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砚依旧很少来雍云殿,听说还是待在妍贵妃的雨宣殿,但是,我不急也不恼了。因为记得莫砚那个晚上说的话,他心中有我便好,我不再倔强了,知晓宫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知晓倔强的性格只会让自己吃更多的苦,流更多的泪。但是我还是不肯去妍贵妃处请安,也许是因为我始终还是放不下吧。不过妍贵妃已经很少来找我的麻烦了,兴许是莫砚跟她说了什么,兴许是她觉得自己理亏于我,兴许是她见莫砚又回到了她的身边,没空搭理我……再多的兴许,也都随她了。要争,我也争不来。要抢,她也抢不去……要是我与她相安无事,莫砚该是最安慰的人了吧。
叹一口气,我发觉自己越来越像这世间的女人了。
就这样,一晃,便到了仲夜节。
整个皇宫如同春节一般,热闹非凡。侍者们都散发了新衣,但我还是送了旋儿一套夏裙,是莫砚赐的素绫雪锻做的,然后又拿做夏裙剩下的布料送了君霂一块方巾。旋儿高兴得欢天喜地,而君霂却大骂我小气。我微笑,不做任何辩解,无论是夏裙还是方巾,都是送给我两个好友的礼物,在我心里并没有大与小,贵与重的区别。
很快,就要到晚宴的时候了。我的心情一直良好,虽然我不会琴棋书画,刺红女工,但是,这次我一定会成为晚宴上最耀眼的一位妃子,毋庸置疑的。
想着想着,我便傻呵呵地笑起了。旋儿小心地替我梳着发髻,她深知此次晚宴的重要,在首饰盒里挑了又挑,拿饰物在我头上试了又试,总是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
我笑着旋儿的犹豫不决,自己开始选了起来,刚选上一只五蝶依花银步摇,笑着抬头,却发现铜镜内多出了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
莫砚,我欣喜地转身,旋儿欠身请安,“奴婢拜过皇上,皇上吉祥金安!”莫砚似乎心情很好,对旋儿微笑示意,旋儿回礼,谢过莫砚,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欠身离开。
“情儿,朕果然猜中你还没有梳妆!”莫砚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对于我不给他请安也已经习以为常。
“情儿这就弄好了,很快的。”我有些急了,莫不是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么?
莫砚拉住我有些慌乱的手,示意我不要急,温柔的说道,“朕是特意过来替你梳头画眉的。”
一时间,我的眼角竟有些湿润。莫砚,为我梳头画眉么?
莫砚见我呆住不动,有些爱怜地抚了一下我有些红红的眼睛,低头在我眉心轻轻一吻,似乎有些心痛,“情儿,朕好些时日没来见你了,你都变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
“变了?变成怎样了?”我一听莫砚说我变了,又开始慌张起来,用手左摸摸右摸摸,对着铜镜睁大了眼睛看着,莫不是变丑了?
莫砚见我挣脱了他的温柔双手,失魂落魄地望着铜镜,竟有些好笑,隐忍着笑意将我的脸轻轻地转过来对着他,然后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变瘦了,变美了!情儿还担心么?”
莫砚的眼睛是明亮的,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头深深地低下,不语。变美了么?在莫砚眼中,我也是个貌美女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