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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入学

相对第一晚的劳顿与惶恐而言,吉莫第二夜的睡眠则香甜了许多,他甚至还做了梦,那实在是一个怪异的梦,梦中:

满眼满眼的醉藤连阡接陌的开着,简直要把那世界都熏的醉了,而自己则变成了又聋又哑的胖娃,在大口大口咀嚼着树下新鲜的泥土。所有的风,都长满了牙齿,追着他满世界跑,就这样跑呀跑呀,翻过一架又一架山梁,一条又一条溪水。仿佛所有的醉藤又都似在冲他笑,笑他惊慌的神情和笨拙的步履,那连阡接陌摇曳的花枝,甚至惊得天上悠闲的白云都在打颤……

当他终于禁不住要喊救命的时候,爷爷用一双粗大的手把他从梦中拖了回来,他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原来天已经亮了。

“爷爷早上好!”吉莫的声音有些慵懒。

“嗯,水都打好了,快去洗脸吧,吃完饭还得赶着去新学校。”爷爷说完便朝厨房去了,

先前院内的一切陈设已经拆除殆尽,四下环顾,真是窗明几净庭除无尘,瞧这阵仗,想必是颇费了一番功夫,而刚洒过水的庭院更是弥漫着泥土的芳香,俨然一副新气象,只是那一树昨日还开的正好的梨花,如今却尽数凋零,唯留一树新叶,绿绿地,嫩嫩地。不过也好,倒为这方小院缀上了一丝盎然的生机。

而正堂内,吉家的饭桌则因多了一人,突然变得有些不协调,甚至可以说是滑稽了起来:

“爹,您尝尝这个,今早郝知水刚打上来的鲤鱼,还有这个,刘五兄弟昨天在后山捉的野鸡,香着嘞!”六十三岁的爷爷边说边一筷一筷恭恭敬敬的往九十五岁的太爷爷碗里夹。

“吉莫,来你也尝尝咱们这河里的鲜与山上的珍!”九十五岁的太爷爷却又把六十三岁儿子刚夹来的鱼肉与鸡腿原封不动的夹到十一岁的太孙子碗里,

两人就这么你夹来我夹去,到最后直至吉莫碗里都盛不下了,才只好作罢。

“孩子,你第一次去学堂可不能露怯,不然会遭人欺负的!”刚吃完饭太爷爷便叮嘱道,惹得在旁的爷爷一阵咳嗽。

“当年我刚进学堂的时候,连私塾先生都欺负我,后来我不依,他嚷我,我就嚷回去,他用戒尺敲我,我就躲,他追,我就跑。哈哈,后来把那先生折腾的也没了脾气,就再也不敢与我为难喽!”太爷爷自豪的忆起了往事,把爷爷的咳嗽惹得更凶了,而吉莫却偷偷的笑了,他似乎已经开始喜欢上这个满脸灰色胡须的光头太爷爷了。

在吉莫临出门时,太爷爷又不放心的冲他说道:

“你去吧,若别人欺你,别依他!要打你,就还回去!打不过,回来告诉太爷爷!”那架势俨然一个只比他长几年级的大哥哥。

“爹,您这样也不怕教坏了孩子!”吉爷爷终于忍不住了,冲他爹抱怨道,

“你就只怕教坏了孩子!我还怕他在外面吃亏哩!”两人几乎要吵起来,

吉莫感到情势不妙,赶紧别过两位老人,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新学校就建在村后半山间一片开阔的平地上,虽然与家相隔不及千米,但三十分钟过去了,吉莫却还在半路徘徊。阻碍他步履的,不是眼前的满山青翠,也不是抚面的和缓暖风,而是来自于心底对新学校的未知。新的教室,新的老师,新的同学所构成的新环境,让他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恐惧的紧张。

“我要是你,就坐下来歇会儿,好好看看今天的云!”一个声音从一棵刚长满新叶的栎树上飘了下来。

吉莫顺着声音望向那棵栎树,在最顶端的树叉上,一个白衣少年稳稳的坐着,头高高的昂起,似在观望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吉莫有些好奇

“云!”那少年淡淡的答道

“云?云有什么好看的?”吉莫更好奇了

“你不觉得今天的云很美吗?”

