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失魂落魄的来到自己的住所,这里是如此简陋:一张床,两张圆桌,没有椅子,四面墙壁,一面天花板。
“我们万剑宗的大使者---方岳使者回到了住所咯!”方岳正叹息的时候,外面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以及方海傲慢的音调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破地方也叫住所?我家狗窝也没有这么破烂!”方海又加了一句,不过这句话马上引起了无数个外门弟子的怒视,但方海不以为然,继续鼻孔朝天。
方海的话立即激起了方岳的怒火,方岳怒气冲冲的出了门,一出门,就看到一个鲜红的旗子上写着“使者万岁”的字眼(传说缥缈境能活万年),手执旗子的人是一位长的气势汹汹的女子---方朦,方朦身后是一群方海的狐朋狗友,其实他们都是为了巴结方海才与他结交的;方朦的前面自然就是方海。
“尊敬的使者大人,住的还好吗?要不要我把我的狗赶出去,让你住进去呢?要知道我家狗窝也照样用了不少珠宝点缀,哪像你这样呢?”方海用假装同情的音调讥讽着方岳,“方海小队(巴结方海的人组成的队伍)”哄堂大笑。
方岳早就听惯了这样的讽刺,反唇相讥道:“方海大人,您每天都为我这小小的内门弟子准备一句话,我也是荣幸之极,不过我要是你,我就会决定自己要不要收留那么多人。”说完方岳还指了指方海身后的“方海小队”。
方海却当没听到方岳的话一样,他首次把脸放下来,直视着方岳,突然就运转功法朝着方岳施了一记四阶功法《萧冥决》中的噬草,方岳脚下稀疏的草地立刻枯萎,而方岳只感觉自己失去了生命的活力,成了一名性命垂危的老者,随后的一秒钟,方岳中了这一击,他却在受击的一刹那,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自己的灵魂看到了地狱,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身上沾满了鲜血,站在尸山上向他招手。随后,方岳便感受到了左手臂上传来剧烈痛感。
方岳看着自己的手臂,这条手臂已经被血染得鲜红,不少血顺着手臂流到了地下,也有一些鲜血沾到了方岳的道袍上。钻心的疼痛使方岳的表情扭曲了。
方海看到这一幕,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傲慢的神色,趁方岳无意识的时候屈起膝盖,把方岳撞翻在地,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似乎羞辱方岳是世上最好玩的事情。
“我永远记得,你说你要成就缥缈境让我不得好死。但现在这种情况看来,你还没成就缥缈境,就会被我摧残致死了,对不对?”
“使者大人,你难道以为你能够天人合一你就很厉害吗?都说感悟过天道的人是天才,今天我就要当着全宗门的面,毁了所谓的天才,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才是天才!”方海说着说着,脸色越来越狰狞,仿佛是想活吞了方岳。
方海话音刚落,随即抽出了一把剑,就朝着方岳的脖子刺去,却又在快刺中方岳的脖子的一瞬间犹豫了起来。
方岳见到方海犹豫,也愣了一下,随后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一把夺过方海的剑,忍着左臂剧烈的伤痛,把剑横在了方海的脖子上,但在这时,方憾天过来了。
方岳惊恐的望着方憾天,刚想给自己辩解什么,方憾天就定住了方海,说:“如果你真想杀了他,那你就试试。”
方岳一听到方憾天的话,十分疑惑,不过一想到刚才方海的行为和话语,他的怒火又冒了上来,他不顾方海的求饶,试探性地把剑一点一点地靠近方海的脖颈处。
剑已经贴在方海的脖颈上了,方海吓得大喊起来:“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这是我的剑!我爹会杀了你的!你不能杀我!”
方岳本来就有点犹豫了,而他也理解了为什么方海刚才明明就快刺中自己,却也犹豫了。
方岳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明明怒火中烧,明明不想让方海活着,但是剑刚靠近方海的脖颈,他心中的怒火锐减了,他想杀方海的念头消散了些许。方岳尝试着回忆方海过去对他的所作所为,尝试着激起自己的怒火,但一看到方海脖颈上架着剑地情景,一想到方海有可能成为他之前中了方海的《萧冥决》所诞生的幻觉里的美若天仙的女子的脚下所踩的尸山的一员,他杀人的念头,又莫名其妙的消散了。
方岳犹豫着,最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把夹在方海脖颈上的剑放下了,方憾天见此也解除了对方海的定身。
方岳几乎有些不敢看方憾天的脸,他怕大长老嘲笑他的懦弱。
“这不是懦弱,”方憾天似乎一眼看穿了方岳的心思,也不管方岳惊异的眼神,自顾自的地说道,“如果你一举剑就杀了方海,那我反倒觉得奇怪。第一次都是这样。”
方憾天随后就施展了一个愈伤的功法,把方岳左臂的血止住了。
“又不长记性了,这次我罚你抄书一年,让你好好长长记性。记住,你有你父亲,但是方岳,有我。”方憾天瞪了方海一眼,方海不敢说什么,只能乖乖去藏经阁抄书。
方憾天挥了挥手,让“方海小队”散去。然后他随方岳回到方岳的住所。
“真可惜,岳儿,本来你可以换成外门弟子的住所的,可惜你要悟天道就被耽误了。”
“不过,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宗主,不知道他会激动成什么样子,真期待啊。”
“但现在好歹你有一年的时间见不到方海了对吧。”方憾天说完这一句话,就笑着看着方岳。
方岳被方憾天弄得不知所措,但他想起方憾天说的那一句话“但是方岳,有我”,他又觉得什么也不说很不礼貌,可是他目前所能说的也只有对方海的厌恶,他也不想让方憾天觉得他没有和同门弟子和平相处。
“我听说了你的一些事,不过你做不成使者,那只是老三吓唬你的。”方憾天说出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很无所谓,似乎方岳的一切与他无关,不过,方岳的一切确实与他无关。
方岳听到方憾天的话,吓了一跳,为什么他又不是使者了,难道是方憾天从中进行了干预?想到这里,方岳又感到了一些不好意思。
未等方岳回答,方憾天又说:“那是因为逸风殿决定攻打我们万剑宗了,不过他给了我们两年的时间,如果两年以内我们不决定把十大门派之首的位置让给逸风殿,那么两年后就是一场战争。”
“我了解宗主,他宁可杀不可辱。”说完,方憾天又补充了一句。
“岳儿,我就和你说这么多了,我还有宗门的事,我先走了,留步。”
方撼天离开了方岳的住所,在关门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方岳一眼,但方岳没有注意到。
“已经劝了宗主十七年了,为什么宗主就是不听呢,现在只剩三年了。为什么杏花村的村民就这么凄苦呢?”方憾天离开时在心中感叹了一句,脚步沉重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