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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王允1

次日,天还未亮,灰蒙蒙的一片大雾撒满一地,正在梦中神游的王允早早地就被勤老翁叫了起,勤老翁专程过来告诉王允,有人想约见他,让他在前面小溪的小拱桥等侯,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

王允揉柔惺惺的眼睛,正纳闷刚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心里很奇怪会有何人会约见于他,也顾及不了太多,洗刷完毕后直奔小溪,找到勤老翁所描述的小石桥后,王允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人迹。

王允不由得抻手入怀,摸了摸怀里的暗器~小冰刀,如遇强敌,王允就会快如闪电地把它握在手上,有它在身,王允对每一次的交锋都很有信心,虽然并不是很喜欢用它。

这时远处隐藏隐隐约约地出现一个人影,雾太大,不是很好分辩,但可以看得出那人头戴一顶乌纱斗篷,手持一竹蓝,正向小石桥慢慢走来,虽看见不对方的脸,但对面之人正蹦蹦跳跳地走着,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女子,看着她那婀娜多姿的动作,能联想到她是多么快乐。

只见对面那欢快的小女孩,在离王允还有三四十丈时,侧身过身,朝旁边的森林走去,当她快进入林中时又转过身,朝着王允这边喊:“你还傻站着干嘛?我叫你过来可是要帮我做事的。”

王允顿失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人正是一米堂的大当家杨林。王允迈过石桥,向杨林走去,并大声地问道:“请问堂主,你这么早让我过来,是要在下做什么?”

杨林从篮子里拿出个小药锄,等王允一走拢,便伸手把药锄递给王允,再对他说道:“这里有种名叫‘厥鱼莓’的药草,它喜阴暗,只生长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这种草有毒,人们喜欢把它捣烂后放在水里,可以毒鱼。但是把少许捣烂后的厥鱼莓的汁液,煮在食物里的话,吃下它之后却能让人不易生病、也不易被人传染,我先挖颗让你认认。”

杨林说完后就向林子深处走去,王允放眼看去,林子里到处被挖得坑坑洼洼,没有一块平整的地方。

王允跟在杨林身后,问道:“难道这种药草遍地都是,被你们吃得快完了?”

杨林“咯咯”一笑,说道:“哪有这么多,就算遍地都是,我们也用不了这么多的,这些被人挖过的地方都以前生有野菜的地方,呵呵,虽然是称它们野菜,但多数只能算是野草,以前那些难民用它充饥,你看那些枯死的大树,那就是因为连树皮都有人吃,所以这儿才会有这么多枯木。”

王允放眼四周,这片林子非常的密,早上进来更是感到光线特别暗,但是几有好几处能从林子里看到头顶的蓝天,往往能有丝丝阳光照的地方都是枯死的树木沒有树叶造成的。

王允指着另一山坳边道:“那边好像没人去过,那一片树没枯一颗,地上的草也都是满满的,杨堂主,不如我们去那儿挖吧。”

杨林扭头朝王允所指的地方望去,看了看后摇摇头后说道:“那边是一片槁漆树,树皮树叶都有毒的,连树下的花花草草都会有毒,你在这儿从没挖过野菜吗?你到底是不是难民?哎,什么都不懂,不知你这难民以前是怎么当的。”

王允暗暗一惊,暗道:“自己乔装难民应该是不会让人看出来的,有谁会装成难民故意让清兵抓去当‘炮灰’呢?”。但心想还是转移下话题最好。于是又问道:“林子里这么暗,不知杨堂主为什么还戴个黑纱斗蓬过来?”

“我是怕蜜蜂,以前来这儿时有被蜜蜂蜇过。”

王允继续转移话题,说道:“早知道我也带一个来。”杨林却回道:“你带它干什么?你那么高的武功,你还怕蜜蜂么?”

王允听完后,心里猛的一惊,自己刚到此地不足一年,从未在人们面前露过一招一式,自己在江湖上有过的行动都是蒙面进行的,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吧?便道:“我会武功?堂主你开什么玩笑?”

杨林淡淡地道:“你认为装沒有武功这样的玩笑好笑么?你详装难民难道也是想和谁玩笑?”

