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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只需要死一次

自起居室那番决定陆十郎未来的谈话后,已经过去了数天的时间,而这数天内,陆十郎一如既往地进行着艰苦无趣的体能训练。

‘骨之魔术’的男人的目的、张美琴所持有的某样东西,都无一指向了名为‘龙王首’的这个下落不明的邪恶魔术师。

外加自己的无属性术根以及近乎三万的术根数量,都足以让陆十郎在这样的阴谋漩涡中,不再成为旁观的角色。

换言之,从下定决心来到这个不寻镇开始,陆十郎就注定要踏上一条不归路!稍有不慎,他别说不能找到治疗母亲绝症的奇迹,连自身性命也会搭上去!

但对于陆十郎来说,这些都无关紧要,他只需为达成他的目的而行动,就算那注定是自灭的行为,也无所谓!

很简单。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言归正传吧,这一天,依旧在往常体能训练的那片森林空地中,西门如雪让陆十郎停止了体能训练,看样子是要开始下一阶段的魔术修炼。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往常,像这样的体能训练,最起码要持续半年之久才算是勉强合格,才能继续接下来的修炼,但现在的形势根本没有这等充分的时间,所以西门如雪不得不像赶鸭子般,将进度提前。

但这样有一个坏处,就像没有打好基础的高楼大厦一样,强行建造上去,只会伴随着崩塌的危机,用在陆十郎身上很贴切。

所以为了应对这个问题,西门如雪一咬牙,偷偷自家中取来能快速增强陆十郎体质的药物,甚至以欠张美琴一个人情的方式,向她借来一些特殊药效的药物。

以张美琴那古怪的性子,欠她人情无疑是自杀的行径,但西门如雪就是这样的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她就会无视四周一切只为达到那等目的。

所以明知这样的缘由,但陆十郎心中还是充满了对西门如雪的感激,他寻思以后一定要找时间报答西门如雪的恩情才行。

“别开小差,认真听我说话!”

西门如雪银铃般的声音将陆十郎拉回了现实。

“啊,是的,如雪老师。”

西门如雪说,修炼魔术是一个严肃的过程,特别是向你授予知识的魔术师,你要怀抱感激与尊敬之情,尊称他们为老师。

“陆十郎,根据魔术师等级设定的情况,你现在的状况,大概相当于‘初学魔术者’的级别。”

高空普照下的阳光透过树影,在西门如雪身上投下了斑驳的光幕,加之清风不时吹动,让得那等光幕在西门如雪身上不时飘动,看起来就如一张会动的画一样。

“魔术师日后成就的高低,取决于他先前奠定下的根基,你才成为魔术师不久,理应稳固根基为首要事项,但很不幸,敌人根本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一个月,那是乐观敌人完全恢复的时间,但‘兵贵神速’的道理,七八成的愈合伤势,就足以展开攻势!”

“换言之,敌人什么时候袭击而来都是未知之事!不得已,我只能强行给你灌输下一阶段的修炼方法!”西门如雪微微蹙起了蛾眉,显然这样超脱她掌控的事情,不是她喜欢的。

“也就是说,作为第一阶段的体能训练到此结束的意思吗?”陆十郎下意识松了口气,这几天可不是开玩笑的。

“笨蛋!!!!!!!!!!!!!”

谁知道陆十郎的这番话却换来了西门如雪的一阵咆哮!

“进入第二阶段的修炼,并不意味着第一阶段就能结束!体能训练是魔术师修习魔术的基础,就算是最成功的魔术师,也必得每天抽出时间来锻炼,何况是你这种连最基础魔术都不会的菜鸟?”

“……”

不得不说,陆十郎没有辩驳的余地。

“明白就最好。”

西门如雪略微和缓了一下脸色,然后她继续说:“陆十郎,你现阶段最缺乏的就是时间,所以除了睡觉吃饭外,一切时间不是体能训练就是用来修炼接下来我将要给你讲述的第二阶段修炼方法,明白吗?”

别看西门如雪寻常一副吊儿铃铛的模样,一旦训起话来,那可是有模有样的。

“那么,继续吧。若说第一阶段体能训练针对的是作为人体容器的‘生命力’的话,那么第二阶段,就是‘魔力’!那么,提问,什么是魔力?”

陆十郎点了点头:“嗯,魔力的话,是存在于自然界中的不可思议的东西。正是因为它,才能组成了现在的这个世界。简单而言的话,魔力是构成现在科学世界的基础,人们正是因为通过对魔力的研究——外界人并不知道自己研究的正是魔力本身,而反而认为自己在研究这个世界的物理、化学等等,所以才能促进自身乃至时代的发展。”

“但魔术师却不同,正因为魔术师拥有外界人所没有的庞大术根数量,所以能从魔力这个本质上作研究。换言之,科学世界与魔术世界的最根本差别是,科学世界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方向,仅在魔力表面做探究,但魔术世界却在其内,研究更加本质的东西。”

“不错,看来寻常有做预习。”

西门如雪略感欣慰地点了点头:“魔力这种东西,被视作是世界意识的构成,修炼,首要的是要理解它。不过,为了让你印象更加深刻,此处,我从哲学的角度来重新一下魔力的概念。你学过科学,应该知道宇宙是从大爆炸瞬间形成吧?”

