胀得快裂开了,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枪声!
“砰……”一个淡紫色的纤弱的身影,倒在血泊里。他狂奔过去,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表情痛苦,说不出一个字,嘴角溢出血来。她的胸口被开了一个洞,黑黝黝的!血不停地喷溅出来……
渐渐发散的瞳孔,突然蒙上一层水光,她死撑着艰难地说:救、我……爸爸妈妈……我不想……他们死……
她的手垂落,所有希冀仍盛在眼中,直直地望着他。是的,直至死,她都没有闭上眼睛。
她的身体越来越凉,他抱着她,只觉得心痛。心痛得无以复加!
可是……
她突然笑了,她推开他,歪歪扭扭地从血泊中爬了起来,一袭潋滟如水的紫色纱裙,包裹着她纤瘦的身体。
纱裙上满是血污,她却大笑:这些都是假的!被我骗了吧?哈哈……赝品!你是个笨蛋!她笑起来胸口的蕾丝都会跟着一颤一颤的。她没死!她在笑,她的笑震荡开来,令空气都扭曲变形,像一池湖水被激起了一圈圈涟漪,而她则是投进湖水波心的那一块小小的石子,直直地撞进他的眼底。
明明是那么渺小又柔弱,但,却霸道得占据了他整个梦境。
他睁开眼睛,眼底仿佛还映着一片紫色。
如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如黄昏天际一片柔软的云,如一颗被打磨得晶莹剔透的紫色水晶……
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李砚摇头轻笑,那小丫头对他的影响力有那么大吗?好感和好奇是有一点,但还不至于如此吧?
坐起来,李砚打了个电话回队里,说“捕猎计划”有变,等他回去再重新制定计划。
挂了电话,他打开录音笔,果然如他所料,那小丫头录了几句话。
“李砚,你要帮我哦,有你好处!”
李砚挑眉,这是利诱。
隔了一段空白,她又说:“你不帮我也没关系,哼哼。”这是威胁。
又是空白,“嘁,你怎么会不帮我,我好傻!我知道以你的性格,绝对会义不容辞、前赴后继、当仁不让、义无反顾、刻不容缓、、责无旁贷、上赶着扑过来帮我!”
这是什么套路?李砚笑起来,这马屁拍的……太不怎么样了。
之后,隔了很长一段空白,她的声音又传来,“李砚!我的计划中有你,哼哼……你幸福去吧!”
而苏韵回到家时,已经快一点了。爸妈……果然还没睡。苏韵有些内疚,哄着爸爸妈妈去睡觉之后,她赶紧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来晨练,在操场上看到一位老爷爷在打太极,她现在最想学的就是太极,所以就站在旁边看。看了一会,也跟着练了起来。
就在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睡梦中,苏韵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她的脑海中竟出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爷爷!
她立刻收敛心神,看着脑海中老爷爷,他的双手在胸前缓缓画圆、轻推……
等等!他的动作柔和缓慢、连绵不断……
不是在舞蹈,而是在打一套拳法!这拳法含蓄内敛、连绵不断、以柔克刚、急缓相间、如同行云流水!
不正是白天看到的那套太极拳?
苏韵凝神静气,陷入空灵。
一套拳法打完,苏韵只感觉四体通泰心神俱醉、不自觉地安静下来沉沉入睡,一时间竟飘然若仙物我两忘……
醒来之后,亦是精神气爽、骨软筋酥、整个身体由内而外地舒服……
22号,钟朝栋老先生举行的慈善宴会终于到了。
这天晚上星月迷人,冠盖云集。
宴会大厅设在滨海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海景湾顶楼,天棚是玻璃钢架的露天设计。
此时抬头看去,仲夏夜的天幕,一轮蛾眉月斜,点点星光闪烁。
整个宴会大厅以古朴为笔,以雅致为墨,写就古色古香的风情雅韵。
悠扬的古曲,如江南细雨泼洒成的一曲流动的韵律,意境幽远,让人的心倾刻间放松。
前方展示台的长桌上,古瓷娴静优雅,古玉温良内敛,古木沉稳苍劲,古石厚重沧桑,古画华韵尽染……
四周的墙壁上亦挂有婉约含蓄的诗词佳作和古韵写意的水墨丹青。
一袭白色礼服的苏韵挽着秦霄汉通过红地毯走向宴会大厅的入口,秦霄汉潇洒地在签名墙上签了名字,苏韵低调地将名字写在他的旁边。
架在四周的摄像机记录下了这一幕。红地毯外围,已被各大媒体记者围堵得水泄不通!摄影记者的镁光灯不停闪烁,两人配合着被拍了照之后,乘坐电梯来到顶楼。
宴会大厅门口,仍有很多记者拥上来为到场的来宾拍照。
宴会的主办人钟老在看到秦霄汉走过来时,立刻笑脸迎了上来。
“欢迎欢迎!感谢秦氏集团对本次慈善活动的赞助!年轻人这样有爱心、有责任感,懂得回报社会,值得提倡!”说话的钟老中气十足!他穿着一件质地优良的米黄色唐装,稳重而不失气派,即显身份,又不张扬。
秦霄汉将苏韵和钟老互相介绍认识之后,又向苏韵介绍说,钟老在古玩收藏界享有盛名,这样的宴会,几乎每年都要举办一次。钟老是归国华侨,如今被滨海外语学院请去任名誉校长,他一生热衷慈善活动,更热衷于弘扬中国传统文化,在此之前,钟老经常被邀请到世界各地演讲。
苏韵知道,这只是钟老对外宣称的身份,其实他的真正身份更加显赫。钟老不仅是位大收藏家,他在国内已经拥有超过百家古玩商店,甚至在国外很多地方都设有他的古董分店。
所以,今天来参加宴会的很多人都并非古玩收藏爱好者,大半是为了借钟老的名望结交人脉。
钟老和秦霄汉也有一年没见,两人正聊得热切,就见钱国光匆匆地走了过来,突然“咦”了一声。
“这小丫头……不是……哎哟,这不是那天那位……小苏丫头!是不是?”
