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年轻,但是登坤的目光凌厉逼人,一看便知此人霸道狠辣!
他浓眉粗黑,单眼皮小眼睛,在当地算得上年轻英俊,但是他的霸气的狠劲却是其他人所没有的。
他满身的杀气把钱艳丽吓得浑身一颤,苏韵见她一哆嗦,紧跟着也颤了起来。
她紧张地垂下头,流海和头发几乎将整张脸都遮住了,再加上檀那卡的遮盖,几乎看不清她的模样。
登坤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没什么特别的,傻子一个!
不屑地瞥了一眼这两个面无人色的弱质女流,点了点下巴,示意她们可以跟进来。
这是一个秘密的赌石大会基地!
一楼大厅里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品,四根用柚木筑成的粗壮高大的柱子周围堆满了翡翠毛料。
这些毛料外面都有或厚或薄的皮,没有人能看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翡翠。
所以赌石,赌的就是这个刺激,几万几十万甚至成百上千万都在这里一口价定个输赢!
有的人因为赌石发家,但是更多的人因为赌石倾家荡产!
因为赌石行业跟赌博一样,都是十赌九输!其中尽是局中局,套中套,计中计,处处是陷阱,让人防不胜防。
这个道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有的人明明知道是圈套,还要打破脑袋拼了命的往里钻!
除了专做毛料生意的商人之外,有一部分人是为了刺激,为了不劳而获,但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上瘾!有些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赌他手痒、技痒、心痒难耐!
苏韵跟着一众人踏上楼梯,她听到一楼二楼的房间里传来嘈杂的喧哗声,但除了几个端枪的守卫之外,没有见到任何一位商人。这些商人都被秘密地安排在赌石专用的房间里,不会随意被人看到。
刚踏进这栋别墅时,苏韵感觉这里的灵气很充裕,但是,越往楼上走,灵气越稀薄。
这时武强走到她身边小声说:“这位登坤先生是我刚才联系好的看画的老板。要是你的画被他看中了,他会拿去给一位伯爵看,那位伯爵要是喜欢会出价钱给你,但是这位登坤先生会在中间收取差价。”
苏韵好像没听见似的,一双眼睛惊恐地四处张望,武强又问了她一次,她才慌乱地点了点头。
他们直接上了三楼,登坤指了指一间空旷的屋子,眼睛一眯笑道:“画几副图给我看看,不行我可不要!”
他的口音很重,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明确。
苏韵惊恐地点头。
武强向她昂了昂下巴,示意她坐下画画。紧接着又向登坤打了个请的手势,“吴登坤,相信我……苏小姐绝对不会浪费你的时间。”
“但愿如此!”
等人都走了出去,苏韵死死地抓住钱艳丽的手,“二婶,我害怕,咱们回家吧!”
“回家?你不管你爸妈啦?”
苏韵一哆嗦,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到木椅子上!
“快画吧!你能眼睁睁看着你爸妈死?”
苏韵摇头,艰难地抬起胳膊,拿起桌子上的铅笔,嗫嚅道:“我想救爸妈,可是……他们都有枪!”
“我长眼睛啦!我难道没看到他们手里端着枪了!我也害怕!但是,你也不想想,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他们拿枪也不是为了打我们的,咱们不捣乱,画完拿了钱就走,他们不会乱来的。”
见苏韵紧张的情绪慢慢缓解,钱艳丽拍了拍她的后背,苦口婆心地说道:“说实话,我也没来过这种地方,这地方太瘆人了!我也害怕,但是你二婶没本事,帮不上什么忙……唉!只要能救你爸妈,别说让我画几张图,就是拉我去卖肾,二婶也绝对不说一个不字!”
苏韵握着铅笔的手一颤……含着眼泪在纸上慢慢地描画起来。
钱艳丽看着她听话的画起画来,不由得冷冷一笑,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苏毕升是那个熊样,他生的孩子也是那个熊样!这个苏韵从小到大都是,胆子比老鼠肾还小!脑子比最蠢的蠢猪还笨!
今天你被卖到这,要怨就怨你自己是个蠢材!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小韵,你也渴了饿了吧?二婶给你找点东西吃去。”说着,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苏韵假意将她送出去,见她下了楼去找武强,这才回到房间将门关好,她按了一下左边的耳钉,压低声音道:“剑刃报告!”
“剑刃请讲!完毕!”是李砚的声音。
“剑刃已到达目的地,坐标已发送。完毕!”一边说着,一边按动戒指上的钻石。
“信号已接收!完毕!”
苏韵又道:“这是一栋三层小楼,一楼二楼为赌石大厅,每层左右各五间。我目前在三楼右手第二间。以登坤为首,目前发现左边门楼M4A1步枪1支、下挂BA203榴弹发射器,右边门楼AK47突击步枪1支,每一层的左、右楼梯口和第二层右二间门口有守卫、右二间有专人把守,应该是登坤的办公区。他们的武器大部分都是眉利尖制造,据我推测整栋楼里的火力应该不下二十人,待确认之后再汇报。完毕!”
