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大队长郑百纯带队到兴发建筑公司的时候,老板邝世才正陪着三名售楼小姐“斗地主”。
邝世才问清对方来意后想给成芹寿打个电话,号只拨了一半,手机便被郑百纯收缴。邝世才意识到来者不善。。。。。。自从吴原则来武胤任书记后他就没有平静过,总有大难临头的预感。这一天终于来了。邝世才来不及收拾行李便被郑百纯带到了公安局。
郑百纯亲自过堂,问他在武胤县结识了哪些政界朋友,经手了多少工程,赚了多少钱,看似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字字千钧。
邝世才同成芹寿的关系在武胤县有目共睹,郑百纯也就不再隐瞒,直奔主题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成县长的?”
“五年前经朋友介绍认识的。”
“你结识成县长有什么目的?”
“他是武胤县的父母官,结识他应该不犯错误吧?”邝世才答非所问,全然不顾郑百纯的问话。
郑百纯站了起来,直视着邝世才问:“你们认识后干了一些什么事?”
邝世才说:“作为县内建筑领域的龙头企业,不就是想得到领导支持吗,你说还能做些什么事?”
“你想让成县长在哪些方面支持你?”郑百纯问。
“这是商业秘密,无可奉告。”涉及到实质性问题,邝世才马上闭口不谈或兜圈子……上午的谈话不欢而散。
到了吃中饭的时候,民警给邝世才端来了一碗稀饭和一碗萝卜炖豆腐,邝世才吃了两口便没了食欲。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吃不惯这种“牢饭”,他要请客,请办案民警一起上餐馆。没有人理他。不吃就拉倒,铁门被重重地关上。进入了午睡时间,却没有床,只能坐在凳子上打盹。闭上眼睛就想起成芹寿会来救他。。。。。。。。
下午没有人讯问,民警给了他几张材料纸和一支圆珠笔,让他写交代。他把上午交代的又写了一遍,没有新内容。
晚饭后讯问再次开始。先后换了几名不认识的民警,说话一个比一个口气强硬,态度十分恶劣。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多年的工作实践让他们摸索出了一套讯问嫌疑人的经验,那就是因人而异——对待政府官员一类的犯罪嫌疑人,公安人员的态度一般都温和,并且重证据,明大义,因为这类人懂法;对待老板这类犯罪嫌疑人,他们态度强硬,不给喘息机会,因为老板钱多法律知识少。
邝世才法律知识贫乏得可怜,办案人员态度一变他就乱了方寸。民警让他挺胸收腹立正贴在墙上。他不敢不做,怕挨打。他听进过局子里的朋友说过,那个地方不是人待的地方,稍不配合就挨打。。。。好汉不吃眼前亏,听话的人不至于挨打。
其实不是人人都挨打,有时是虚张声势。自从公安部发出五条禁令之后,警察不敢再打人,但是可以吓唬人。尽管吓唬人也是不对的,但是办案总得要有一点手段,脸色不好也是出于案情的需要。办案就是斗智斗勇,虚虚实实。
办案人员向邝世才出示了他手下马仔的供词。内容大意是他勾结县长成芹寿违法搞房地产、夜晚伤害一家三口不同意征地拆迁的农户和策划制造黑泥沟事件。
邝世才看了一眼,稍一想也许有诈,可能是民警施展的诡计。也就想试探一下供词的虚实,不是说他的马仔大部分不识字,是民警糊弄他们做的笔录,便说签名不像是他们的字迹等等。民警看破了他的伎俩,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说他不老实。如此反复,邝世才还是无意中泄露出一点实质性的东西——为揽建县内的办公大楼和房地产工程,他找过几次成芹寿,想让他从中帮忙。
“仅仅是找成县长帮忙吗?难道就没有其他问题?”审讯人员问。
“仅此而已!”邝世才见审讯内容又触及根本问题,嘴又硬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传讯超过了十几个小时,邝世才眼见短时间没有希望见到成芹寿的增援“部队”,突然想起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犯罪嫌疑人有“沉默权”一说,于是开始闭口不再接受办案人员询问,单等二十四小时传讯期限一过,立马提出无条件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