“可我感觉和昨天的并没有什么分别啊?”

“你听到了吗?”

“什么?”

“那些云在说的话!”

“它们才不会说话,它们不过是些水滴和水晶罢了!”

“你是说它们只是些会飞的水?”

“书上这么说的!”

“这么说你相信那些书喽?”

“反正大家都相信!”

“大家都相信的就一定可信吗?”

吉莫被问的哑了,只好顺着那少年的意思问道:

“那—那它们都在说些什么?”

“他们说一会儿会有风,很大的风!还会下雨,天要转凉嘞!”说完白衣少年抱紧树干,艰难的一点一点从树上往下退,那情状活像一只被放在树上而无所适从的猪,吉莫看着看着脑海则浮现出动物园里树袋熊下树时的画面。

吉莫很不解这少年是怎样攀上那树的,还在那么高的地方如此气定神闲,便逗趣道:

“你刚才是驾云上去的吗?”

“哈哈,你当我是孙猴子呢?别说孙猴子了,我就算有郝笑那小子一半本领,现在也不至于让你看笑话喽!”

吉莫闻听他提起郝笑的名字,便觉一阵亲切,待那少年在树下站定,他才看清,原来那少年和自己一样带着一副厚镜片,一头浓密的乌发直冒油光,洁净的面颊微泛红晕,胸前挂有一只金口哨,而左肩则斜挎着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灰色书包。

“你好吉莫,我叫柳一方,你未来的同班同学!”

“你——你怎么知道我?”

“现在村里谁不知道你!吉太公‘葬礼’上你哭的那样伤心,满村人都夸你懂事哩!”

吉莫心下暗愧,因为当日‘葬礼’上之所以哭的那样伤心,多半是自己想起了两年前的妈妈……

“你不去上学,跑这里来干什么?”吉莫忙岔开话题

“我爸担心你第一天来学校会怕生,特意要我去太公家接你,刚走到这,就被天上的云彩给拴住了眼睛,嘿嘿,还好在这逢上了你,快跟我吧,再过半小时就开课了!”

十分钟后,两人便到了学校门口,一个五十上下的秃顶男人早已在门口侯着他俩,吉莫认得此人,他就是那日‘葬礼’上郝知水口中的柳校长,正欲上前搭话,同行的柳一方却先一步上前说道:

“爸,我把吉莫接过来了!”说着冲吉莫做了个鬼脸,那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冲吉莫招呼道:

“你好啊吉莫,我叫柳鸿如,这所学校的校长,你的情况,早几天前吉大叔已跟我说了,总之孩子,我们问得小学欢迎你,希望你在这里过的开心!”柳校长的欢迎词做的像开学致辞一样正规,因而显得未免有些古板,接着他话锋一转:

“只是条件所限,我们这里肯定比不得你们城里阔绰,但愿你能习惯,哎,世风日下啊,如今我们问得小学的学堂倒比那西山集业寺的庙堂都还不如了……”

“爸,快开课了,我得赶紧带吉莫去班里了!”柳一方说完便拽着吉莫的胳膊往校门内走去,他知道再听下去,爸爸未免又要长篇大论一番了。

“柳校长再见!”吉莫忙告别道

新学校并没有柳校长说的那么不堪,至少足够宽敞与干净。整体布局坐北朝南,四周依墙围满了杨树与梧桐,三排红砖绿瓦的房子横列在主干道两侧,而沿着青石铺就的主干道一路向前,则有一个长方形广场,虽不算大,却把第三排的房子与一幢横在主干道上的狭长乳白色小楼给远远隔开,这大抵就是教学楼了。广场居中是一方大理石堆成的旗台,粗糙的台面上一根楠竹旗杆高高耸立,最顶端的国旗迎风招展,如一颗跳动的心脏。旗台后面有一个袖珍的椭圆形花坛,正中一株广玉兰树围几近两人合抱,繁密的树荫,如一顶擎天的巨伞,遮住了广场小半片的天空,吉莫望着那株广玉兰有些出神,他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生命,两人从树下穿过,却渺小如两只返穴的蚂蚁。

