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城到达古彭市,已经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回到家里,把礼物分发一遍。
看到这么多东西,李母把儿子拉到一边,满是希冀的问道:“庆城,那个…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你们有没有可能……”
李庆城当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妈,我帮了她一个大忙,她不得好好表示一下啊!”
“就这么简单?”
“恩,真的没啥!”
“你这孩子,追女孩应该主动,也老大不小了,你哥像你这么大,你侄子都快能打酱油了!”
“您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都有了,这还不够啊!”
“你的事一天不落实,我能安心吗,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唉…你爷爷等你呢!”
到了李大拿那里,汇报了刘老爷子的状况,老人不免一阵唏嘘,希望他的老战友老上级能挺过这一关。
假后第一天上班,首先到局长办公室销假,孙局长从容的收起了一条好烟,面带着和善的微笑,一副小伙子有前途我很看好你的意味。
接下来局里招开干部会议,长假后必然要做一番动员的,孙局长勉力大家尽早恢复工作状态,把各项工作落到实处云云,最后又热烈欢迎王国华科长回来上班。
其实王科长完全可以再休息一段时间,不过忙惯了的人是闲不住的,况且,他也怕离开岗位时间长了丧失存在感,人都是有私心的,这一点李庆城可以理解。
散会后,资管科的正副科长在小办公室里“秘会”,出来后俱面带笑容,这让某些希望擦碰出火花的人们大失所望。
把科里的管理工作交接出去,李庆城也松了一口气,以后他就可以专心搞好便民服务公司了。
中午饭是在餐饮部吃的,顺便听了王桂枝的工作汇报,中秋国庆两节期间对她们这个部门来说简直是日进斗金,盒饭虽然定得少了,但是新开发的“下岗月饼”和“下岗糕点”大发利市,短短十天的销售额就超过了二十万。
“王姐,这段时间没休息吧,工作重要,身体同样重要!”
王桂枝理了理发丝,“姐妹们能多挣点奖金,累一点也是心甘情愿,现在操作间有点不能满足要求了,你看是不是和电机厂协商一下,再租一个车间?”
李庆城摇摇头,餐饮部膨胀过快不是好事,虽然目前行情很好,但是这和节假日的因素是分不开的,他还记得欧教授的提醒,决策前最好先进行充分的论证,不能头脑一热就拍板。
“我看这样,先内部挖挖潜力,操作间的布局有点不合理,重新调整一下,如果过两个月还无法满足要求再考虑扩租不迟!”
王桂枝是个聪明人,见李庆城主意已定就不再啰嗦。
“王姐,有时间去充充电,企业管理也是一门学问,我不可能长久留在便民公司,以后公司的运营还要靠你们!”
王桂枝有些讶然,随即想到李庆城离开的后果,如果公司换别人来管理,会不会落到和皮革厂、电机厂一样的下场?
李庆城不怎么插手公司的细务,也不是贪婪的人,有他保驾护航没人敢乱伸手,这并不是虚言,自从便民公司有了起色,有人就眼红了,不少人明里暗里想塞人进来,结果被李某人一句“是不是下岗职工,不是?那等你下岗了下再说吧!对了,我们这不需要管理人员,进来后去下边的运输队跑业务吧!”
还有人说小话,局里经费紧张是不是从便民公司抽点钱?结果李某人又放出话,不怕被砍手的尽管伸过来,便民公司完蛋大家都到他们家吃饭去!
面对这样丝毫不给面子的愣头青,那样人都无可奈何,这家伙上边有孙局长罩着,便民公司又刚刚上了电视树了典型,这时候闹起来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于是这股暗流很快消弭于无形。
王桂枝隐约听说过这些传言,此时想来不免担心起来,“小王科长要调走?”
“呵呵,你不要多心,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们呢,当然,你不会希望我一辈子就是个副科长吧?”
“在哪学的油腔滑调!”王桂枝白了他一眼,成熟女人的韵味展现无余。
李庆城暗自叹息一声,他对王桂枝的家庭状况多少有一点了解,现在住在娘家,有一个上初中的女儿,有句俗话说好妻无好汉,王桂枝的男人就是一个比较混蛋的家伙,前些年经常在家里闹,后来去了南方又不着(ZHAO)家,去年出了事被关进了大牢,年前才起诉离的婚,这样一个长相出众为人正派的女人,婚姻生活竟如此不幸,这难道就是命运吗?
