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良傻了。
小梨花鼓起勇气,伸出手,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接近卫良。
她的手很漂亮,纤细,修长,白皙。然后,这漂亮的手,牵起卫良的手,十指相扣。
卫良挣脱未果,只好任由她去。
小梨花脸颊红彤彤的,就像一颗好吃的苹果,卫道士的手是那么温暖,那么厚实,宛如他的胸膛一样。对她而言,此刻便是最美的时光,只愿时间停留于此,永生定格。
卫良张张口,想要说话。
小梨花赶忙堵住他的嘴,央求道:“先不要说话,我害怕你会拒绝。就让我们这样安安静静的呆一会儿,只需要一小会儿,然后你再表达自己的态度,好吗?”
“一小会儿”是什么概念?对于普通人而言,可能是半盏茶,半柱香。而对于小梨花来说,是一下午。
卫道士的手是那么温暖,那么厚实,宛如他的胸膛一样。
不知何时,她已经在卫良胸膛中沉沉睡去,嘴角微扬,带着满足的笑意。
卫良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去。
……
次日,小梨花醒来,回忆昨日种种,恍惚如梦。
待清醒过后,她才明白那不是梦,就在昨天,她向卫道士表白,还牵了他的手。
“天呐!”小梨花无地自容,后悔道:“我怎么能这样呢?卫道士该怎么看我?以后我又该怎么面对他?怎么办,谁能帮帮我?”
她首先想到五师姐,饭也顾不得吃,小跑着出门而去。
五师姐正在修炼,小梨花便慌慌张张跑进来,道:“我向他表白了!”
五师姐忙问:“小师叔怎么说的?”
“不是小师叔。”小梨花道:“是卫道士。”
五师姐大跌眼镜,她把凤巢图的男人都想了一遍,唯独没想到是卫良——那个自卑的凡人,怎么配得上小梨花!凡人与修士已经是两种生命形态,哪怕最不济的修士,也能活几百岁,而凡人活七十已是古来稀。小梨花天赋异禀,日后成就不可限量,等过五十年之后,她仍风华正茂,而卫道士早已变成一个糟老头子,这样的爱情岂能长久?
五师姐干笑一声,道:“你莫非再说笑?”
小梨花疑惑不解。
五师姐又问:“你真的喜欢卫道士?”
小梨花重重点头。
五师姐劝道:“你现在还小,很多事都考虑的不成熟。的确,卫道士外貌英俊,性格也算开朗,是个讨喜的人,可他真的不适合你……”
小梨花打断道:“为什么?”
五师姐凝望着这位柔美异常的女孩,微笑道:“恐怕连你都不知晓自己有多么优秀。先说外表,师姐觉得自己够漂亮了,可见到你之后便自惭形秽起来,有时望着望着你,我便感叹老天的不公,为何要把你生的这般完美无瑕呢?再说天赋,连小师叔都说你是天纵之才,资质比他都不逞多让,假以时日便是本纪元第八蛰龙。你这般出众,以后会有比卫道士强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修追求,到那时你便会明白,卫道士只是生命中的一个涟漪,虽然留下短暂的美好,却不值得终身托付。”
“我不优秀,一点儿都不。我只知道五年前有一个又脏又笨、饱受欺凌的小乞丐被人羞辱,是那位顶天立地的青衣道士救了她,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小梨花回忆往昔,心头温暖,本来她表白之后心中害怕,现在却不怕了,因为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是她想要的选择。
五师姐暗自焦急,道:“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谁知道呢。”小梨花脑海中浮现出卫道士的面孔,脸上洋溢着幸福,轻柔道:“或许是第一次见面时他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或许是我身染重病时他独自抹泪的心酸;或许是描述斩妖除魔时那英姿勃发的神情……”
五师姐轻叹一声,明白花师妹无可救药了。怪不得她一直对卫道士那么好,怪不得她把卫道士的每句话都当真,原来她早已喜欢上了卫道士。
小梨花起身告辞。
五师姐问:“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他。”
……
小梨花在卫良门外徘徊许久,迟疑不前。她是想进去看看卫良的,心里却很没底,昨天有些唐突,卫道士会不会生气?
卫良今天起床之后便坐在地上发呆,一直想不通小梨花怎么会喜欢自己,突如其来的告白令他无所适从。从感情方面来说,他已经把小梨花当做世间最亲近的人,他不承认那是爱情,或许更像是深厚的友情。
他决定好好问问小梨花。
卫良推开门,道:“进来吧,瞧你在外面踱来踱去的,扰的我心慌意乱。”
小梨花不好意思的笑笑,紧张道:“你在生我的气吗?”
卫良道:“我没有生气,只是很迷惘。你昨天是认真的?”
小梨花小鸡啄米似得点头,低声道:“这不是一时冲动。我早就暗下决心,等长大了便嫁给你。”
“为什么?”
小梨花说:“因为你是大英雄。”
卫良深深垂下头去,满是苦涩。
小梨花不安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卫良低声道:“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小梨花木木的站着,不肯挪步。
卫良问:“还有事吗?”
小梨花紧张道:“卫道士,你喜欢我吗?”
卫良摇摇头,道:“你还小,不要胡闹了。”
小梨花焦急道:“我已经不小了,这也不是胡闹,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卫良道:“就算如此,我也不能接受。”
小梨花喃喃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卫良道:“我不喜欢你。”
小梨花心中一痛,眼泪忍不住就淌了出来。
卫良不敢看她,愧疚道:“对不起。如果你恨我,就尽管恨吧,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只要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出来就好。”
小梨花越发伤心,掩面而去。
卫良仿佛抽空了所有力气,就像个石像一样坐在地上,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明白,小梨花喜欢的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那光辉形象是卫良吹嘘出来的,现实中他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凡人。
假如有一天,小梨花看清卫良的本来面目,她会不会后悔自己曾喜欢过一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