“快,要迟到了,第一节可是‘呆球得’的课!”柳一方焦急的催促着

“哦,”吉莫应和道,心底却涌起一丝不安

两人匆匆上了那幢白色小楼,他们的教室位于二楼最左侧,这是问得小学唯一的五年级,事实上,整个小学每个年级都是唯一的。作为校长的柳鸿如每每纠结于此,逢人便慨叹“今不如昔喽,哎,今不如昔!”是啊,想当年他还是一名班主任的时候,这里可红火的不得了,十里八村的乡亲想着法儿的把自家孩子送进来,那三排大瓦房简直要给撑破了,每个年级开了三个班,还是容不下满校蜂涌的学子,后来把老师们挤的都没地方了,不得不将办公室搬到了村里。而现在,三年前虽东拼西凑的筹钱建了幢教学楼,奈何还是留不住那些家长的心,时下大家都争着抢着把孩子往镇上送,条件好的直接送到了县城。早已把这所山村小学忘的一干二净了,而受尽冷落的问得小学便就此一年不如一年的苟延残喘着,虽未到举步维艰之局,但生源也仅限本村和一些邻村的孩子。

穿过一片嬉笑声,两人来到了教室门口,柳一方透过门缝往里窥了一眼。

“完啦,完啦!‘呆球得’比我们先到了!”那男孩显得有些局促,把吉莫本就很忐忑的心,惹的更复杂了。

“报告!”柳一方声音虽大,调却有些颤。

“知道了,先在外边呆着,现在才到,也不看看表都几点了?”从教室内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语气里充斥着不耐烦,那声音响亮的如决口的洪流,似崩塌的雪山,震的两人一阵哆嗦。

“郝笑,你的家庭作业呢?全班都交了,独缺你的,怎么?想造反啊?”那中年男人嗓音更高了,字字如庙里的洪钟。

“我——我本写好了的,今早来的急了些,就给——给落家里了,我——我下午补交吧?”教室里郝笑一阵吞吞吐吐,惹的门外两人差点笑出声来

“报告!”柳一方又喊了一声

“进来吧!到底是柳校长家的公子啊,在门外刚立了那么会儿就受不了啦?”那声音转而变的尖利了起来

推开门后,吉莫看到一个和柳校长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笔直的立在讲台上,头发三七分,带着一副考究的金边眼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庙里的金刚。

“报告老师,我把吉家的吉莫同学接过来了。”柳一方说着便伸手把门外的吉莫给拉进了教室

“呆——呆老师好,我叫吉莫,刚从外地转—转来的!”吉莫心里顿时慌了起来,这是在历次转学生涯中所从未有过的,他把头低低的垂下,如五月间田里成熟的麦穗,只听得讲台下一阵窃窃私语。

“呆老师?哪个是呆老师?我姓戴!D—ai!怎么?你们城里的学校难道连拼音都不教吗?”讲台上的男人发了疯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吉莫连声致歉,心里却暗暗叫苦

“吉同学,鉴于你以后先要成为这个班的学生,所以我有必要给你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姓戴,叫戴秋得,是你今后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别跟着某些同学乱叫!”这位戴老师用目光瞥了一眼站在吉莫旁边的柳一方和最后一排兀立在课桌前的郝笑

“知——知道了!”吉莫不住的点头,那饱满的麦穗却又似在遭受着一场骤雨,他不禁忧心起自己未来两个月的学校生活了

“对了,戴老师,我来的时候,在村口碰到郝叔叔,他让我把这个交给郝笑,我看了下,好像是他落在家里的家庭作业。”柳一方说着从他那满满当当的书包里拿出了几本厚厚的作业本,递给了讲台上的戴老师。

“好了,好了!!回你的座位吧,吉莫你跟上他,你挨着他坐,课桌和书柳校长都给你备好了。郝笑你也坐下吧,下次长点心,可别再丢三落四了!”