王允心中又是一惊,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可怕至及,自己‘难民’没演得专业是不小心,但武功暴露的问题总想不通,便问道:“好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武功的?”

“很简单,因为我不会武功。不会帮你解穴。至于我为什么把你叫到这儿来,那是因为这儿不是难民窑,万一我们动起手来,这儿地方宽,不会伤及到无辜。”

“你可不可以说明白一点,我忽然发现我在你面前脑子不好使。”王允表情有点呆呆的。

杨林道:“你先把你说清楚,你为什么会在清军班牢里?”

王允想了了,对杨林说道:“好吧,我们都是大明朝的人,我告诉你也无仿,我奉命到敌营中刺杀清军将领‘堤叶求’但平时他的布防太过严密,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层,我没办法完成这任务,只好当扮作难民,故意让他们捉去当‘炮灰’,我想利用开战之时,那些保护‘堤叶求’的亲兵注意力分散、而我们这些炮灰又离他不远,我就可以想法猎杀他,不过也只能算是心中的计划,能勉能一试吧。所以我才会出现在那清军的班牢中。只可惜现在他们改变了方法,清军为防止再次作战时‘炮灰’四处乱窜,我得知他们再开战就会用铁链把‘炮灰’三人一组一组地拴往,这样一来,我的计划就泡汤了,我正准备中午趁他们换岗时,去杀哪怕一个副将也好,之后再逃回来,也不枉坐那两天牢,可是昨天早上,天没亮就我就被人点了穴道掳了过来,也就是你们一米堂里那位高深莫测的师太,唉……也别怪我大意,没人会想到,一个拥有这样顶尖武功的高手,会去光临那敌营小牢。好吧,现在该你了,你是怎么看出我会武功的?”王允很急迫地想知道答案。

杨林淡淡一笑,说道:“我也是后来才得知你会武功的,昨天枯容师太点了你的穴道,本来一般的情况下,人的穴位受制后,有个时间性,当过了一定的时间,人的气血会自动冲过受阻的穴位,呵呵呵,也就是昨天我叫你跟我走,你开始没动,可能是你是在计算‘是不是穴道受制的时间以过了’所以你当时发了会儿呆,很可能当时你是在考虑可不可以动了。哼……其实你在此之前自己就解开了被枯容师太封住的穴道。”

王允心里更是觉得奇怪,忙道:“可是我当时一直都没动,你怎么知道我自己解开了穴道?”

“因为枯容大师点穴手法不一样,你若是常人,再给你一天你的时间那封穴也不会自动解开,必需由她亲手来解穴才行,枯容师太当时生我的气走开了,她本想看我不会解穴的笑话,想我向她低头,回去请她来给你解穴,她就有机会授我点、解穴之法。可她回去之后,左等右等不见我回,就赶过去看个究竟,呵呵,当她过去之后,在途中听那些官兵们说我们自已走回去了,当时她就大感不妙,因为能解她点之穴的人,肯定都不是省油的灯,当时师太可是大吃了一惊,弄得她到处找我们。”

“哈哈哈……”王允大笑几声,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儿荒山野岭,你又揭穿我这么多秘密,你又不会防身之术,不怕我杀人灭口?”说完后王允冷冷一笑。

“哼。”杨林一脸不肖地道:“你一陌身男子,又身份不明,还会武功,小女子再胆大也不会这样孤身犯险吧?”

王允抬起头,向周围环视了一圈,轻轻地对欧阳林道:“这么说那师太也在附近?”

“那是当然,枯容师太在我们还没到时,她就已经在这林子了。”

王允“呵呵”地笑了几声:“那么,如你所说的,我既然是个不省油的油灯,那么我为何不可多杀一人?”

“笑话,你有那么厉害的话会被人一招制服,再被人装入布袋?”杨林满面不肖的答道。

王允轻轻地点点头,说道;“其实从昨天师太掳着我用纵云步登上城楼之时,我就知道,纵然我穷其一生之力也不会有这样的造诣,但是……被一招制服,实属大意,我还真是有些不甘心,以师太的武功,可称宗师,但她偷袭我,但这‘一招受制于她’我还真有点丢不起这人。”

杨林冷冷地回道:“你们这些武林人士总爱争强好胜,一招被制很丢人么?撒慌不脸红才丢人。去敌营里装装难民也就算了,回这边来了还装,难道在那边装难民,是为了刺杀将军,回来这边装难民,是为了能在一米堂骗吃骗喝?”

