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哭过,今天起得早,还遇见不想遇见的人……一时间,心雅的脸色很不好看。
习惯笑容对人的她难得木着一张脸。
不过白雨的脸色更难看。
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眼袋下的淤青十分明显,眼眶里也布满血丝,就连唇色也不见得好。
见到对面的心雅,白雨的眼睛里明显带着惧意。脚步反射性地后退了几步,似乎想避开,但突然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停在了原地。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朝心雅说道:“安心雅,我想找你聊聊。”
心雅目光扫过她的脸,声音微冷,“没空。”
“我等你!”白雨急切地说道:“我知道你要上课,我等你!”
心雅收回目光,不理她,进了班。
讲真的,她现在真的不想看见白雨——因为她会忍不住想去怼她!
但心雅没想到的是,当她上午的课程结束后,白雨还在门外等她。
“安心雅!”白雨大叫。
其他班的人也是这个点下课,再加上跆拳道班里的学生,一时间走廊里汇聚了很多人。
白雨的一声大叫很是显眼。
心雅皱眉,朝她走去,在五步外的地方停下,语气不善,“你到底想干吗?”
“我……我想跟你谈谈。”白雨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完,垂着头,不敢看对面强势的人,“对面是奶茶店,我们坐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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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雅光滑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看向对面坐立不安的白雨,平静道:“洗耳恭听。”
“我……”白雨咬唇,似难以启齿,她倏地站起身来朝心雅鞠了一躬,大声道:“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心雅一脸愕然,她足足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你先坐下吧。”平静的音线稳稳的。
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
平心而论,白雨来跟她道歉,是心雅没想到的。
白雨红着一张脸坐下,将头埋得低低的,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心雅极有规律地敲着盛着白开水的玻璃杯,“我想,你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那个没了爷爷的苏锦。
“……”白雨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心雅见此模样眼神一冷,语气却依旧平静,“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
白雨闻言猛地抬起头,吃惊地看向心雅,语气十分迫切,“为什么?如果是诚意不够,我可以……”
“因为你该给苏锦道歉!而不是我。”心雅打断她的话,眼里的冷漠一览无遗。
真是搞笑,她又不是受害者,道哪门子的歉?放着真正的受害人不管,来给她这个不相关的人道歉,脑子有病吧!
“她?”白雨吃了一惊,“为什么?”
心雅突然笑了,“看来你似乎并不知道苏家为什么要修理你们。”
“为什么?”白雨一脸茫然,显然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个不容小觑的苏氏集团突然对百世发难,并且切断了他们所有的后路,毫不留情。
心雅淡淡开口,“你父亲出售的假药,害死了苏锦的亲爷爷——苏氏总裁的亲爸爸。”
“不可能!”白雨失控地大叫起来,“绝对不可能!我爸不会干那种事情,他不可能卖假药!”言语间十分激动。她不信,她的爸爸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明明答应过爷爷,这辈子都不会作假的!这不可能!
没人比她清楚,百世药业是怎么来的。那是她的爷爷留下来的药铺。她的爷爷是一名老中医,望闻问切的功夫极高,给人看病也不收高价,在民间颇有声望。归西前将药铺传给了他唯一的儿子,并让他立下誓言绝不可弄虚作假,否则就将这块地捐给政府。
当时白雨的父亲答应的爽快,刚开始也的确兢兢业业,甚至将百世的规模扩大了好几倍,老人家也彻底放了心。可时光荏苒,他终究还是违背了当初的诺言。
心雅垂眸,掩去心里的那份惊讶,看来在白雨身边,并没有人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她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喝着水。给白雨一段缓冲的时间。
良久,白雨才颤巍巍开口向她求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心雅平静地看着她,语气淡然,“你说呢?”
白雨没有说话。
她知道,安心雅说的都是真的,她犯不着骗自己,这样做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可她越是知道,心里也就越难受,她尊重敬爱了近二十年的爸爸,竟然会做这样的事。贩卖假药啊!这是要判刑的违法行为啊!难怪,妈妈没收了她的手机电脑,也不准她出门,原来是在瞒着她,瞒着一切和爸爸有关的消息……
空气中透着苦涩的压抑。
心雅没了耐心,“回去告诉让你来找我的人,想求得原谅,就亲自去找该去找的人。”她用的,是“求”字。
心雅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只要你肯道歉,其他的东西并不重要。她很尊重人,一般不会给谁脸色看——但前提是你没触碰到她的底线。
白雨一愣,“你怎么知道是我妈让我来的?”
说完又猛地捂住了嘴,一脸惊恐地看向心雅。
后者轻笑一声,并不作答,起身离开了奶茶店,对后面的呼喊声恍若未知。
她怎么知道?白雨和焦娇是一类人,她们骄傲的太久了,以至于让她们弯下腰都是很困难的一件事。除非实在是生死攸关,又或者是亲人的授命,否则她们是绝对不会主动道歉的……更何况还这么大阵仗?
心雅刚出门,耳边就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又是66666。
心雅闻声望去,“千少?”
“上车。”千墨琰冷着一张俊脸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