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得从今天早上说起。
话说在来这尚武堂的路上,秦九歌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什么“老牛吃嫩草”、“二男争一女”、“弑城惨案”……
虽说她脸软心也软,但还没有软到像柿子吧?怎么是人不是人的都要来捏一捏啊?是不是她太面善了?
嗯,这是个问题,以后尽量凶点。
自然,天机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敢惹自己的主子和小主子,够格自然是狠,自不量力可就是蠢了。
他倚仗着一身移形换位的绝世轻功和神机百变的易容术,打一枪换一炮,造一谣换一地,纵弑天武功卓绝功力超群,要明里拿下他,也是不容易的事。
可惜了,可惜了。她秦九歌可没他干爹那么高尚,明里难行的事,那就暗地里做呗。
闭着眼微笑着猛吸一口气,那鼻腔之中立刻被清新的空气占满,在那其间,有一股雅香几不可闻,却让秦大主子的笑更加明艳了。
“现在我开始倒数喽。三……二……一……”
“啊——”一声变了调的高声惨叫从大厅的西南方向传来,众人立刻回头,目光集汇。
那人一身黑衣卫的纯黑装扮,一张极其普通极其寻常的脸除了因为痛苦而皱成一团外看不出一丝特别。身型中等,体貌一般,绝对是你见一次忘一次见一百次忘一百次的那种类型。
能混到这种地步,看来也有两把刷子啊。
“大家别动。尤其是你。”秦九歌目带玩味底盯着他,眼底的戏谑很明显,甚至让天机子有一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感觉……可论年纪,他都可以当她爹了!
秦九歌过去点了他的穴道,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瓶,打开,一缕红烟弥漫。
“刚才在抢惊蛰的臭豆腐时,我还撒了一种粉,名曰:七步散。顾名思义,七步之内万事无忧,七步后……就像天机子你这样,感觉无时无刻都有无数根刺在刺你的脚底。”
“我……”
“别告诉我你不是天机子,”九歌猛地凑近她面前的男子,一双澈眼清澈透明,似乎洞察了一切秋毫,,“这厅中之人都中规中矩,只有你不听话不主动出来还妄图逃跑。还有,千万别说你现在如此纠结是因为憋三急憋得太难受,刚才只是想去茅厕哦。”
这些破理由,在她以前读书逃学的时候早就用过了。
浅笑嫣兮,她双手齐用,从天机子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挺白净的一张脸,大概常年不见光的缘故,那白有些惨然,更贴近死人的脸色。唯有那精明的眼神不变,配着这么张脸,倒让人有些难忘了。
嘿嘿,又要拿妄天那老头的东西作威作福了。
那娇俏如玉的小脸上,阴谋像乌云一样一点一点地聚集。她一手抬起天机子的下巴,一手在怀中掏啊掏,就像屠夫磨刀嚯嚯面对着可怜巴巴待宰的羔羊。
“找到了。来来来,吃下去,这可是好东西哦。”她连哄带骗,连塞带堵,总归是把那一颗乌漆抹黑的“好东西”给塞进了天机子的嘴里。
这一残忍的场景竟让堂中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们生出了怜悯之心,都对天机子报以万分的同情。那冷漠的眼神染上了复杂的神彩,却又赤、裸裸地传递了一个信息:实属活该,顺便节哀!
天机子此刻哑巴吃黄连,一肚子苦水,欲说还休。可怜双溪蚱蜢舟,载不动他的愁和仇。
一辈子的英明毁于一旦,他这心里,百感交集;他这面上,老泪纵横。
秦九歌干完坏事,心情大好,食欲大开,便拉着弑天的手往外走:“干爹,你不是说给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吗?走,九儿都饿了呢。”
“呜呜呜呜……”
天机子眼巴巴地看着众人离去,却只能无力地呜咽几声。
他其实很想说:先把我的穴道解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