“你认识苏小姐?”钟老微讶。
钱国光得意一笑,“认识!小丫头可有意思了!”
苏韵细想了一下,那天在“澄心阁”,钱老并没有问她的名字。看来……她走之后,他和秦霄汉又提到过自己。不然钱老不会知道她姓苏。
“小苏丫头,看见你,我真是太高兴了!”钱老仍是穿着一件紫红色唐装,只是纹饰与上次所见的有些不同,今天他的左肩上绣有精致的盘龙纹饰十分抢眼,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苏韵开心地笑着与钱老说话,明显能感觉到钱老对她的喜爱。
“别怪我老头子多嘴,霄汉,你和小苏丫头一起来,是不是……嗯?”说着,露出一副别有深意的笑容。
秦霄汉知道他爱开玩笑,便打趣道:“您老就别瞎猜了,小苏丫头是看不上我这种大叔的。”
“哦?不是吧?你才28、9岁,不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期。再说了,男人年纪大点才成熟,懂得谦让。你这么年轻,就有现在的成就,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哪里哪里……”秦霄汉虽然不知道苏韵为什么要跟他一起来参加宴会,但是,他敢肯定,她的目的绝对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虽然有很多女人,都跟他提过想要来,但是,那些女人想来的目的是要来炫耀自己,而苏韵显然跟其他女人的目的都不一样,所以,他没有拒绝她的要求,还有点期待着想看看她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钱爷爷,您就别打趣我们了。”
见秦霄汉有些尴尬,苏韵出声替他解围。
因为,她心里清楚,是她请求秦霄汉带她来参加宴会的,但是钱老不知道,所以才误会是秦霄汉邀请她来的。
钟朝栋在一边摇头叹气,“又来了!你这老小子,一辈子都改不了这个臭毛病,见人就给撮合,也不分场合。”
“你懂啥,你个老古董!”钱国光“孩子气”地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那两人,见他俩不紧不慢地样子,有些着急,说起话来更带劲,“小丫头,跟你钱爷爷可不用害臊啊!要我说,霄汉可是绝对的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不说是人中龙凤,也可说是智冠人杰。看不上他这种大叔,难道会看上我这种老头子?”
苏韵灿烂一笑,也开玩笑道:“说不定哦。”
这一句话适时打断了钱老的牵线搭桥,又把钱老逗得哈哈大笑,显然对她更加喜爱。他看着苏韵说:“不管怎样,咱们可是朋友了,以后可要常来往哦。”
苏韵连忙点头答应。钟老和钱老对两人表示了欢迎,记者拍了照之后,秦霄汉才带着她往宴会大厅里走。
见他俩走进大厅,站在钟朝栋旁边的一位年轻美丽、笑容恬淡的淑女红着脸问钱老,“钱叔叔,那个女孩是秦总的小女朋友?”
钟朝栋瞪了她一眼,那位淑女脸上火烧似的,咬了一下嘴唇,但是眼睛却仍是望着钱国光,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应该不是……”钱国光如实说。
她羞赧一笑,“那就好。”
可是,钱老忽然又来了一句:“以前不是,今天过后,可就不一定了。”
那女生噘着小嘴,闷着气不吱声。
钱老哈哈地笑了起来。他最爱看年轻人吃瘪了!尤其看到自己老伙计的儿女们吃瘪,他最开心!
“秦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秦霄汉与那人握手,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并将苏韵介绍给他。
苏韵面带微笑地与他的朋友们握手,相识。
待走进宴会大厅,她抬眸细细打量起来。
富丽堂皇的大厅是镂空的设计,此时,在灯光、月光、星光的交映下,显得大气雅致。
四面高高架起的摄像机的镜头下,处处可见笑语晏晏,衣香鬓影的政商名流与名媛淑女穿梭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