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思失眠了,而巧的是一整天都没有人联系她,严梅没有、魏晓燕没有连余阳都没有,第二天李慕思磨蹭到下午才出门,套着白色的大帽杉,花色打底裤,七寸高跟鞋,特意搞的朝气蓬勃的模样,她想告诉全世界她还年轻,年轻就无所畏惧。
李慕思进到严梅的小酒馆时马涛正好出来,看到李慕思脸色变了下,动了动嘴角却什么话也也没有说,马涛的神色极不好,最后只勾了个浅浅的笑算跟李慕思打了个招呼然后急急忙忙的与李慕思擦肩而过。
李慕思回身一直凝视着马涛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李慕思还记得刚刚她看到的马涛,或许马涛还没有自知,但是他脸上殷红的唇色甚是扎眼,李慕思知道马涛来这里做什么。李慕思昨天走时跟马涛说:马叔叔,解铃还需系铃人。
马涛今天这是解铃来了。
李慕思快步的走进去,严梅正在收拾桌子上的酒杯,东倒西歪的放进托盘里,她的头发有点乱,唇色殷红,跟马涛脸上的颜色一致,只是并不美,美艳的颜色超出了严梅娇小的唇渲染到嘴巴周围的皮肤。
“我来帮你。”李慕思过去帮严梅把托盘里的杯子放好。
“不用,我自己可以。”严梅像个受伤的小兽躲开所有想靠近她的东西。
“梅子,你还好吧?”李慕思想严梅可以闹可以叫甚至可以把酒馆砸了,但是她不能这么冷静,冷静的让人害怕。
严梅收拾完桌上的东西拿去吧台放好,取了抹布擦着酒馆里的桌子,一个桌子还没擦干净就换另一个擦,一会又绕回来继续擦。
李慕思心很疼,空气里很安静,严梅开口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严梅说:“我吻马涛了。”
李慕思突然很想哭,点点头,但还是坚持着笑颜:“你口红都花了。”
“是么?”严梅慌张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然后抬眼看李慕思,严梅离她这么近,可李慕思看不清楚严梅眼里的神情。
严梅继续擦着桌上的烛台,一个不小心烛台啪一声掉在地上轱辘着到了李慕思脚下,严梅看着掉落的烛台,眼里的光一点点的褪去,死灰一片:“马涛说他要走了,他要移民了。”
“走就走呗,眼不见心不烦。”李慕思想让自己说的轻松些,那样气氛就轻松些,可严梅哀伤的气场太大了,她无力抗衡。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着,可是我喜欢着他啊,我就觉得我还不成熟,不然我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不了头昏脑胀的叫他带我走!”严梅的眼神开始冷冽然后看上李慕思:“他拒绝了,所以我吻了他,我想我吻过很多人,我他妈吻过那么多人,我却没有吻过我最爱的人,他现在都要走了,他在的时候我不敢我怕失去,可现在我还是要失去,反正要失去,我就吻他了,我想知道马涛是什么味道,我像疯了一样的吻他,我希望他回应我的,我打心底里希望他是有些舍不得我的,我就这么送上门了,我真是个贱人。”
“你别这样。”李慕思走近,轻轻的拍了拍严梅的肩膀:“你只是一时还接受不了,相信我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严梅冷冷的笑开:“我已经死心了,我以为马涛会有什么不一样,原来也不过就那样?他的皮肤一点都不细腻,我吻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慕思,你说的对,我就是缺爱,我就把马涛当个救命稻草了,其实如果真的让我跟他朝夕相处,我一定是不爱他的。这就是恋父情结,这种感情怎么能叫爱情呢?这就不是爱情!慕思,这不是爱情!”严梅越说脸上的笑就越稀巴烂。
严梅就在心里彻底把自己曾今的思想打烂,然后逼自己从新建立了一个准则。
“梅子,你冷静一下我们再谈好吗?”不管严梅说什么,一个人的心伤绝对不可能好这么快。
灯光照在严梅脸上,她不自主的左顾右盼,她开始无法直视李慕思,所以她的脸色忽明忽暗:“我不想再谈到他了,慕思,我也年轻过啊,我年轻的时候马涛是死了吗?”严梅突然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板上,开始说话的时候身体都在抖:“他这么能这么对我,他说他移民想过安稳的日子,他说他不能带我,因为他找到他想呵护的女孩了,那个女孩才18岁,他想为她创造一个天堂,他想要永远保护那份纯真。”
严梅突然走到吧台,双臂一扫,吧台上的东西噼噼啪啪碎成了一地:“我也纯真过,我也18岁过,我知道男人都喜欢18岁,只是……只是……我以为他不一样,在我心里他一直没变,可在他心里我却变了,我不纯真不再年轻了,慕思,他还未娶,我怎么就老了呢?我怎么就老了呢?我他妈怎么就老了呢?慕思,那个被我叫做叔叔的男人都嫌弃我老了。他还未娶,我怎么敢老呢?”严梅说完就哭的一塌糊涂。
李慕思的心跟着严梅的心就像地上的玻璃一样细碎成渣。
马涛太残忍了,如果这就是他解铃的办法,那么足够残忍也足够有效,马涛给了严梅一个她永远无法跨越的坎,让她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这一刀插的很深,足以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