吉莫随着柳一方往后走,在一片注视的目光中,他突然发现了那双熟悉的蓝眼睛,她依然在冲他笑,只是那笑容却完全褪去了之前的诡异,而只剩下了她那年纪该有的天真,“程不哭,你个疯丫头!”他又在心里嘀咕道

他和柳一方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与最后一排的郝笑前后桌,两人刚来到座位,郝笑便冲柳一方做了个鬼脸,趁老师不注意把头凑到柳一方跟前,说道:

“好小子,还真替我写好了,果然说话算话,够朋友!”然后又把头转向了吉莫:

“嘿嘿,这道有趣,你俩啥时候成朋友了?吉莫,不错嘛,和我一样有眼光!哈哈!”说完便自个儿躲在桌底下满意的傻笑了起来,直到此时教室里才终于回荡起上课的铃声……

“今天上课前,我先说说上周的模拟考,这次的整体成绩我还是满意的,第一名程不哭,九十八分。第二名方程,九十五分。很不错,大家可都得向她俩学习呀!”戴秋得的语气突然轻柔了许多,接着他话锋一转:

“我笨不想说的,只是有些同学考的实在太差,柯多金同学,你倒是给大家说说看,十五分的试卷你是如何答出来的?”

戴秋得刚说完,便从第三排左侧临窗的位置上站起一胖女孩,花格子衬衫,鸭蛋脸,小眼睛,低鼻梁,嘴巴却和郝笑那张镰刀嘴有的一拼,后面还扎着两根小马尾,这实在是一张讨喜的面容,远观憨厚如熊猫,近看却又可爱似福娃。许是女孩站的有些急,不小心竟把自己的凳子给碰到了,重重的砸在后面男生的脚上,只听“哎吆!”一声惨叫,惹得是哄堂大笑。

“考试那天我——我没吃饱,头有些犯晕,就——就没考好,这可怨不得我!”柯多金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架势

“是嘛,那今天吃饱了吗?”

“嗯,饱了,可饱嘞!”

“吃饱了就好,我们还是老规矩,去吧,操场跑圈去,十圈,一圈都不能少,方程你是课代表,去监跑。”戴秋得突然变的有些恶狠狠,像一个秋后讨租的地主。

柯多金怏怏的离开了座位,往外走去,这时第二排最中间的位置上也站起一女孩,想必她就是戴秋得口中那个全班第二名的数学课代表方程了,这是一个看上去就很讲究的的女孩,著一件对襟的黑色毛衣,胸前别有一朵蓝色绢花,衣领虽高,却掩不住她修长的脖颈,瓜子脸,峨眉凤目,鼻尖微微高隆,嘴巴却小似樱桃,一头浓密的乌发被青灰色的发箍给尽数箍住,如一挂混黑似墨的瀑布倾泻在身后,吉莫远远的望着那女孩,仿佛在欣赏一只高傲的黑天鹅。

“戴老师,我这次考了多少分啊?我想总不至于比程不哭和方程差吧?”柳一方有些坐不住了,平时戴秋得如何奚落他,他都满不在乎,但他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第一名的宝座就这么被别人抢走了。

“呦,我不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好吧,既然你问到了,那你自己上来找一下吧,看这两份柳一方的卷子究竟哪一个才是你的?呵呵,你可真有本事啊,怎么?一百分不过瘾?想一下子拿个两百分不成?”戴秋得又是一阵奚落,把柳一方搞的云里雾里。他从戴秋得手里接过试卷,果然两份都署着自己的名字,那份九十九分的确系自己的试卷无疑,可另一份九十九分的又是谁的呢?他却犯起了疑,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顿时涨的通红,心里竟一阵发慌。

“郝笑,你的卷子呢?这次总不会还落家里了吧?”