“看来是该帮你介绍个对象了!”王桂枝见他发呆,以为他男人的通病又发作了。
李庆城嘿嘿一笑,酒足饭饱后去了运输部,张喜才见领导来了,赶忙倒茶,然后一本正经的汇报工作。
这一段时间运输部的效益也不错,搬家公司基本上是满负荷运行,短途货运也大有起色,尤其宋学义介绍的几个业务都是长期的,总体上达到盈亏平衡了,不过李庆城却不太满意。
“做事业不能总靠关系靠施舍,要学会自主创业,学会自行开拓,过两天我给你们介绍个老师,运输部的员工要分批进行培训!”
张喜才点头哈腰应承着,这家伙没什么大本事,不过有一个优点就是听话,领导一般最喜欢这样的手下。
离开运输部,又去便民服务点视察,逮到张大力和徐广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我说你们这些人,挣钱也不能不要命啊,徐师傅,听说你腰肌劳损的毛病犯了,为什么不回去休息?”
徐广顺怯懦地不知该说什么好,旁边的张大力讪笑道:“李经理知道老徐最忙的一天挣多少吗?二百八,都快赶上他下岗前的工资了,你说他能愿意停下来吗?”
李庆城一阵无语,不得不动用领导的权威劝导他们注意劳逸结合,又让他们下班前去余晓玲那里领一些劳保用品。
疤脸彪的一个小弟正好看到他,于是通知了疤脸彪,这家伙先是颠颠的跑过来大献殷勤,尔后说了一句“诚哥,我收到消息,好像有人在打听你!”
“哦?”李庆城微微一愣,“知道是谁吗?”
“好像是那边的!”疤脸彪指了指西南。
李庆城思考了一会,发现自己和那边根本没发生过交集,“知道他们为什么打听我吗?”
“不太清楚,是一个小弟和那边底下的人喝酒,对方喝高了偶然透漏的。”
“恩,你让你的小弟们帮我留意一下,事情做好了,我有重赏!”
忙活了一整天,打算回去先洗个澡,然后再喝上二斤小酒,人生吗,不能像徐广顺那样只知道干活不懂得享受。
掏出出租屋的钥匙,“咦,怎么回事,难到因为十几天没开门,门锁生锈了?”房门是那种暗锁,如果生锈还真有点麻烦,但是他仔细一看瞧出了名堂,这锁被人用暴力的方法开过,里边的锁簧坏了。
“艹,不会吧?”
这座小区位于城乡结合部,没有专门的物业,住户也多是普通工人家庭,就这样的穷得掉渣的地方都能招贼,李庆城感觉这些贼太没有“职业操守”了,难道就不懂得盗亦有道吗?
使劲一踹,门被打开了,再看屋里翻腾的乱七八糟,检查检查,似乎只少了那台十七寸彩电,其实这也正常,整个屋子陈设非常简单,也就那台半旧不新的电视值几个钱。
电视属于房东的,不管怎么说先给房东打个电话,结果房东一家三口匆匆赶来,房东太太是个四五十岁的胖女人,操着南方口音,“我说小李啊,房子是租给你的吧,电视也该是你保管吧,现在被偷了,你是不是该赔偿的呀!”
“怎么该我赔?又不是我拿走的,我出差十几天今天才回来,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再说你们也该加个防盗门什么的!”李庆城倒不在乎那几个钱,但是道理不是这样讲的,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侬这就不对了,东西借你了对吧,你就有保管的义务,现在丢掉的了,你能说没有责任?”
“话不能这么讲,房子安全问题,你们作为房主总该事先考虑到吧,再说,这电视你要我怎么保管,天天背着走,还是锁在保险柜里?”
“少他吗废话,你到底赔不赔?”说话的是房东的儿子,一个染着黄毛叼着烟卷的家伙。
李庆城本来还想和对方好好理论理论,但是一看这家伙的态度,立马就不干了,“不该我赔的,我一个子也不出!”
“你再说一遍”黄毛把烟头扔在地上,一指李庆城的鼻子,李庆城岂能怕他那一套,“说一百遍也没用,我不会出一分钱的!”
黄毛上来就是两拳,封眼外加通天炮,李庆城微微一侧身,一拉一带,黄毛一下就来了个狗吃屎,这下房东和房东太太不干了,男房东来扯胳膊,胖女人王八拳上来了,又抓又挠,“你敢打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
应付这种场面,李某人太在行了,不肖半分钟,一家三口全部撂倒在地,胖女人还不老实,在地上又哭又嚎,“街坊邻居,打人啦,快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