“我可没想过要来你们一米堂骗吃骗喝,不过你说得对,我是对你撒了慌,不过你也好不了那儿去,刚才我们刚进林子时你就在套我的话,你今天敢说你沒撒谎?”

“就算我说了几名慌,我也是以其人之道相还罢了,我承认,我说了几句假话。早上露水都没干,蜜蜂又怎么可能出来采蜜?我戴这斗蓬是想让它挡住我的脸,我只要一撒谎就会脸红,因为从小我都不撒谎的。”话毕,杨林轻轻的揭开乌纱斗篷。

王允看着杨林那红红的脸颊,说不出的可爱,不由得“呵呵”一笑,说道:“你现在脸也好红。”

“那又怎地?”欧阳林望着王允。

“堂主不是说一撒谎就会脸红么?”

杨林道:“当然,我还说过撒谎不红脸的人是不要脸。”

“可我看见贵堂主脸红的最好看的一次是你说你‘从小就不撒谎’的时候,难道你这句话‘从小就不撒谎’也是句谎言?”

“我不想再跟你磨嘴皮,这样对你说吧,你今天必须得走,我这儿只收留难民,我可没那么多粥给你们这些人消遣。”杨林转身欲走。

王允忙道:“我答应过帮你弄到丁员外的那块地,我想把这事办了再走。”

“不用了,我们这儿不想引来江湖中人,你还是走吧。”杨林头也不回地答道。

“你不能让我食言,况且你们的定金我都收了。”

杨林转过头,看着王允,很迷惑地问道:“什么定金?”

“那两个馒头,我答应过这场交易。”

“王公子休要再贫嘴,小女子先行告辞,望公子不要再靠近一米堂,这儿不是你待的地方。”

“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们很想要要员外那一块地。”

杨林忽然脸色一暗,狠狠地道:“我一米堂虽不是什么名派圣教,但做的都是救人济世之事。你不取一锭银子能买丁员外的那‘十三湾’?你是想强取豪夺吧?你别仗着自己有点武功就能胡来,丁员外固然可恨,但你把那块地强抢过来后,我们一米堂和匪类又有何区别。我看你仪表堂堂,一副知书识理的样子,其实是油嘴滑舌,一副夷蛮之性,好生让人惋惜,小女子事务缠身,就此告辞,望公子好自为之。”杨林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王允望着杨林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道:“我怎么又成一个坏人了?真是狗咬吕洞宾。”王允无奈地耸耸肩,苦笑了一下,向林外走了出去。

王允刚一迈开步子,忽然前面无声无息地飘下一人,站在小径上的一棵大树旁,挡住了他的去路,此人正是枯容师太,轻功之高,犹如无影的鬼魅。

王允望着挡在道前的不速之客,说道:“师太还有何指教?”

枯容师太向前走了几步,说道;“你从敌营回来之后完全可以找个好的去处,但你却于居‘难民窟’,不知你有何目的?”

“你这样盖世奇人不也屈身于小小的一米堂么?你又有何目的?”王允不答反问。

“哼哼哼,盖世奇人实不敢当,老尼只是一个出家人,受杨老太师之托,护杨二小姐周全,我答应了人家,就得在为剔除她周边潜在的威胁。”

王允微微一笑,说道:“你是受人之托,我是受主之命,哈哈哈。我要在这儿熟悉每一个组织,或有权有势之人,当然一米堂也算一个有声有望的组织。”王允也给了对方一些答复。

枯容师太又道:“这么说一米堂也受到了某些人的监视,你年龄轻轻,武功有如此造诣,你师傅是谁?你效忠于谁?”