“我——我——我交了呀!怎么可能没我的卷子嘞”郝笑“噌”一下站了起来,为自己争辩道,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嗷,是嘛,那你也来瞧瞧,看是不是这份!”戴秋得说着从柳一方手里取走了那份九十六分的疑卷

“这个—这……”郝笑一时没了主意,连话也说不上来了,低垂的黑脑袋竟也泛起了阵阵红晕。

“你可倒真是尊重原著啊,连人家柳一方的名字都一字不改的给抄了上去!”戴秋得被气的快冒了烟,旋即又冲两人喊道:

“去吧,去吧!你俩也到操场找方程报到去,十圈,一圈都不能少!”班里的氛围刹那间紧张了起来,一时噤若寒蝉。

“戴—戴老师!”吉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什么事?”戴秋得不耐烦的看着这个柳一方的余党

“体罚学生是不对的,您不该这么对他们!”吉莫上了这么多年的学,还从未见过如此跋扈的老师,这一刻他像极了一名法庭上与法官据理力争的辩护律师,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来的勇气,敢在入学的第一天就质疑班主任的权威。

众人齐望向戴秋得,看他这次究竟会发出怎样的雷霆之怒,果不其然,只见他用手重重的拍着讲桌,大声冲吉莫呵斥道:

“做的不好,做的不对就该罚!还得重罚,这样才会长记性,本已打不得,若再罚不得,那他们岂不反了天了都?你这城里的毛孩子,倒来乡下逞起英雄了,你既如此心疼他们,那就去操场陪他们一起跑去吧!罚你五圈,一圈也不能少!”

吉莫也被彻底激怒了,狠狠地顶了一句:

“跑就跑,反正体罚就是不对!”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只听戴秋得暴跳如雷的吼道: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从哪冒出来这么个孙猴子!”

原本寂静的操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喂,我说柯多金同学,你能不能轻点跑,操场都被你震的乱晃悠,我都快站不住了,!”

“你个死郝笑!有本事你别来跑啊,连人家的名字都能给抄上,可真能耐啊你!”

“嘿嘿,依我看呀,你还是不要叫柯多金好了,‘可多斤’有啥用?净长肉了,干脆改成柯多分算了,那样保准比程不哭考的都好!”

“呦,是嘛,那你也别叫郝笑了,干脆改成郝黑得了!”

跑道上郝笑与柯多金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吵的是不可开交,场外的三人却被逗的合不拢嘴。

“呆球得啊呆球得,你可真是个呆球!这样的天让我们来跑圈,了真有你的!”柳一方一脸的得意

“这样的天怎么了?”吉莫有些不解

“没什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柳一方、吉同学,戴老师是罚你们来跑步的,可不是在这里散步聊天!”方程突然冲二人嚷道,她本就不想做什么监跑,如今看到两人在那一直无动于衷,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说方程,你这回可把柯多金给害苦了,回回都给她抄,怎么这次却例了外?”柳一方故意岔开话题

“我乐意,你—你管的着吗!”方程更恼了

“你们听见了吗?”

“什么?”吉莫和方程齐声问道

“春雷!”柳一方淡淡的回了一句

“没事吧你!大晴天的哪来的雷?天气预报可没说今儿个要转天!”方程对柳一方一阵嘲讽

吉莫望了眼天空,灿烂的艳阳下,唯几抹白云悠闲的随风游走,不时也会掠过几只飞鸟,远山的新绿历历在目,这实在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春日晴空了,他着实纳闷那柳一方口中的春雷到底从何而来,刚念及此,只听:

“隆——隆——隆!”从西边的山中真的滚起了春雷,不一会儿天便暗了下来,风也渐大了,操场边刚长出新叶的杨树与梧桐被吹的哗哗响,转瞬间,艳阳没有了,白云没有了,飞鸟也隐匿了踪迹,整个世界,突然摆出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快些走吧,晚了可要变落汤鸡喽,哈哈!”柳一方气定神闲的向傻在那的四人喊道,然后若无其事的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吉莫望着柳一方远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他隐隐想起了柳一方之前在树上说的那些话:

“它们说一会儿会有风,很大的风,还会下雨,天要转凉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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