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拜过皇上……皇上吉祥金安！”我对着莫砚微微欠身，苦涩一笑。
莫砚轻轻地扶我起来，声音轻且浅，“情儿，可怪朕？”
这不是废话么？我心里肯定是有些委屈的，对于莫砚，当然也是怪的。若是深爱之人，又怎么会这样轻而易举地相信了其他人的谎言呢？可是，他是皇，后宫中有三千粉黛佳丽，又怎么会像我爱他一般爱我呢？
“我不会怪莫砚的。莫砚不信我，让我死去又如何？我原本就是为了你才来到这里的。莫砚，你要一直记得。你让我死，我便会立刻死去，绝不迟疑。”我语气坚决地对着莫砚说着。
莫砚低头不语，明棕色的眼睛里是深深的哀伤。或许他在想，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傻女子，视生命如秋叶呢？或许他在想，他无法为我做些什么，只能让我受些委屈了。或许他在想，他该如何接纳我如诅咒般的情意？可是，均是他想，我不得而知。
于是我们就这样沉默着，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凉亭里，安安静静地待了很久很久。没有提妍贵妃，没有提苓妃，没有提诺雪，没有提任何任何人。独独只有我们俩，看春日的花开，看丛中的蝶飞。
直到夜幕快要降临，莫砚才握住了我早已冰凉的手，一同回了雍云殿。
半夜，我无法安睡。翻来覆去之后索性直接坐了起来。莫砚用手轻轻地拍着我，轻声问，“情儿怎么了？”
我沉默不语。
于是莫砚也同我一样坐了起来，伸手把我揽在他的怀里，让我窝在他的臂弯。就那么一瞬间，我莫名的安心。月色透进来，莫砚轻轻地用好看的下巴摩挲着我柔软的头发，来来回回，不厌其烦。
突然他轻轻地开口：“情儿，你与她们不同的。”我点点头。不语。
……
“你可知，朕一出生，便是皇帝。”他的话说的没有任何预兆，但是我仍是点头，仍是不语。只是单纯的用点头来告诉他，我在听着，安安静静的听着。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在一旁静静地听你说。
他抱着我的手更紧了一些，声音有些哽咽，“朕的母亲，太后娘娘，在朕八岁时，便离朕而去了。”
我轻轻的用手抚摸着他的背，轻轻的安慰着他。母亲的离去，儿女们又是怎样地难过呢？我想，莫砚一定是与当初的我一样痛不欲生吧……
他说完这一句之后，接着的是很久很久的沉静。但是我知道，莫砚一定没有睡，这个晚上，他一定会与我说很多很多……
突然，他又开口了，这一次，语气温柔，“朕还记得，一次朕去御花园白莲池塘玩耍，见着一只小鱼离朕很近很近，好像伸手便要摸得到它了。可是那时母后急匆匆地走来，一把就将朕拉了回去，她那时生了极大的气，气得都哭了。”
我的心骤然的一紧，很多很多话一下子全部哽在了喉里，吐不出半个字。只能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低得更深。
我有多想告诉他，那便是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