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帐内,看着诺儿服侍着他起居生活,这让兰晨的心中对呼屠乌斯心生了不满。他将药放下,替呼屠乌斯把着脉,在诺儿离开后,他的脸就达拉了下来。
“原来那个勾栏院出来的姑娘还在呢?”兰晨的话中充满着鄙睨。
呼屠乌斯却不以为然:“呵呵,你是对勾栏院这个地方有偏见吗?”
“是好兄弟才提醒你,我帐子里还睡着一个呢,你确定你把诺儿留下不会有麻烦?”兰晨梳着拇指往自己的所住的帐子指了指。他可不认为以高雅乐的性子会允许呼屠乌斯三妻四妾。
“呵呵,你真的多虑了。”呼屠乌斯露出淡淡的笑容回道。
“是么?算了,不说她,说说你让我转达的话,高姑娘说了要你亲自告诉她,不然她什么都不听。”兰晨一脸没辙的说道。
看着呼屠乌斯笑而不语的样子,貌似早猜到会这样。那还让他转告?这两人你来我往的在搞什么东西?
这时,槲叶那焦急的声音是人未到声先到了:“少主,出事了。”
一听出事,两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
槲叶进入帐子之后,细说道:“不知为何,贵人们突然召集会议,并说马上会推举出新单于,让各部都去通知呢。这里也不例外,这是刚送来的羊皮卷。”
呼屠乌斯一把接过羊皮卷,打开一看,那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你先下去。”
槲叶抱拳退出穹庐帐。
“需要我现在就带人离开吗?”兰晨看着呼屠乌斯那皱成三条线的眉宇,看来要发生大事了。
呼屠乌斯摇了摇头:“现在离开是最危险的,再过几日就是五月戊日,那天是茏城大会,单于会在那天继位。要离开必然要在此后。”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那我不是更要离开?不能被他发现我在这里。”兰晨大感不妙。
呼屠乌斯看着有些焦头烂额的兰晨,心中暗叫不妙。兰氏部族是贵种,虽然兰晨是最小的儿子,但如果被发现他们相交甚深的话,一样会惹来杀身之祸,说不定兰氏贵人已经与颛渠阏氏串谋。
“兰晨,你现在就以你现在的容貌住在我这里,另外我想请你保护乐儿。虽然她有时看着很懂事,但是她的脾气十分的暴躁……”呼屠乌斯回想着高雅乐的种种,她的脾性他了如指掌:“我怕没有人看着她会出事,她很会耍小聪明,但小聪明一样也能丧命。兰晨……”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的部族的贵人应该也参与了贵人推举商议,但是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兰晨抬手覆上呼屠乌斯的肩膀,一日是兄弟,终身是兄弟。
回到暂住的穹庐帐中的兰晨,看着躺着的高雅乐。长叹一声……
看着外面的天色,算着时辰呼屠乌斯已经到了单于穹庐帐那等待推举的最后结果。所以说他宁愿做闲云野鹤也不要去理会那么权力斗争,吃再多的补药也也补回来。
床上的高雅乐慢慢地转醒,他立刻上前查看她的情况,虽然下手有知道分寸,但还是担心伤了她。
“怎么?那里有没有很疼。”兰晨轻轻捏着她的后颈,给她做着舒展,并询问着。
高雅乐慢慢的扭转着脑袋,阵阵的刺痛让她清醒了许多:“你尽然对我用手刀,你还有还有不敢的?”
兰晨一把捂住了高雅乐的嘴,面色认真又凝重:“你现在要仔细的听我的话,等我说完之后,你在考虑要不要发火。”
高雅乐点了点头。
“我们暂时不走了,但是这期间非常的危险,明天是茏城大会,守卫会比先前要增加一半以上,而且现在是敏感时期,稍有什么小动作都会造成伤亡。”兰晨将这里的情况笼统的说了一下。
高雅乐安静的看着他,目光中透着冷静的光芒,一改了她暴躁的脾气:“茏城大会是什么?”
“茏城大会就是祭拜先祖生命,单于继位,各部族、氏族大大小小的部落诸长都会齐聚到这里。明白了吗?”兰晨再次确认道。
“谁是新单于?”这才是她关心的。
“乌斯已经去庭会了,应该会知晓谁是新单于。”兰晨垂下了眼眸,其实这一切都与呼屠乌斯没有关系了,单于之位永远也落不到他头上。
高雅乐撑起身,一把揪住兰晨的衣襟,低吼道:“你怎么能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他是王子。他是挛鞮部的血脉,虽然是庶出,但他身体留着挛鞮氏氏族的血。”这是部族的荣誉。
“去他妈的血脉,没命了什么都不是。”她就是看不惯这些古人那些荣誉感。
高雅乐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是不够冷静,只是太过在乎所以容易发脾气。
兰晨揪着眼睛让她说话小声点,高雅乐白了他一眼,说:“我明白啦,我又不是傻子,看不懂时局。还好思儿没有来,不然一拖三的,更加麻烦,得想想办法。”
“姑娘,你不用想任何东西,你要想的就只是如何让自己不要出岔子。”不闯祸他都已经偷笑了。
与此同时,单于的穹庐帐前,聚集的部族族长越来越多,而左大都尉与屠耆堂两人相互瞪着眼,两人之间的气氛凝结在了一起,焦灼不堪。
呼屠乌斯看着四周,兰氏部族的人长老已经到了,西海王也在不远处慢慢走来,他慢慢的朝着西海王的方向走去,并来了个不期而遇,两人的眼神对上之后,淡淡的回了个礼。
“西海王还记得你与我父亲所定下的婚约吗?”呼屠乌斯放慢了脚步小声的问道。
西海王并不想搭理他,毕竟他的身份在单于庭内最没有身份地位的男人。
呼屠乌斯瞧着西海王对自己不屑的神情不以为然,把目光转向了前方,继续说道:“希望西海王能履行与我父亲的许下的婚约。我二弟将会是你以后唯一的依靠。”
说完后,呼屠乌斯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是他的兄弟们在等着他。
原本不屑的西海王,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个挺拔的男人,心头一惊。不知为何,呼屠乌斯给他的感觉是那么震撼,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去注视着他。只可惜他是一个连自己母亲是谁都不知道的男人,说不定只是虚闾权渠单于从外面抱回来的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