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宁铁骑与建奴骑兵战于城下,炮兵则战于城上。袁崇焕亲临城堞指挥,激励将士,齐力攻打。参将彭簪古以红夷大炮击碎八旗军营大帐房数十座,其他大炮则向东山坡上后金大军狂轰滥炸,后金军伤亡重大。济尔哈朗(努儿哈赤之弟)、大贝勒代善第三子萨哈廉和第四子瓦克达俱受重伤,游击觉罗拜山、备御巴希等被射死。蒙古正白旗牛录额真博博图等也战死。后金军死伤甚多,尸填濠堑。
二十九日,皇太极见久攻宁远城不下。后金大军损失惨重。于是率军撤离了宁远城,后金大军退向锦州。
再次取得了宁远保卫战的胜利。袁崇焕欣喜地向天启帝上书奏道:“十年来,尽天下之兵,未尝敢与奴战,合马交锋。今始一刀一枪拚命,不知有夷之凶狠骠悍。职复凭堞大呼,分路进追,诸军忿恨此贼,一战挫之,满镇之力居多。”
皇太极进攻宁远失败后,又合兵于锦州城下。再次准备对锦州的发动进攻。
可皇太极万万没想到。当后金兵还在宁远城下激战之时,锦州的明兵居然趁后金军主力西进、势单力弱之时,突然大开城门,蜂拥冲杀出来,攻向后金大营,后金大营猝不及防。损失惨重。
赵率教在稍获初胜之后,迅即撤退回城。当锦州战报送到皇太极手里,皇太极感到宁、锦已不可取、再打下去只会腹背受敌,可要是就这么撤军的话。想想又觉得太不甘心了。
回师锦州后。皇太极感觉自己受到了明军的羞辱。没有打赢袁崇焕还情有可原。毕竟连父汗都败在了袁崇焕的手上。输了也没有什么可耻的。大不了明年再行攻打便是。可这锦州的赵率教竟然也敢捋他皇太极的虎须,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皇太极的病猫?
为了出心中的这口恶气。皇太极命令后金八旗不顾一切的向锦州城发起进攻。不打破锦州城决不收兵。
理想和丰满,现在很骨感。这句话正适合现在的皇太极。后金的大举进攻。除了在锦州城下留下了满地的尸体以外。什么也没得到。皇太极剑久攻锦州城不下,只好命令撤军回营。
皇太极是努尔哈赤的儿子。所以也遗传努儿哈赤那偏执和孤傲的性格。但皇太极比努儿哈赤多了几分冷静和睿智。努儿哈赤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牛人。皇太极则是见事不可为便不为之的人。
一天的攻城战让后金八旗死伤累累。皇太极见赵率教防守严密。而且锦州城头火炮犀利。再不管不顾的打下去,自己绝落不到好。深思了一夜的皇太极终于决定要咽下那失败的苦果。
第二日凌晨,皇太极便下令从锦州撤军。后金八旗退回了盛京。锦州城也取得了这次保卫战的胜利。
宁锦之战,后金军攻城,明军坚守,血战二十多日,宁远与锦州,以大获全胜结局结束了这场战役。世人谓之的“宁锦大捷”也被载入中国战争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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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福建逃难的百姓越来越多了。这老天爷不开眼。已有三个月没有降下一滴雨水了。这些穷苦的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郑芝虎向身边的郑芝龙道。
“是啊!”骑在马背上的郑芝龙叹息道:“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谁又愿意逃难呢。福建久旱未雨,赤地千里。朝廷不但没有减免福建的赋税。反而增加辽响。逼的老百姓卖儿卖女。百里无人烟。千里无鸡鸣!这大明朝就快要到头了喽!”
“大哥!慎言啊!这天下毕竟还是老朱家的人在做主。”
“怕什么?”郑芝龙毫无畏惧的说道:“老朱家的人不体恤百姓。横征暴敛。大明朝的官员贪污成风。毫不在意百姓的死活。这样的王朝能走得长久?看看北京城里的那些皇亲国戚,功勋大臣。哪个不是在搜刮民脂民膏。吸食百姓的骨血?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老朱家这是在官逼民反。现在只是福建一地。等到一旦天下大旱。大明朝必将烽烟四起。”
郑芝虎点头道:“是啊!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就会造反。不造反活不下去。而造反却未必不能活。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只是苦了天下间的百姓了。”
“二弟。我们往台湾迁移了多少百姓了?看着这些逃难的百姓。大哥心中十分不忍啊!”
