?”明珠开口,端得是二八年华女,音如弦醉人。

张随风也不答话,一个劲点头,看的呆了。那明珠见此,又是轻笑。

一人说话,一人点头,张随风不觉没趣,那明珠却生了厌烦。

正到这时,那台子上面有了人,一个个戴了面具,身着异装,就开唱起。

张随风收了眼睛,朝着那台子望去,这一望,却是入神得很,拍手叫绝。那一旁明珠见此,摇了摇腰,摆过了脸。

“明珠姑娘,可去端了烈酒?这茶淡了,下不得喉。”张随风似是没见到,头也不回,与那明珠道。明珠听了,连忙称是,如蒙大赦般逃去。

帘布里面,明珠摇着胭脂的手,道,“娘嘞,那个呆子可真难伺候,无论怎么说,他都点头,和那些个光头闷子差不大,你就饶了我吧。我宁愿被那些个男人被子里说事,也不要跟那呆子待了。这可是青楼,谁要来这看花戏,喝烈酒,真是有病了。”

胭脂点了点明珠的头,苦笑道,“你啊你,女儿些个就你矫情!待为娘出去会会。”

大堂里面,已然少了人,台上唱戏的,台下原本热闹得紧,而今也就剩了一青年,一脚蹲在椅子上,一手往着嘴里扔糕点。

“公子,酒来了。”胭脂来到张随风边上,盘子里三壶酒,还不待放在桌子上,就被张随风夺去一壶,揭了盖子就要喝。

“公子,可是明珠不合你心意?要是不嫌弃,奴婢可做陪。”胭脂捂了青丝,含眉带意。哪晓得张随风头也不回,大口喝酒,拍手称快,兴致上头。胭脂心头有怒,明了明珠的苦,只得道了一句,有事唤奴婢便是,就离了去。

青楼烟花地,花戏唱人世,少年不探花,酒醉戏中事。端得一出奇葩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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