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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皮肤变白的军人(3)

“好吧,既然你们非要见戈弗雷,那就见吧。出了事我不负责,我也是迫不得已。拉尔夫,去告诉戈弗雷先生和肯特先生,我们五分钟就到。”五分钟之后我们经过花园小径已经来到那个神秘的小屋前面。一位蓄着胡须的矮个男子站在门口,脸上流露出异常不解的神情。

“简直是突如其来,上校,”他说道,“完全打乱了咱们的计划。”“我别无他法,肯特先生,他们逼迫我这样做。戈弗雷先生在吗?”“是的,他在。”说着他转身领我们走进这间宽敞明亮而有很少家具的屋子。一个人背朝壁炉站在那里。一看到那个人,我的主顾立刻跑过去伸出手来。“嗨!戈弗雷,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而对方却挥手示意他后退。

“千万别碰我,吉米。离我远点儿。你一定会很惊讶吧?我已不是从前的我了,是吗?”他的面容的确有些不对劲。可以看出他原先是一个五官端正、皮肤黝黑的英俊男子,而仔细观察后,竟然发现有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白斑掺杂在黝黑皮肤之间,从而使他的脸变白了。

“我想你已经意识到我不见访客的缘故了吧?”他说道,“你倒没什么,我知道你的本意是善良的,但你的同伴……这样对我非常不好。”“我别无他意,只想知道你没事儿,戈弗雷。那晚你从窗户向我屋里看的时候我看见了你,我放心不下,下定决心要搞得一清二楚。”“我忍不住想要看看你,又不想被你看见,所以一听见你开窗子,我只好匆忙跑回小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事情说来也很简单,”他说着点燃一支香烟,“你还记得那天在布弗斯普鲁的战斗吗,就在比勒陀利亚外边的铁路西线上的那一次?我受伤了。”

“我听说了,但不知具体情形。”“我们三个人和本部失去了联系。有秃头辛普森,有安德森,再有就是我。地势高低起伏,极不平坦,我们正在追击布尔人,但是最后陷入他们的埋伏。他们两人被打死了,我肩上中了像似猎枪的子弹。但是我竭尽全力不掉下马,马狂奔了几里路我才昏过去从马上掉下来。醒来后,发现天色已晚,我勉强站起来,感觉异常虚弱。我惊喜地发现不远处有一座房子,很大,游廊是南非式的,还有许多窗户。天气很冷,冷得让人无法忍受,跟平常的霜冻根本不同。总之,我感觉骨头都被冻硬了,一心想着怎样才能走到那座房子。我拼死拼活站立起来,拖着几乎已经没有知觉似的灌了铅的双腿。我只模糊地记得爬上台阶,走进一个敞开的门,进入一间大屋子。屋里摆着几张床,我倒在一张床上,满意地哼了一声,什么都不顾了拉住床上已摊开的被子就往我颤抖的身上盖,很快我就睡熟了。”

“当我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我不但没有回到健康人的世界,反而仿佛进入梦魇中的幻界。明亮的阳光从敞开的窗子射进来,使这间白色、宽大、空敞的房间显得格外明亮。一个侏儒似的小人站在我床前,他脑袋很大,说着快得听不清的荷兰话,同时还挥动着一双海绵般的、变了形的、非常可怕的手。他身后站着一群人,举止表明他们对这情形很感兴趣,但我一看到他们却不寒而栗,魂飞魄散:没有一个正常的人,每一个人不是七扭八歪就是臃肿变形。这些丑八怪的笑声比什么都刺耳。但他们好像全都不会讲英语,我必须搞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那个大脑袋似乎越说气越大,后来竟然怪叫着用他那丑陋的手揪住我就往下拽,殷红的血液顺着我的伤口流淌。这个小怪物力气很大,如果不是有一个年长的看来像是负责人的听见这屋的吵闹声过来查看,我真不敢想像他会把我折腾成什么样!他用荷兰话责问了大脑袋,大脑袋这才放了我。然后他转过头,睁大眼睛惊讶地望着我。”

“‘你是如何来这儿的?’他惊讶不已地问道,‘我知道你很累了,千万别动,我是医生,我马上找人替你包扎伤口。不过,小伙子,你知道吗,这里比战场还危险。这里是麻风病院,你竟然在麻风病人的床上睡了一夜!’吉米,我还能对你说什么呢?原来,由于战火临近,这些病人在头天都转移走了。第二天,由于英军开来,他们又在这位医务总监的带领下重新回到医院。他说,尽管他自以为有免疫力,他也绝不敢像我那样在麻风病人的床上睡一夜。后来他把我安置在一间单独病房内,精心地护理了我大约一个星期,然后我就被送往比勒陀利亚总医院。”

“我是多么不幸!我曾心存侥幸心理,但是回到家里后,我脸上就出现了这些可怕的症状,我最终还是不能逃脱感染的命运。这可如何是好?我该怎么办?好在我家偏僻安静,有两个绝对可靠的仆人,这样很安全。肯特先生是一位外科医生,他愿意陪我同住,绝不会泄漏秘密的,这样的安排简单易行;而另一种选择之路想起来便不寒而栗,那就是在麻风病院和陌生的人住在一起,终身隔离,永不释放。目前必须绝对保密,否则即使是在这个穷乡僻壤也会引来轩然大波,我被扭送麻风病院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吉米,现在你明白了,即使是你也不能告诉。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清父亲今天竟然让步了。”

