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湘再次步入那条昏暗潮湿的小巷,通过那条小巷回到那栋说新不新,说旧不旧的公寓,仪湘住的地方简洁,没有多余的家具,这里对她来说只不过是睡的地方,根本没有多大的意义。
这里和隔壁的那个单位曾经发生过命案,还死了人,所以一年到头都铺满灰尘,直到两个月前,仪湘租了这个单位,贪这里够安静,而且也没人敢步入这里,再加上没人敢租,所以租金相当便宜。
仪湘在阳台收回衣服准备洗澡,不料居然看见隔壁的那个单位有人,一头墨色短碎发,墨色桃花眼,黑色口罩,神秘的气息,迎着金色的阳光从屋里走到阳台,依旧的迷、人,朦胧而缥缈,神秘而捉摸不透,此人正是南洛。
他怎么会在这儿!?
南洛看着她,这次她没有戴上鸭舌帽,跟让他看清仪湘的样子,暗紫色的冰冷眸子,白皙的脸蛋,巧小的鼻子,粉嫩的薄唇,还有身上独特的气息,仿佛身上有太多的故事,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不巧的是四目对望,不知道两人到底在想什么。时间好像被定住,一片死寂,眼波琉璃,目光流转……
仪湘意识过来,打算转身就走,而且现在拿着衣服,还有黑色、胸、衣,不走难道呆在这里看美男啊。
“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隔壁阳台响起,依旧的迷、人、魅、惑。
“可,没人叫你救我。”暗紫冰眸流转,思绪不明,语气冷漠决绝。
“女人啊,当真是绝情。”南洛抿嘴一笑,当然,仪湘看不见。
“绝情?是啊,很多人都这么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仪湘一抹不着痕迹的自嘲微笑,苦涩的味道,她已经尝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这两年,她努力让自己变得绝情,冷漠,不想再欠别人,还债真的很辛苦,整天都背负得太多,压得她都喘不过气来,小小的肩膀,努力的支撑起一切。
闻言,南洛觉得她好像有太多的无奈,还有莫名的忧伤,“如果累了,何不放下呢?”一抹自嘲的微笑在他的嘴边悄悄划过。
他今天是怎么了,懂得安慰别人,见鬼了,真难让人相信。
仪湘一怔,幽幽开口道:“放下?很难。”难道自己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么?这么容易让人看穿,看看要好好掩饰了。
两年来,不停的伪装,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强,去掩饰那个真实软弱的自我,不过再怎么伪装,掩饰,都抹不掉嘴角那丝自嘲的浅笑。
阳光在照在仪湘身上,浓密的长睫毛在白皙的脸蛋上留下淡淡浅影,被莫名的忧伤笼罩,此时她背对着南洛,孤寂娇小的身影,身上藏的故事,真想让人一探究竟。
南洛看着她的孤寂背影,无奈道:“你不放下,怎么知道放不下呢?”
“那你呢,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要不然何必整天带着口罩掩饰自己的情绪呢?”仪湘背对着南洛,幽幽开口道。
这声清凉好听的声音在狠狠地敲打着南洛已伤痕累累的心房,原来被别人戳穿伤痛,真的很痛很痛。
也许仪湘被他戳穿伤痛,叫她放下身上的累赘的时候,仪湘也是这么痛吧,看穿别人的心事,然后说出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过去的故事,自己都放不下,又有什么资格叫别人放下呢?
口罩之下,南洛自嘲笑了一下,他还不想这么容易被人看穿,于是便解释道:“那只是好玩而已。”
所以人被拆穿,都会为自己找借口,南洛也不例外。
“呵呵,是吗,真正目的是怎样的,只有你自己清楚。”
这时仪湘已经转身回屋了,只剩下南洛的洒满一地的阳光……
“黑色?!呵呵。”南洛嘴里不自觉的扬起微笑,随后便转身回屋,他发誓只是不小心看到的。
在浴室。
仪湘拿起花洒将冷水由头淋到脚,身冷总比心冷要好,南洛叫她放下,迫使要她想起过去那些不堪和支离破碎的回忆,回到黑暗痛苦的深渊。
那年,撕心裂肺的哭声,无力痛苦的叫声,身体承受的伤痛,有段时间的体无完肤,这些回忆全都涌进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咆哮着,撕扯着。
“为什么我没勇气放下?”仪湘不停的问着自己,冰凉的水瞬间熄灭身上的炽热,触动着每条神经线,如被万只蚂蚁撕咬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