“师傅有训,不能向别人提及他老人家的名讳,还请师太见谅,至于我替谁做事,就更不便说出来,还望师太海涵。我还想说明一下,我们并不是在监视贵堂,只是得备案此地各权各势,这是我的差任内容,我可以保证我并不是淫帮邪派,不会做出有损一米堂之事。”

“你好像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枯容师太的话冷冷地。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王允说完后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师太。

“那就休怪老尼了。”枯容师太向王允越走越近,王允早以领教过师太的身手,此刻感觉到一种很大的威胁,正一步步向自己逼过来。

“师太真的容不下我?师太可知,昨天我被你搋走之时,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取你性命,但我当时沒那么做。”

枯容师太冷冷一笑,答道;“的确是如此,昨天老尼潜入敌营班房,只是随捉了个难民放入布袋,可是万想不到被掳之人,竟是个强武之人,不是我粗心大意,沒人会想到那破牢会关住一个能逆脉冲穴的高人,你当时在布袋里紧贴着我,而我注意力又全放在身后的清军身上,你在布袋内,自解穴道后想要击杀我的确很简单。”

“对,可当时我没那么做。呵呵呵,可是现在…你却要杀我,我知道我现在不可能赢你,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昨天被你一招制服很是不甘,我想看看自己全力以赴的话能接下师太几招。”

“哈哈哈,多接几接和少接几招又有什么意义?结局难不成还会是两种?怪只怪你昨天没有珍惜机会,你当时应该动手。”

王允笑了笑:“惭愧,我当时还不能分辩对方善恶,不敢胡乱杀人,虽然我没那么多有佛门中的慈悲为怀,但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恶人。”王允说这句话时,显得很严肃。

枯容师太哈哈大笑道:“你对一个佛门中人说这些有何目的?哈哈,你放心,多年前我以立过誓,不再杀生。你不必在老尼面前玩这些小把戏。”师太在相隔王允七八丈的地方停了下了脚步。

王允一听到对方说不会再杀生,心中平静了许多,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之后,说道:“那师太想要我怎地?”

枯容师太看了看王允,忽然反手一掌,重击在身旁的大杉树上。

“轰”地一声巨响,一棵六七丈之高的大杉树倒地,橫在两人中间。

“你现在有两条路,第一,以此树为界,你只能在南去,我不管你去做什么,我们互不相干,我不喜欢有强手在杨林周围,对她形成潜在威胁。第二你若还想在这儿混,除了不能做有损一米堂的事之外,还希望在你百忙之中抽出些时间替我解忧。”枯容师太的话淡淡的,但是好像没有商量的余地。

王允摇摇头,说道:“帮你解忧?如果师太你都做不到的事,让我来做……恐怕我会让你失望。”

枯容大师缓缓地道:“我不愿见到堂主整日锁眉不展,但是有些事我又不便出手,就好比‘十三湾’的事,杨林虽然聪明,但她性格太过纯良,厌恶不善之举。可是老尼认为,人在江湖就得以恶惩恶,有些小结…不苟也罢,就好比,哼哼……那十三湾。”

王允又摇摇头:“刚才你沒见你家主人是怎样训导我的么?我现在还一肚子憋屈呢。还有就是我觉得杨林并不好骗,搞不好我会碰一鼻子灰。”

枯容师太道:“她是不好应付,但我会暗中帮你,你做的事,我不会给她察证机会,就算你有时受点屈曲,你一外人,又一大男人咽点气算不了什么。”

王允苦笑了一下,“我好像懂了,师太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让我做暗地里的坏人,有时还得受点窝囊,我想在你们清水衙门里应该也没多少报酬,对吧?”

“你答不答应?”枯容有点不耐了。

王允答道:“我还不想接这窝囊活干,但我现在就必须回城去。”

“你若敢越过这棵树就休怪老尼不客气,不信的话,王公子可以试一试。”

王允只是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对面这位师太的对手,但他一点也不害怕,只见他轻轻地说道:“我记得师太刚刚说过,早就立

誓不杀生的,我想你不会食言吧。”

枯容师太点了点头,“的确,我是不会再杀生,但我我不介意废掉一个,我认为有‘潜在威胁’之人的武功。”

王允止住脚步,一愣一下,斜头看了会儿天空,苦着脸说道;“还请师太息怒,或许我有办法让丁员外感激淋涕的要送给一米堂那块十三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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