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姑姑,姑姑你别打我!”我被乳母抱在怀里,看着那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年被掌事的姑姑鞭打,只听那摔在身上的声音也知道,打的是有多狠。
我名洛子枫,是这赵国最尊贵的主人——赵王的五儿子,正值青葱少年,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长兄已在小时候不幸夭折,尚有一个长兄为前太子,如今已被废黜,终生囚禁在府邸,无人照管,怕是不死也要疯了。两个健在的皇兄,我的三哥和四哥为了那个位子而争得死去活来,费尽心机。只是那个高堂之上的主人,却始终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态度,对他们也总是不甚在意……
其实这些事,我也是从乳母那里听来的,她时常去一些娘娘宫里服侍,消息也算是灵通,她只要一听到便会回来时与我说,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是一个被人遗忘的皇子。母亲本是挺受宠的妃子,却在诞下我之后被人诬告用巫术迷惑父皇。母妃虽是苗族部落的一个酋长之女,随了他们那里,自然长的要比中原女子妖艳些,但若说她迷惑父皇,我是打死也不信的。母妃生性纯良,只要与她接触的人都会知晓,但也不知,父皇是不信任她,还是听信了一些小人的谗言,竟叫人将母妃赐死。
而母妃……也不知是对父皇失去了心还是……她走得很平静,走之前还摸了摸我的头,说要我乖,乳母是随她一起来的,一直伺候着我,急忙用手捂住了我的眼,顿时一片黑暗,只是听到一声闷哼,后来听一些宫女说:母妃是服毒而死的,嘴角有些微笑,却有黑血流出,很吓人……
之后我就成了没有人照管的孩子,就像是赵城里流浪的小乞丐,祈求着给予一点温暖。索性母亲待下人也好,以前的乳母也时常来照看着我,有时遇到些以前的侍女姐姐,他们也大都会惋惜些我命运的不幸,经常私下里给我些点心打打牙祭。
我也曾为了生活而再去御花园的路上拦截过父皇的轿辇,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那个人似乎已经不记得我了。我毫无疑问的被以惊扰圣驾而被打,索性看我年纪小不甚懂事,也就轻了些。于是我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被罚到了辛者库。给了我一间独立的屋子,算是皇子的优待,可在我看来却并无两样,因为里面家徒四壁,只准备了一张硬床,再无其他。与其他新进宫来的奴婢一样,干着最苦最累的生活。我也曾疑惑过这个问题,后来终于算是想明白了——刚进宫来的年岁也不是很大,即使是劳累过度或是积劳成疾,也不必大费周章,不过是一张草席,随便拉个乱葬岗扔了就好,也没人会在意……
所幸那屋子面前尚有一棵年岁十分大的树,可我见识浅薄,始终不知。但那棵树,却陪我走过了多少年的时光……
我自出生就算不得娇惯,那所谓的好日子也不过维持了我出生后的两年时光里,可那时我还那样小,记忆全无,连怀念都不给我。嬷嬷说父皇未来的继承人应当是一个有谋略有见识的人,虽然我已经知道这皇位,天下,皆与我无关,可是,却还是不自觉的想去学习,所以,每天趁着去学堂里打扫,我就会细细听着,有时也缠着夫子借我几本书看看,夫子被我缠得紧,也总会借与我。
偷偷的在墙壁上凿个洞,古有囊萤夜读,凿壁偷光。而我借前人之经验,也算是学以致用,虽然这方式却是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凡成大器者,必要经过磨练与积累。
总有一天,我也要凌驾于人,俯瞰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