“收到,请继续保持警惕!完毕!”
苏韵结束汇报便专心绘画,她不敢随意走动也不敢大声说话,因为楼下就是登坤的房间,他一定在注意她的动向。
傍晚,苏韵将三张画好的图纸交给武强。
入夜,登坤命人带她和钱艳丽去吃饭。
三层小楼后面有一大块空地,中间燃着一大堆篝火,篝火四周有人在表演玉滇的歌舞,外围有几把遮阳伞。
武强将她和钱艳丽带到登坤的面前,登坤微微扬起英俊的脸,示意她们坐下,并说:“苏小姐和钱女士是我的朋友,你们华夏是礼仪之邦,自古以来就有”客来敬茶“之礼。”他话音一顿,扬了扬手,“上泽茶。”
话音落,一名端庄的玉滇女子端着食盘走了过来,食盘上共放着三个碗,她将其中一碗泽茶端到苏韵面前。
泽茶是用发酵了的茶叶再加上芝麻、虾仁、炒蚕豆和番茄而制成的一种食品,是玉滇人招待上等客人的食品。
然而,此时的苏韵打死也不敢吃登坤递给她的东西!她肯定这碗里绝对有料!就算不是让她上瘾的那些东西,也绝对是蒙汗药之类能控制她言行,或者能让她昏迷的东西!
哼,想让她上套,没那么容易!苏韵低下头,流海遮住了慧黠的眼睛。
她接过装着泽茶的碗,放到鼻子边闻了闻,开心地说:“好香啊!”紧接着,站起来紧张地向登坤行礼,声音微颤地说,“谢谢登坤先生的招待。”
登坤的眼睛眯了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苏韵壮了壮胆子,说:“我们华夏还有句古话,叫”来而无往非礼也“。我敬您,感谢您对我们的招待。
登坤点了点头,那女子又将食盘端到登坤的面前,登坤将碗端起来,稍稍一抬向她示意。
苏韵拿起小勺子刚要吃,一想不对,连忙说:“在我们华夏,做为晚辈要夹好菜给长辈吃,让好的櫈子给长辈坐,长辈未动筷,晚辈也不能动,二婶你先吃。”她的声音极小,如蚊呐。但却句句在理,不容反驳。
说着,将这碗泽茶敬给了钱艳丽,自己端起另外一只碗,眼睛定定地瞧着钱艳丽。
钱艳丽见登坤眯了眯眼睛,心知这两个碗里肯定都有东西,她哪敢吃,拿起勺子在嘴边碰了一下就称肚子疼,跟着那女子上厕所去了。
登坤将碗放下,说:“你的画,有一位伯爵很喜欢,并出价三十万。”
“真的?感谢那位伯爵阁下!”苏韵太激动了!“一不小心”将面前的桌子给掀翻了。
“爷……不就是个小丫头吗?干嘛对她那么客气?直接上鞭子,她挺不过两天就什么都招出来了。”
登坤眯着眼睛捏了一把怀里女人的小蛮腰,摇了摇手指,“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见女人一脸迷惑地凝视着自己,登坤冷笑道:“华夏有句老话叫: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也就是说最高层次的谋略是挫败敌人的意图,其次是瓦解敌人的联盟,再次是选择与敌人正面决战,最不聪明的办法是攻击敌人的城池。”
女人嘟起嘴,摇头,表示不明白。
登坤又说:“打一场仗,用谋略,而不是用武力战胜别人才是最高明的!还有一句话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女人揪着他的衣襟直叫不依……
“这么说吧……”登坤抓住她捣乱的小手,“她脑子里的那样东西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不能有半点差错。你想想,她脑子里的东西,我们谁知道是什么样子。她自愿画的和被迫画的,效果能是一样的吗?”
那女人终于“哦”了一声说:“我明白了,我们下套,让她自己往里钻,她是心甘情愿把东西画出来。如果是屈打成招,她心里不服气,可能会乱画一通糊弄我们……所以,根本保证不了她画的是真是假……”
登坤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笑道,“没错,用点计策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比正面交锋安全得多,而且省力气。”
“爷……你真聪明……会用计谋!”女人往他怀里钻了钻,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直站在登坤身后的陈苍,始终紧皱着眉,似懂非懂。
两天后,对方收下了苏韵的画,并支付了三万欧元给她,大约24万华夏币,另外几万被登坤收做中间费。
这么容易就拿到钱,钱艳丽也很激动,苏韵拉着她要赶紧离开。但是武强却说,“就这么点钱,根本不够给你的爸妈看病!你爸妈的手术费用,一天就得两万多,24万,半个月都挺不了。”
见苏韵皱了下收,他立刻说:“要不就你就再画几张,要不就去赌石大厅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