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见之前花千金说要买林大少的命,其实也只是一时气话,任谁受了那份欺侮,也会被愤怒冲昏头脑,待事情一过,便会幡然醒悟,其实又有什么必要呢?
所以在最后关头,云小见还是选择了放过林大少一命,毕竟生命诚可贵。
林大少却不知云小见心中作如何想,一身华服不复耀眼,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大街中央,狼狈不堪。
淡淡的看了一眼林大少之后,云小见转身离开,返回了他在城外武神庙的家。
月色如水,是夜静好,云小见却无心睡眠。
现在我虽然得到了老叫花的无数财富,不再是以前的穷小子了,可是却依旧受人欺凌,究其原因,是我太弱小了。
云小见在草堆铺成的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回忆着日间被那名叫老赵的护卫一掌击飞的情景,觉得自己好生没用,又想起那叫霜满天的白衣少年仅凭一颗石子便可连取四命,何等威风,想要变强大的渴望愈发强烈。
老叫花说我能为他复仇,可是现在的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复仇。云小见经此一事后,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不对,老叫花的辰岳山上不是有一本“大荒经”吗?对,我要修炼,我要强大,我要有能力保护自己,不然怎么能完成老叫花交待给我的事。
一念及此,云小见更是睡意全无,从辰岳山中取出大荒经,借着如水的月色开始修习起来。
“意随任督尽,气入阴阳维..”
云小见照着大荒经上的指示修炼,只觉一股热流自丹田散发,经由任督二脉,阴阳二维,涌向自己的四肢百骸,说不出的受用。
热流行进时而平缓若细流,若春雨,滋养所流淌过的每一寸血肉;时而奔腾如大江,如荒流,冲击着唤醒每一根神经。
一夜的修炼,云小见便已从第一层修习到了第三层,并在第三层的修为上稳固了下来。
原来修炼功法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一夜之间我便修习到了第三层,看来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功法九层大圆满,到时候便再也没有人能随意欺凌我了。
云小见从一夜的修习之中,重新找回了自信,乐观的想着。
殊不知,世上有多少人连功法的第一层都达不到,而功法三层更是许多人修炼多年才迈进了门槛。
云小见一夜之间从一个门外汉一跃到功法三层,不知是大荒经太过简单还是云小见太过天才。
鸡鸣日出,又是一个清晨。
修炼了一个晚上,云小见却并不觉得有多疲惫,正打算进城买些早点来吃。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武神庙外涌进来一批身穿黑衣的人,进入武神庙之后分列两旁,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表哥,这就是那个贱杂种的藏身之处。”
云小见听着声音有些耳熟,这不是林大少的声音吗?
就在云小见觉得疑惑之际,林大少尾随一个黑衣男子进入了庙中,似乎这个黑衣男子来头不小,连林大少也只能站在他的身后。
此人便是姑苏搬山府的百户余向南,林大少口中的表哥。
“你就是云小见?”余向南问到。
“没错,他就是。”林大少抢着答道。
“听说你勾结山贼,企图谋财害命?”
“没错,昨日我家的护卫老赵就是被他勾结的山贼杀死的。”
“听说林府失窃的金子也是你干的?”
“没错,要不然他一个穷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多金子,定是窃取了我家的金库。”林大少斩钉截铁的说到。
“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数罪并罚,任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但是你若交出赃物,或许还能从轻发落。”余向南诱惑到。
原来只是贪图我的金子,云小见心中想到,亏我昨日还救了林大少一命,想不到他今日竟是如此待我,真是最凉不过人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云小见反驳道。
“昨日街上的民众看得一清二楚,证据确凿,还想抵赖,来人,拿下。”
余向南的下属得令之后,一拥而上,想要将云小见拿下。
面对人数众多的搬山府卫兵,云小见虽然知道寡不敌众,却也不愿束手就擒。
只见他运气一掌,向前拍出,一股气流若游龙般向前攻去,重重地撞在了卫兵的身上。
当先的几名卫兵受此一掌纷纷倒地不起。其他的人见云小见如此凶猛,心生顾虑,不再上前,只在他身周游走,将其包围,以防他逃走。
“咦,想不到竟还有些修为。但是不够。”余向南见云小见出手伤人,知道自己的手下不是他的对手,一个箭步上前,向云小见面门拍去。
云小见见余向南一掌拍来,双手一格,两人相交后,高低立见。
云小见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余向南则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似乎从未出手。
搬山府卫兵见云小见受伤,立马又围了上来,镣铐一带,将云小见擒下。
云小见受了余向南一掌,只感觉气血翻涌,似乎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哪有余力反抗,只得被拿下。
“林府失窃的金子你放在哪了?快交出来。”余向南恶狠狠的说到。
“我一个穷小子,哪来的什么金子?你们抓错人了。”云小见虚弱地说到。
“还敢狡辩,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押回搬山府大牢,我要好好审问这个山贼同伙。”
..
潮湿的地牢,虫鼠行走,不见天日。
云小见虚弱的靠在墙上,眼神焦虑,似乎在担心什么。
如今我被关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连周掌柜交给我的山牌也被他们拿了去。还有两天,和周掌柜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要是不能在约定时间到城外的十里亭,当不了山贼怎么办?
当不了山贼,就不能查出老叫花的对头是谁,就不能完成老叫花的遗愿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言必行,行必果,这是母亲临终前给自己的做人教诲,如今我接受了老叫花的传承,却不能完成他交托给我的遗愿,这叫我怎么面对我死去的母亲。
云小见越想越觉得愧对自己的母亲,愧对老叫花,失声痛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哭要是能解决问题,那全天下的人岂不是都要哭死过去了,我又岂会在我亲自督建的黑牢之中度过大半辈子。”突然,一个粗犷的男声从云小见靠着的墙里传了出来,将云小见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