上校用手指了指我。“是他逼我让步的。”说着他打开了我写给他的纸条,上面写着“麻风”两个字。“既然他都知道了,告诉他实情是最安全的。”“不错,”我说道,“这样做是有好处的。如此说只有肯特先生一个人诊视过病人。冒昧地问一句,您是治这种病的专门医生吗?据我所知,这是一种热带病或亚热带病。”

“我具有合格医生的常识。”他板起面孔有点不悦地说。“先生,对于你的能力我深信不疑,但我想,听听别人的诊断毕竟也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我想,你不愿意会诊只是担心会暴露病人吧?”“说得不错。”上校说。“我已考虑到这一点了,”我解释说,“你们完全可以信任他,他绝不会泄密。我以前曾帮过他的忙,所以他情愿作为一个朋友而不是作为专家说说他的看法。他是詹姆斯·桑德斯爵士。”

听到他的名字,肯特先生脸上马上流露出惊喜之状,简直就像一名新提升的下级军官要被首相接见似的。“我为此而骄傲。”他低声地说道。“那我现在就去请詹姆斯爵士。他正在门外的马车上等着呢。至于我们,上校,可以到你书房去,容我解释解释。”

现在看来,我的华生是多么重要啊!他善于运用种种提问和感叹词来美化我的侦查艺术,把我那种本来只是系统性常识的侦察术给描绘成奇迹。我自己叙述的话,就不会有人来喝彩了。我实话实说,如同那天在上校书房里我面对着包括戈弗雷的母亲在内的几个听众所说的那样。我说道:“我运用了排除法。首先要把一切不可能的结论都排除,那其余的,不管多么离奇,难以置信,也必然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或许剩下的是几种解释,如果这样,那就要一一地加以证实,直到最后只剩下一种具有充分根据证明的解释。现在我们就上述方法来分析一下现在这个案子。最初,我面临着三种可能的原因来解释这位先生在他父亲庄园的小屋里被隔离或禁锢起来,他可能是因为犯罪而逃避,或者是由于精神失常而不愿住疯人院,最后是因为有某种疾病而需要隔离。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解释。那么就需要把这几个结论加以比较和筛选。”

“犯罪之说首先排除。本地区并没有尚未破案的犯罪报告,这我很清楚。如果说他实施的犯罪尚未暴露,那从家族利益角度来看应该是把他弄走或是送出国,而不应该藏在家里。因此,这条思路并不成立。”

“精神失常的可能性最大。小屋里的第二个人也许是看守,尤其是他走出来以后把门反锁上了,这更强化了这种假设,说明可能是强行禁闭。但另一方面,又不是极其严厉的禁闭,否则这个青年就不会跑出来看他的朋友了。多德先生,你记得我曾要找出证据,比如问你肯特先生读的是什么报纸。如果是《手术刀》或《英国医学杂志》,那对我的思考是有帮助的。但是,还有一点,只要有医生陪同,并经当局批准,把疯人留在家里是合法的。那还有什么必要拼命保密呢?因此精神失常的设想也排除在外。”

“只剩下一种可能,虽然看似难以置信。麻风在南非极其常见。由于不寻常的遭遇,他可能被感染上了这种可怕的疾病。如此一来,他家人的处境就相当为难了,他们根本不愿把他送进麻风病隔离院。为了绝对安全、不受当局干涉,必须严守秘密。报酬适当,找到一位忠实的医生来照顾病人是很容易的。病人在晚上当然也可以出来,四处走动。肤色变白是这种病的常见症状。当我刚到这里,发现给病人送饭的拉尔夫戴着沾满消毒水的手套,这样我最后的疑虑也消除了,完全明白了。先生,我就写了一个词,暗示你秘密已被发现了,我之所以写出来而不是说出来,是为了向你证明我的小心谨慎,你可以信任我。”

我刚说完我的分析时,门开了,那位严谨的著名皮肤病学家进来了。但是他那狮身人面般庄严冷酷的脸今天难得一见地突然融化了,眼中流露出充满人情味儿的融融暖意。他径直向上校走过去同他握了手。“我常常给人带来坏消息,”他说,“但今天的消息可不是那么糟糕。不是麻风。”“什么?”“是典型的类麻风,也就是常说的鱼鳞癣,一种鳞状的皮肤疾病,非常顽固,破坏仪表,但有治愈的希望,不传染。不错,福尔摩斯,真是太巧了!但能说完全是个巧合么?难道没有一些未知因素在作祟吗?很可能是这位青年人在接触病人后先产生了恐惧心理,继而产生一种生理作用,从而出现了与他惧怕的东西相似的病症。无论如何,我可以用我的声誉来担保——啊!夫人昏过去了!我看还是由肯特先生照看她,她会很快恢复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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