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好酒,人也是美人。
舞也更美,轻纱朦胧,两条结实而修长的大腿在纱裙间若隐若现,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媚意。
宇文夏看的已有些呆了,酒杯拿在手里竟忘了喝下。
第五小楼的眉头却轻轻皱着,一手撑住下巴,一手在桌上有节奏的敲着节拍。
她轻声喃语着:“这个转身转慢了,手的姿势也不太标准,眼神倒是满分,怎么还不唱上两句?”
第五小楼虽很少跳舞,不过在烟雨楼里也学了不少,这一曲《洛神引》自己虽跳的不怎么样,但也见过不少跳的很好的人。
她又瞥见宇文夏痴呆模样,忍不住戳了他一下,道:“跳的怎么样?”
宇文夏回过神来,眼神闪烁着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讪笑道:“一般,一般。”
虽说跳的也不算太好,不过仅凭着那双媚人的眼睛就绝对不止一般的水平。
第五小楼也倒上一杯酒,淡淡道:“你跟她睡过几次?”
宇文夏吃了一惊,忽然咳嗽两声,低语道:“什么睡过,我从来没在这过过夜。”
第五小楼冷笑道:“都已经到这了,你还在骗我,很有意思吗?”
宇文夏道:“我这次真没有骗你!”
第五小楼轻声笑着又喝了一杯。
过了很久,第五小楼忽然开口,道:“她晚上踹被子吗?”
宇文夏随口道:“不踹,挺安稳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没有扭头宇文夏也知道第五小楼一定在眯着眼睛盯住自己,这是他第二次上当,他发誓再也不会有第三次。
宇文夏扶住额头,道:“其实也就睡过两三次而已。”
他没敢与第五小楼对视,自顾自的倒酒喝着。
第五小楼淡淡道:“有什么好骗的,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宇文夏却有些急了,道:“我......”
话刚开口,笙歌却忽然停住,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敲门声刚响起,人就已撞开门冲了进来,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
他冲进来的时候,又顺势趴在了地上,身后跟着的几个大汉急忙将他扶起。
门外忽有一人道:“少爷,老板说今晚不能再让你在这过夜了。”
公子哥甩开几人的手,扶着门弯腰站着,喘息道:“我想在哪过夜就在哪过夜,你一边呆着去。”
他又抬起头看见了苏小朵,大笑着道:“小朵姑娘,今晚还是你来陪我。”
苏小朵眼神闪烁,看了看公子哥,又看了看第五小楼,脚步却没有挪动半分。
公子哥这时候也瞥见第五小楼,忽然拿出一叠银票撒在桌上,道:“拿着钱,你们可以滚了。”
第五小楼没有答话,忽然倒上一杯酒慢慢喝着。
公子哥已有些怒了,立刻大步向前,似要一手掀翻酒桌。
酒杯依旧稳稳的摆在桌上,酒桌自然也没有被掀翻。
公子哥突然被人拉住,是一个白袍的书生。他抓的很稳,一手摁在公子哥肩头,没有让他再移动半步。
书生的手修长而又笔直,第五小楼却看见他的手心密布着无数细微的伤痕。
这时候,第五小楼忽然笑道:“夏兄,这人看起来像条死狗,闻起来却像条死鱼。”
宇文夏没有接话,接话的是那个白袍书生。
他对着两人拱了拱手,道:“我家少爷今晚喝的有些多了,叨唠了两位,在下先在这里陪个不是。”
公子哥身子虽动不了,一双眼睛却在四处乱瞟,他看见宇文夏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忽然乍起一身汗毛,酒立刻就醒了大半。
宇文夏脸上全无表情,但目光却冷的让人心悸。
他看着公子哥,公子哥也在看着他。
公子哥几乎就要失声喊出:“三......”
他只喊出一个字,就被宇文夏打断,冷冷道:“李少爷倒也是清闲。”
第五小楼看过去,却发现宇文夏忽然似变了个人,憨憨的傻笑已在他脸上消失。
他手里没有刀,却令人觉得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第五小楼一眼就看出他平时一定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
第五小楼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对宇文夏的了解竟少之又少。
李奇徽没有回答,他已经吓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宇文夏又淡淡道:“还不快滚?”
