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纱慢慢的掀开,一寸一寸的肌肤显露出来,整张脸好似长了一块又一块的红斑,有的地方已经结痂,使皮肤看起粗糙不平,烧坏的肌肤与原来肌肤处有明显的淤黑色与暗黄色的分界,只有两只眼睛正常。我吓得尖叫一声,打翻了茶水,不敢相信这是我自己。
旋儿闻声立马小跑着过来,见到这副情景,赶紧过来扶住我,一边流泪,一边安慰我,“娘娘,没事的,言公子说了,您的脸一定会好的!”
好?那是何年何月啊。莫砚走了,定是嫌弃了我这副尊容,我这样过着,生不如死。何况,莫砚对我与君霂有所怀疑,他以后定不会来见我了,一次机会都不会给我了。
我摸着腰间藏着的梨花,它还完好无损地躺在金色方巾里,经历了那么多大灾大难,我都好好的保护着它,可是,它的主人,却不要我了。
可是,再难过,我也生生地忍着了眼泪,没让它落下来。我记得,旋儿跟我说,我不能哭的,伤碰了水会感染的,那样就再也好不了了……
是啊。就算生不如死,我亦要光鲜亮丽……我握紧了旋儿扶我的手,将牙咬得紧紧的。
直到君霂再来见我,我才卸下全副的武装,整个人萎靡不振,他就像是一面镜子,你想的,他都能折射出来,一览无遗。而且,他的话,总能一针见血,躲也躲不过。
“情儿,最近可好些了?”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表情,而是一脸的严肃,一脸的关切。
我不想回答这些无用的问题。突然抬头拉住了他的衣袖,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猫,可怜兮兮地问他,“君霂,我是不是再也好不了了?皇上,是不是再也不会来见我了?”
君霂张了张口,沉默了。
我的心一下子纠结在了一起。难道,这是真的么?手一松,顺着他的衣袖,直直地落下,嘭的一下,狠狠地砸在椅子的扶手上,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疼痛。
君霂不忍心,拉起我的手,揉了又揉,叹了一口气,说道,“情儿,有我在,你的脸会好的。而皇上,我想,他一定是听了外面的闲言碎语才会这样。相信等到谣言不攻自破的那一天,他定会来见你的!”
外面的谣言?是什么?
他们说,晴妃娘娘是个嚣张跋扈的泼妇。仲夜节的夜宴上,妍贵妃舞剑的时候,她竟然冲上台去,不分尊卑将贵妃推开,自顾自的跳起舞来,而妍贵妃却没有责怪她,还未她开脱。虽说贵妃没有怪罪与她,但是还是会有报应的。最后好了吧,惹火烧身了吧,烧了活该,看她以后还敢不敢?
他们还说,晴妃娘娘又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虽然貌不惊人,但是却勾搭上宫中御医,让他为其卖命,以保她晴妃位子屹立不倒,还能一步一步往上攀爬。要知道,宫中妃嫔有御医情人做靠山,可远比有将军哥哥做靠山靠谱多了。
……
他们,说了很多很多。
原来,妍贵妃,要的是这个。
于是,我开始了静静地等待。
等待着烧伤一点点好起来,一点点消失。
等待莫砚再见我一面,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