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
瑟缩了一下,婉唐睁开双眼,怎么这么亮的世界!到处都是刺眼的白!她有些茫然地抬头,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落在脸上,是雪。怎么会这样?摇了摇小脑袋,眯着眼睛陷入沉思,好像跟男友赛跑来着,后来似乎有哪个不讲公德的,扔了香蕉皮在地上,然后被她踩中了,然后就摔倒了,再然后就蒙了……再再然后,一睁眼就看到这连连起伏的雪山了!
一身的粗布薄衣,脚上一双露脚趾的破布鞋,胳膊腿都瘦瘦短短的,这根本不是自己的身材嘛!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这景象好不凄凉。
呜呜……婉唐一脸的哭相,偏偏一滴泪落不下来!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某某人不幸又幸运的中招了?
Oh!dear!事实证明,果然穿了!
呜呜……,总不能让自己冻死在这儿吧?无奈的爬起来,挪着小脚,随便挑个方向抬步前行!
天地间除了白别无他色。记忆中好象有种病叫什么雪盲症的,婉唐嘴角抽搐一下,无奈的撕下一片衣袖蒙在了眼睛上,还好,透光性不错,青色的布料中还能依稀看到前路。只是,这天好冷啊!婉唐哆哆嗦嗦的环抱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征服雪地。带着青蓝的光线中,好像看到前方有个方形的物体?一把撕开眼罩,婉唐加速跑过去,兴奋的大叫一声,是辆马车也!
等等,这辆马车怎么是敞蓬的?再走近些……咦?还是三轮的?再走近些……哟!无驾驶员啊!马儿跑了!再再走近……哎呀,是个破烂货啊!侧墙都没了!由原本马车的侧壁转移到雪地上当地板了……
婉唐原本兴奋的心情变的暗淡下来,站在车前默默哀悼。并且无语……
忽然某处强光一闪,刺痛了眼睛。她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蹲下身了,车轮处一枚翠绿的戒指闪闪发亮。不粗不细的玉环,上面镶了一朵五瓣梅花,莹红的石玉细腻而有光泽。轻轻抚摸一下,婉唐及不可待的戴在了无名指上,可惜,手指太细挂不上,摘下来又戴在了拇指上。好开心,这可是来到异世界的第一笔财富啊!不晓得是谁掉在这里的,会不会招来灾祸?
婉唐不断抚摸着戒指继续前行,脑中却有些疑虑,那辆马车虽然破碎,可是看式样和木料应该是有钱人家的,难道是遇到了抢匪?天哪,这里有抢匪?要是遇上了可咋办,会不会被抓去当压寨夫人?OH,NO!不可能,这幅身体也就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还不够年龄当夫人。那更糟啊,不当夫人就要当丫头的,从此以后,就要洗涮涮,洗涮涮……
她的脑子开始了一系列的受虐苦难丫头的幻想,好像马上就真的会被抓去当丫环似的。忽然有什么东西直入眼睛,那无一杂色的雪地上,竟然有斑斑红色,是血!婉唐立时打了个哆嗦!怕啥来啥!这血都有了,肯定是有强盗的!咋办了?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焦急,却看到前方点点红色中似乎有一抹碧绿在晃动。定下了心神,咬着牙冲着那一抹碧绿跑过去,竟然是一个孩子。他面朝下趴在雪地上,一身雪白的缎子,只有腰间的绳带是碧绿的,要不是这一抹碧绿,恐怕没有人能在这茫茫天地中看到这样一个身着白衣的孩子。她蹲下身子,将他翻了过来,只见他的胸前已是血红一片。这个男孩子,长的非常俊美,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又密又黑,像二只黑蝴蝶展翅欲飞。看他的外貌,也就十二三岁,怎么会独自一人躺在这里?而且还受了重伤,难道,就是刚才那辆马车的主人?不知道死没死透?将手搭在他的心脏处,耐心的等了半天,终于确定,人还没死。拍了拍他的脸,撕扯了好久,他才睁开那双眼睛,漆黑的眼睛,却有些迷茫,眼神转了转,没有焦点。
“你是谁?怎么躺在这里?”婉唐微微呆愣,有些不能接受刚才那稚嫩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男孩子目无焦距的看向她,一张脸毫无表情,嘴唇已经白的近似透明:“我叫玉萧楼,二天前在此遭遇抢匪。家丁护我逃至前方,因我有一物丢失,故回来寻找。”“那你为什么受伤了,你的家丁呢?”婉唐将他扶坐起来,听到她这句话,小男孩毫无表情的脸才有些哀伤,“是我的错,抢匪竟然尚未离去,家丁为护我而死,我胸前也挨了一刀,幸而不深。只是不知为何,双目却看不到东西,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说着抬起手摸了一下眼睛,又甩了甩头,样子困惑痛苦。婉唐的左手在他面前挥了一挥,他双目毫无反应,看来果然是得了传说中的雪盲症了。其实这种病也不是大事,只要及时治疗,很快就会好的。便开口安慰:“你是得了雪盲症了,没有关系的,我听说,只要用母乳滴入眼睛中,就会好的。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晚了你的眼睛就不好治了。”说着,扶着他起身,他却哎呀叫了一声,重又坐回地面,喘着粗气说:“我胸口疼的历害,无法行走。而且我有一物尚未寻回,不能离开。”
婉唐盯着他俊美的脸庞看了看,这孩子可真固执,半条命都没了,还要找东西,坏心一起,戏谑道:“你找什么呢?定亲信物?”这话一出,玉萧楼毫无血色的脸终于有了丝红色,不自在的说:“不是,是家母的遗物,一枚翡翠戒指。混乱中滑落,不知在何处。”“哈哈哈哈……”婉唐仰头大笑了起来,眼睛转了转,故意挖苦道:“你都看不到了,还想找那一枚小小的戒指,简直是痴人说梦,你以为那戒指还会自个儿长腿朝你欢快的奔来啊?”玉萧楼脸一沉,有些懊悔,又有些哀伤,只是低低的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找回来的……是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婉唐见他这幅样子,心又软了,坐在他身旁说:“这可真巧了,你那戒指还真长腿朝你跑来了,你看,是不是这枚?”将戒指掏出来,放在他手里,玉萧楼摸了摸,大笑着说:“是啊是啊,就是这枚!多谢小妹妹!多谢小妹妹!”他激动的语无伦次,连连道谢,双手紧握着戒指不松开。婉唐笑了笑:“瞧你乐的!像找到宝贝一样!”玉萧楼呵呵笑了笑,将戒指戴在了食指上,才说:“这戒指名叫‘花醉’,是我父亲向母亲提亲时,花了十万两白银求取而来的,戴在身上,可是百毒不侵,延缓衰老。你摘根头发来。”他故作玄虚的轻声说。
婉唐哦了一声,瞟了一眼玉萧楼胸前的黑发,迅速的拔下了一根,疼的他哦了一声:“你怎么拔我的头发?”婉唐无辜的说,“拔你的头发不疼嘛!”“怎么不疼!”玉萧楼不乐意的低声反驳。婉唐却装傻充愣的说:“我不疼啊。”玉萧楼沉闷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