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年青司合起报纸,笑容很温暖,“你觉得,我就一定调查过你的破事么?”
“不过虽说是谣言,也是有几分真相在里面。至少能知道里面说的人是衣欢。”唐年青司喜欢看她因为愤怒而露出的可爱表情,带着好闻味道的大手揉着苏妍爱的头发,“你是衣欢的女儿,这里面也是没有写错。”
“唯一写错的,只有苏震的信息。”苏妍爱瞪着他,轻哼着躲开弄乱她头发的手。
但这样的事情从苏震的口里说出来,所有的真相都会扭曲成为谎言。
苏震观察着大厅里翻动报纸的人们,似乎想从这里面找出细微的差别,分辨出他们是否存在着敌意,“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明知是谣言,却还能在景城日报上刊登。刊登一天之后,又悄无声息地被其他谣言取代。”
在场的人没有人发出声音。都用带着好奇的眼睛盯着苏震。他们是都曾关注过这件事,却都未将这件事当作真的事件来对待。因为,刊登上报的信息中,除了身份与苏市长有几分符合,其他的一眼就能辨别出是“虚构”的。
谣言说,苏姓市长私生活混乱,与地下酒吧那种女人保持长期情人关系,两人间有过一个孩子,叫苏妍爱。
他们确信这是恶意构陷,即便故事的描写看起来十分详尽真实。与苏家世代交好的亲朋挚友,私底下无一不相信苏震的正直的为人。他们甚至觉得有趣,谣言的时间设定,竟然还是苏震与景城财阀金家小姐金黎芸结婚前后。
报纸折叠发出阵阵沙沙声,既然没有人出声,苏妍爱微笑着开了口,“那,为什么会刊登呢?”
她说话的嗓音听上去还是那般温柔,纤细的手指指了指手里的报纸,“苏市长,我很关心这里面与我同名同姓的孩子呢。你知道什么内幕?”
苏妍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眼前有一幅若隐若现的画像,被层层薄雾挡住,被隐藏在光与黑暗交接的地方,似乎只要再走近一步,就能触及真相。
苏震深邃、犀利的目光,从前方直直地朝着苏妍爱投射过来,那里面除了严肃,什么感情也没有。他却没有回答苏妍爱的问题,“大家一定在想,为什么我会把话题从养女身上,转移到被大家遗忘的谣言身上。”
吴扬天欲言欲止,他有问题想问,然而拿不定如何问。他又想起心里未解开的疑团,仍旧奇怪苏震否认与苏妍爱的父女关系。
吴扬天其实是知道苏震与衣欢之间的事情,并为这件事保密了二十余年。
当年他在那间狭小简陋的病房,为衣欢看诊时,有人这样告诉过他。告诉他,苏震与衣欢曾是多么相爱的两人。也告诉他,衣欢是怀着孩子如何偷跑出景城。
对于谣言,他或许和在场大多数人一样,不是对谣言本身感兴趣,而是对苏市长故弄玄虚的理由感兴趣。
“是为记录!”苏震说出的字词,几乎令所有人一愣,“仅仅是谣言,是不够的,只有上了景城日报,才能被真的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