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像走到一幅水墨画卷里,纷繁的梦境,迷雾层层。弯弯曲曲的道路,挨家挨户都高高挂着大红灯笼,喜气洋洋。
雕栏玉砌,锦秀华宅。朱漆门上,两个大气磅礴的字,云府。
推开门,一棵参天大树。仿佛镜头推近了,可以看清屋角盛水的水缸,竟然和客栈里的水缸是一样的雕刻图案,一样的风霜斑驳。
林初见忽然坐起身,醒了。
她居然看见了雕刻图案,是一幅普通的花草图,和她院里的一模一样。是自己整天盯着那水缸看导致的结果?她有些混乱。至少,那个云府,不是自己瞎想的吧。
她又倒头睡下,月光透过窗户,清澈照在被单上,一丝清凉。
林初见心中有某种悸动,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她披了件外衣,悄悄打开*房门,溜下楼去。不用开灯,也不会摔着,头顶上圆月的光辉比路灯还亮。
她伸手触摸那个盛水的水缸,其实它更像一件艺术品。粗糙的凹凸手感,顿挫起伏的运刀手法,一片花草的图案,生动自然。
不过年岁已久,磨灭了许多初时的刀锋技法,却更见古老风霜的痕迹。
这样的水缸,放在屋角,是专门用来接屋檐流下的雨水,古时有些地方的民俗,认为这样的水接来放在院里,有吉祥如意之说。
“小丫头,”邱池在楼上轻声喊:“你不睡觉,在下面干什么?”他也没睡着,翻来覆去,耳边一直萦绕着丫头唱的山歌。
林初见朝他招招手:“下来,下来。”
邱池下楼,嘘声道:“小丫头,你整天就是这样梦游的?”
“谁梦游了?”林初见贴近他,很小声:“邱池哥哥,我又做了那个梦。”
“你呀!”他宠爱得甜腻:“我看你就是整天爱做梦的小娃娃。”
“不是啦,”她神秘地跟他说“我真的又做梦了,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梦,墨里的华宅,你忘记了?就是云府。今天我看见那个水缸的雕刻图案了,和这个一模一样。”她发急地跟他保证确实看见了。
“然后呢?”他饶有兴味地问他。
“然后,然后我就下来看这水缸,这个水缸跟梦里的确实是一模一样,我在梦里也像现在这样,去摸这些纹理,真的是一模一样。”林初见语无伦次。
“我是说然后呢,就算这一切,跟梦里的都一样,然后呢?你想干什么?”邱池继续问她
哦,是呢,她想干什么呢?穿进梦里去生活,从此一去不回?哈哈,小说是看多了。
刹时,变得没精打采,这么大晚上,不睡觉,跑到院里来研究古董,她忽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也许我摸着这个古董,就能穿越呢。”
嘿,这可是个不错的想法,要是穿到别的时空去,她就不用像现在这么烦恼,一想,好像还挺划算,不禁喜笑颜开。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穿越你个头。你就那么想离我……们而去。”邱池也快语无伦次了:“你要敢逃,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抓回来。”
“然后呢?”林初见木木地问:“然后呢?抓回来干嘛?”
“呃,”他显然没想过这问题:“抓回来嫁掉。”
“那,要是没人肯接招呢?”她忧伤地说:“我怕是嫁不掉了。”
“嫁不掉就,”他一时确实没想好,蹦出两字:“放着!”他其实很想告诉她敏儿的事,但想到邱陵,犹豫许久,又生生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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