“而且自形成后,就一直往前无限延伸,直到能量枯竭重新形成下一波大爆炸的准备。由此可见,自此穿插于其中的魔力,它所承载的是每一个宇宙粒子的这个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进程。简单理解的话,就是一种流动。”

“这种流动,从一个方向流向另一个方向,并终将流回最开始方向,如此循环复返的一个流程。这一点,与太极阐述的理念相同,阴阳相生、相辅、相成。若用佛家理念来解释的话,就是从因生,迈向于果,然后结束于果,并自果中涅磐于新的因从而生。”

为让陆十郎更加理解,此处西门如雪显露出了自己的生命力,那是金、红、紫三色交织的半透明雾体,被她集中在了她的手心。

“魔术师能通过术根感知外界的魔力,然后可以将这些魔力凝练成生命力积聚在体内。虽说如此,但一旦使用魔术时,还是必得要将这些生命力转换成魔力方可,就像这样。”

说着,也不知西门如雪做了什么,她掌心的那股雾体忽然变得凝实起来,就仿若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真实。

“这……这是……”

陆十郎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吃惊的还在后头!现在的它已经彻底转换成魔力了,看我把它分开,你看会如何?”

就看得西门如雪五指一张,她手心的那股火焰忽然炸裂了开来,并以每种颜色为一股,往地上三个方向而去!

金色的那股火焰,像太阳般绽放出刺眼的光芒好一阵子后才消失;红色的火焰则如同火焰般燃烧,甚至在消失后,还在地上留下了灼烧的焦痕!

而最后的紫色火焰,竟然如雷电般四散而去,陆十郎靠得近些,竟有如遭电击的麻痹感,更别提说附近偶尔抬头爬过的一只蜘蛛,被那电花波及,顿时在浑身一阵颤抖下,整个身子翻了过来,却是被瞬间电昏了!

陆十郎此时的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塞进一颗鸡蛋,但这不足以形容此刻他内心的震撼!

自然界魔力转换成体内生命力存储,然后将这些生命力转化回原来的魔力,竟然能产生如此的异象!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也不用这么惊讶吧?”

西门如雪暗自好笑,但实际,她在第一次学习魔术,见识到这样的异象时,可是吓哭了!

“我的术根属性是五大属性中的‘金’、‘火’,以及特殊属性‘雷’,换言之,我所能吸纳的外界魔力,也仅限于这样的三种属性,那么,转换回原本魔力的话,产生这三种属性的异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见得陆十郎似乎仍没有反应过来,西门如雪不禁瞪了他一眼:“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倒是给我反应一下!真是的。陆十郎,你给我听好了,现阶段,你作为‘初学魔术者’,要想学习正式的一个魔术,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相对,若你能娴熟运用这些术根属性、自由配合并能根据现状正确判断使用的话,不失为一种保命手段!”

“是这样吗?”

陆十郎显得一知半解,实际,他对魔术的理解也仅是从西门如雪给的那本书知晓,说是半知半懂,并不是假话。

“自然就是了。”

西门如雪扶了扶被风吹乱的发丝:“如同万丈高楼从地起的概念一样,魔术师日后的强大,与早期魔术师修炼的基础有关。越是强大的魔术师,他所扎的根基就越顽固。魔术师的一切都是从术根开始,魔力也罢、生命力也罢,乃至以属性表达的方式,都是如此。何况,熟习属性相关的内容,能很大程度提升自身的‘抗魔力’!”

所谓的抗魔力,即是指抵抗对方施加在自身身上魔术的侵蚀力,体现在因魔术而受伤的伤口愈合快、中了催眠诅咒类的魔术能最快清醒过来、有效消除对方魔术的一定程度威力等等。

二流的魔术师,往往会忽略这些基础面,从而片面追求魔术的华丽与威力,但这是致命的,要知道魔术师与魔术师的对决,往往就会因这些方面而从开始就决定出胜负!

“好吧。”

对方的多次慎重强调,让得陆十郎就是想要忽视都难,所以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谨记。

“那么,如雪老师,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只需要给我死一次就可以了。”西门如雪说出一番让陆十郎几乎要跳将起来的话语!

“死?如雪老师,你不是开玩笑吧?这种事情也能拿得出来说的吗?”陆十郎还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西门如雪不禁瞪了陆十郎一眼:“魔术师从出生开始,就必得接受各种各样的药物浸泡与注射,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还必得要接受各种各样的电击啊、针刺啊之类的实验,这是因为就算天生拥有术根,但人要想突破自身意识层次与外界魔力交流,本身就是逆流倒施的事情!”

“所以才有必要用各种各样的手段与药物来强行打开这个通道,待得日后熟悉那个交流后,与魔力交流的通道也就会自己稳固,到时就不用那些药物与手段支撑了。但你现在,早已过了那个年龄,何况时间本身就不够,用寻常的手段根本就不可能,只能剑走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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