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广州人。”
女子不可思议。
“广州人的普通话达到你这水平的可真稀罕,那向来是不被待见的,不过广东话着实好听,特别有味道。我经常看一些港剧,可惜总学不了几句。”
夏知点忍不住想,其实广东话跟香港的还是有点差别的,我个人就觉得广州话比较好听些。当然她没有说出来,对于一个地道的北方人来说要她去分辨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有些为难的。
“妈妈——”
小女孩牵着狗跑过来,扑到自家母亲怀里,小小的鼻子冻得通红,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盯着夏知点看。
“叫姐姐。”女子捏捏她的鼻子。
“姐姐好。”稚生稚气,软软的,听着很舒服。
“你好,”夏知点拍拍她的脸颊,忍不住又捏了捏,“你叫什么名字,嗯?”
“我叫苏馨,温馨的馨。”
夏知点不由一愣,两秒后回神。姓苏啊。
“真好听,谁给你取的名字?”
“爸爸。”
“呵,真乖。”
夏知点抬头对小孩的妈妈说:“你女儿很乖巧,你很幸福。”
“谢谢。”
“大姐姐你好漂亮。”小女孩又开口道,夏知点愣了一下,捏捏她的脸,笑道:
“你也很漂亮。”
一双皮鞋出现在眼前,夏知点抬头前就听到女子说:“你来啦。”
男人“嗯”了一声,回头抱起苏馨,“今天乖不乖?嗯?”
苏馨伸出小手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地亲了一口,答道:“乖。”
男人这才看向夏知点,微微颔首。女人向她介绍道:“我老公,苏航。”
“你好。”
“你好。”
苏航说完转头问:“回去了吧?起风了。”
“嗯。”
一家三口跟夏知点道别,缓缓离去。
夏知点倚靠在长椅上,仰头望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她出门的时候天气还很好,这会儿说变就变了。原来这也是个随性的家伙。
远处还能看到那一家三口的身影,苏馨像一座小小的桥,将两个大人紧紧牵系在一起。人与人之间若非带亲那原本就陌路,总得有点什么东西才能让他们产生联系,或许是亲情,或许是友情,或许是……
“呵。”
她伸手又按了下太阳穴,最近果然是熬夜太多,整个人都太敏感了。食指在椅背上敲了几下,然后起身离开,冷掉的咖啡被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三天后北京下了一场大雪,夏知点在前一天就看到天气预报说即将有大雪,她以为要到白天才下,结果早上一拉开窗帘就发现外面已经积了一层不薄的雪。屋里暖气很足,她考了面包后就抱了薄被坐在窗边看一本小说,不时抬眼看看外面还在飘扬的雪。
真美,她轻轻叹道。
这样的生活跟新西兰固然是不同的,那里地广人稀,风光当然是美不胜收,但总是让她觉得少点什么。
谁说有得必有失呢,这话真心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
小说看到一半,她将书本合上,又把薄被往身上拉了拉,转过去看外面的雪景。她的公寓在二楼,下面花圃被覆上一层白雪,在她这个视角看起来很美。心里忽然一动,跑到画室搬了画具出来,一点一点将那场景勾勒出来。
大致勾完准备上色时惊觉自己画出的东西很像苏陌以前做过的一艘轮船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