李少爷是冲着进来的,却是爬着出去的。
知道宇文夏身份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太少,李奇徽又恰巧是其中之一。李奇徽只在一年前见过宇文夏一面,但这一面也足以让他把宇文夏的面孔牢牢的记在心里,有时候记性好确实能救自己一命。
人已散去不少,客房里只剩下三个人。
第五小楼眼睛在上下打量着宇文夏,盯得他傻笑着直挠头。
她忽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宇文夏道:“我可是神鹰传人,自然也有点江湖地位。”
第五小楼道:“你这江湖地位高的也有点过分了吧。”
宇文夏挠挠头,道:“那也是要多谢江湖上的朋友给几分薄面。”
苏小朵已走了过来,站在酒桌旁给两人倒上一杯酒,又静静的站在一旁。
干这行的就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第五小楼喝了杯酒,看向苏小朵,问道:“那李少爷是个什么来头?”
苏小朵柔声道:“那李少爷名叫李奇徽,是燕城李老板的独子。”
第五小楼沉吟着,道:“李老板?莫非就是那个老板?”
她忽然看向宇文夏,宇文夏轻轻点头。
第五小楼道:“那李家势力有多大?”
苏小朵道:“销往大周各地的煤炭,有一半就是出自燕城李家的矿洞,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望。”
第五小楼忽又看向宇文夏,目光中带着讥诮,宇文夏也只能已傻笑回应。
第五小楼继续问道:“你知道那李老板和一个叫秋天的人是什么关系吗?”
苏小朵将空酒杯倒满,道:“那秋天本是李老板的父亲的小妾,不过听说她一直觊觎着李家的家产,被发现后就被赶出了李家。”
她想了想,又道:“还有一种流言,是说李老板在外面豪赌败光了许多家产,又杀了李老爷......”
说到这,她停住了,摆摆手,又笑了笑道:“不过这也只是些风言风语罢了,我倒是不信李老板会是这样个的人。”
第五小楼又喝了一杯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苏小朵眼中闪过一丝崇敬之意,道:“李老板虽算不上什么江湖大侠,但也为人公正严明,博施济众,每年冬天的时候都会搭棚施粥,甚至会将燕城的煤炭卖得便宜不少,燕城的人大多都非常尊敬他。”
第五小楼道:“那他儿子这样算公正严明?”
苏小朵着:“李老板就这么一个独子,自然会稍微袒护一些,这也是人之常情。”
第五小楼道:“你倒还替他说话了。”
苏小朵笑着,道:“燕城人大多都受过李老板的恩惠。”
第五小楼沉吟着,没有再说下去。
夜色渐浓,酒将尽。
第五小楼稍有些醉了,趴在桌上休息了会,忽然站起来便要往门外走去。
宇文夏忽然拉住她的衣角,道:“你要去哪?”
第五小楼头也不回道:“时辰也不早了,我要回客栈睡觉了。”
宇文夏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将一张银票拍在桌上,道:“小朵姑娘,今晚就不打扰你了。”
苏小朵接过银票,笑的很甜,看到银票上的面额后就笑的更甜了。
第五小楼却忽然回身,又将宇文夏摁坐在凳子上,道:“你回去干嘛?这地方不也是能睡觉的吗。”
宇文夏有些难堪,立刻摇头,道:“不了不了,我很少在这睡的。”
宇文夏又站起来,第五小楼却又坐下去。
她将酒壶里最后一滴酒也倒进嘴里,淡淡道:“那你回去吧,我在这过夜了。”
苏小朵忽然笑了,掩嘴笑道:“那姑娘你今晚就睡这里吧,我回家去睡。”
第五小楼立刻咳嗽两声,道:“你看出来了?”
苏小朵依旧笑着,笑的更欢乐了:“从一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第五小楼依旧不死心,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小朵道:“这世上哪有你这么漂亮的男人。”
宇文夏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