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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兵荒马又乱(4)

要说感谢,小雨要感谢很多人!小雨有个小圈子,张奕,梅子,子墨,还有学校的一个特级教师,我们都称之为刘特。刘特是河北人,暑假就回了老家。可是在家的他还是不放心,他们在小雨的空间、微信里看到了绝望。刘特从老家打来电话,关心小雨三餐有没有好好吃。知道小雨有一顿没一顿的,又立即打电话给其他几个朋友,让他们多关心督促。小雨其实不想麻烦大家,也不是个喜欢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她知道这样的事只能靠自己撑着。谁也不愿意帮助一个赌博的人。

吴迪的父母也在外四处替他借钱,但是人家知道是赌博欠下的,都不愿意。

这个时候,吴迪把车子也当出去了,换得了一万元,狼多肉少,终是杯水车薪。

小雨跟吴迪说:“我尽我的能力在帮你,只请你不要让任何人来骚扰到我的生活。”

其实吴迪本是个软弱的人,嘴上很凶,心里很虚。他找了一个警察陪着他去见那些混混。

那天晚上,吴迪把那个警察也带回家了,据说跟我了解情况。警察很热心,说他能周旋的地方一定帮着周旋。

小雨的每天就在努力劝慰自己,获得暂时的平静,接着又想到更多更艰难的未来,眼前一片黑暗,心里便愈发烦躁起来,手里的十字绣再也下不了针。尽管小雨一直自诩是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但是眼前的情况不是简单的小雨所能面对甚至应付的。

假期快要结束前,学校惯例是要进行暑期培训的。小雨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下了公家车,再走个15分钟,进了小区。走到单元门前,小雨看到两个男人在门边,小雨的心里就有些打鼓,她暗地里看了这两个男人一眼,拿出钥匙开了单元门,又立即关上上了楼。进了家门刚一会,家里的大门“咣咣”响了起来。小雨的心拎了起来,她踮着脚挪到猫眼前,似乎就是那两个男人。小雨捂住狂跳的心,躲到了楼上,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架势呀?楼下的敲门声越来越响,似乎不是敲门,而是砸门了,感觉门随时都可能被砸开。

小雨哆嗦着掏出手机,先打给吴迪,他说他会打给门卫,然后又说马上回来。一会儿,吴迪的电话又来了:“要不,你就报警吧。”小雨颤抖着拨了110,110答应马上来。过了一会儿,小雨觉得这时间可真是漫长啊,楼下的砸门声太可怕了。小雨按捺不住心底的恐惧,再次拨了110。感觉过了许久,终于听到楼下的说话声,告知“我们是警察”,小雨这才敢打开大门。

过了不久,吴迪也到了家,110做了简单的记录,面对这样的情况,警察都忍不住说了:“赌博这样的事也沾,不知道多少人家因为这个家破人亡啊!”

警察走后,小雨也瘫软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小雨还得起床继续去学校学习。出门前,她透过窗户观察了楼下许久,才敢怀着忐忑的心下楼。

一个暑假,小雨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这些事,浏览的网页也都是相关的案例,死的念头一次次闪过,小雨开始研究怎么死更好。在家里跳楼,会影响到小区的居民,不好;跳河,引起众人围观也不好。最重要的是,自己走了,父母怎么办?现在还瞒着他们,但是如果小雨如果这样一走,哪个父母能够承受得了?

新的学期来临了,好在小雨接的是自己的班。这个班的孩子已经带了三年,现在是第四年。每个孩子的性格、特点小雨都了如指掌,甚至连家长的声音都能在电话里听出来了。孩子们非常贴心,大约也感受到小雨的不开心,都变着法子逗小雨笑。

一天早上,小雨刚进办公室,一眼就看到桌上的一个煮鸡蛋,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罗老师,愿你身体健康,天天开心。没有署名,但是小雨能看出来是哪个孩子,真的感觉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虽然有孩子们带来短暂的快乐,可是痛苦总是无法避免。有个学校中层晃到办公室,见只有小雨一个人在,便坐下聊了起来。临了,中层感慨地说:“小雨啊,你的命可真苦啊!”一句话,小雨的眼泪又要飚出来,她拼命往后仰着头,竭力忍住眼泪。上课铃响了,小雨捧着教具进了教室,刚准备上课,又感觉眼泪要流出来,憋了憋,没忍住,小雨转身走出了教室,蹲在隔壁的楼道口呜咽起来。大约过了五分钟,小雨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心情,走进教室,孩子们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没有一个闹腾的,看着他们懂事的样子,小雨开始了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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