其实,不光郑芝龙兄弟愁苦,那些逃难的百姓一样愁苦。现在是六月上旬,正是水稻灌浆的关键时期,灌浆是水稻一个非常重要的生长过程,全程大约需要半个月的时间,灌浆的好坏直接影响到丰收与否,按照水稻的生长习性,这个时候需要大量的水来培育,可是田里一点水也没有,有些地方还有龟裂的痕迹,这天已经三个多月滴雨不下,一些还在田里劳作的百姓只能靠肩挑担抬来灌溉,只为了尽可能减少损失。
那么多田,只靠人力,犹如杯水车薪,百姓脸上的皱纹犹如田里的裂纹那么多、那么深,一脸的愁苦。家里老少吃喝开销,官府地主的税赋,借的利子钱,还有朝廷征收的辽响。
这些都指望着这田里多刨点粮食去应付呢,可是田里干旱缺水,有经验的农民都知道,这灌浆不好,那稻谷即使结出来,很多都是空的渣谷,减产歉收是不能避免的,能不发愁吗?而一旦田地减产歉收。他们或许也会加入到官道上逃难的百姓队伍中去。不逃难都不行了。
地主。官府。朝廷。层层盘剥。不走是就个死啊!走了也许还会有活下来的机会。
“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们已经快负担不起了。我们前后一起已经用海船向台湾迁移了五万多百姓了。五万多百姓就是五万多张嘴啊。这一天就要消耗的粮食三百石。再加上我们自己人吃马嚼的。一天的消耗就是上千石啊!我们的粮食负担一直都很重。要不是去年我们从觉华岛买来了大量的粮食。我们早就挣不下去了。今年一年来。小弟一直在四处购粮。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存量也不过十万石。而且大多是悄悄向广东、山东一带所收购的粮食。江浙和福建一带我们根本买不到粮食。也只有厦门的国柱老弟偶尔会接济我们一批粮食。台湾出产的粮食太少了。如果我们再向台湾迁移百姓的话。到时候不用荷兰人和朝廷打我们。我们自己就会因为缺衣少粮而崩溃的。”
郑芝虎虽然很同情这些逃难的百姓。可为了郑家在台湾基业的安定和稳固。郑芝虎反对了郑芝龙的提议。不同意再向台湾迁移百姓。
“二叔。我们帮帮他们吧?你看他们都好可怜哦!如果我们的粮食不够的话。松儿可以每天少吃点。二叔。帮帮他们好吗?”坐在郑芝龙怀里的郑森开口向郑芝虎央求道。
郑芝龙怜爱的摸了摸郑森的小脑袋说道:“二弟。你看。连大木这个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应该帮他们。你啊!就是考虑的太多了。大哥知道。郑家军的粮食方面一直由你在负责采购。你需要考虑的很全面。二弟。可是你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还请大哥教诲!”郑芝虎向郑芝龙抱拳说道。
“得民心者得天下!”郑芝龙指着官道上逃难的百姓说道:“你看看他们。现在正是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而这个时候。也正是我郑家拢聚民心的时候。我郑家想要发展壮大。最需要的。就是民心!大木说得对。粮食不够。我们可以少吃点。更何况我们还有十万石粮食。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
“大哥。福建欠收。大明各地都有干旱的迹象。粮食必定涨价。而且还会出现有价无粮的情况。国柱老弟也接济不了我们多少粮食。现在是六月啊。也就是说我们要足足养活这些百姓一年的时间啊。要等到明年秋收之时。我们才会在粮食上得到缓解。这一年的时间。我们所消耗的粮食会是一个天文数字啊!”郑芝虎眉头紧皱道。
“怕什么!”郑芝龙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是粮食吗?台湾现在粮少。我们就去买。我就不信有钱还买不到粮食?湖广江浙都是产粮的大省。有的是粮食。只要我们出得起钱。现在整个台湾海峡都在我郑家的控制当中。所有前往南洋的船队都必须向我郑家缴纳一部分财物才得以通过。我们会缺钱吗?那些船队背后的主人都是手腕通天的人物。和湖广江浙的粮商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谁敢不卖我粮食。那他的船队就不要出现在大海之上了。最主要的是。二弟。你忘了我们郑家是干什么的了。”
“是啊!”郑芝虎一拍脑袋醒悟过来。我郑家做起生意来就是商人。扛起武器来。我郑家就是海盗啊!而且是整个大明朝最大的海盗。谁敢不给面子。抢他丫的。
“朝廷封锁粮食禁止流向海外。是为了防备海患。现在我郑家准备接受招安了。朝廷也没有理由再来封锁我们了。只要我们山下打点到位。没有人会拿这事做文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