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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最原始的手术

治这种外伤并不难,难的是没有医疗器械。

我用手势向林志玲比划了半天,她也没明白我想表达什么。我突然明白,这是我的错,他们再智能,也只相当于人类的早期,怎么可能理解得了人类现阶段的事物呢。我拍拍脑袋,连忙说“SORRY”,用手指着沙滩,划了个圆圈,意思是我要沿着荒岛转,寻东西。这次,林志玲明白了,点了点头。

我立即在荒岛上转起来,首先是去找我的手机,林志玲则带着她的美人团队,亦步亦趋。

很快,我找到了昨晚被逮的那片沙滩,很快找到了我的手机。我捧着手机,激动得又哭又笑。这部手机虽然没电了,但只要手机在,就可能有机会与人类联络,让他们来搭救我。

林志玲见我这副表情,上前来一把抢过手机,对我“呜呜呜”地说了一番。我连忙向她做手势,让她给我。她摆手,我又做手势,做划拉和取木棍的手势,她明白是做手术,这才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手机,牢牢握在手上,再也不敢大意了。

我们继续在荒岛上寻找,可一样有利用价值的东西都没找到,我们只得返回。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老美人鱼刘嘉玲在沙滩上晒日光浴。我蹲下身,为她查看伤口。

面对祼体的刘嘉玲,我面红耳赤,但为了给她治伤,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用手抚摸着她的双腿,仔细查看。

鱼类显然没有男女授受不清的观念,刘嘉玲坦然接受我的抚摸,毫无羞涩之感。在翻身时,还给了我一个媚眼。当然,这个媚眼也是我自己理解的,对她们来说,不知是感激还是痛苦的表情。

她的身体与我们人体十分相似。我在上学时,人体解剖学学得很好,每次考试都得“优”,我很想对她的身体从上到下做一番触诊,看看她们与我们的身体到底有多大差异,但怕节外生枝,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只触诊了她的下肢。

她的下肢有明显的腿和脚,相比我们人类,两腿间只是多了系带,脚上多了蹼,这种生理结构可能是便于水里游动,比人类分开的两腿和没有蹼的脚划水量大。

我在整形医院实习过,临床上有一些病案也是这样,被称为“蛙人”或“人鱼”,与她没什么两样。我想,要是有手术器械,我完全可以用手术刀把她整成一个人,让她像我们人类一样在陆地上能跑能跳,快速行走。

那截木棍插进的是她的小腿肌的后群。在人体上,后群中最大的一块叫小腿三头肌,由浅层的腓肠肌和深面的比目鱼肌组成,分别起于股骨下端和胫腓骨上端,向下形成一条粗大的跟腱,止于跟骨,收缩时合足跖屈,提足跟,对维持直立姿势及走路、跑步、跳跃等运动起重要作用。在她腿上,这个肌群也应该起着相同的作用,所以她受伤后只能卧床,不能直立行走了。我的手术若做得成功,使后肌群功能恢复,她还有站起来的可能,否则,她就残废了,只能躺在床上。

我把触诊的结果用手势比划给林志玲,林志玲又向刘嘉玲述说一番,刘嘉玲回了几句话。林志玲用手势告诉我,刘嘉玲同意手术,若残废了,不害我性命。

我心中一喜。这儿可是个茹毛饮血的世界,保住性命是第一位的。否则,我就可能成为山洞里的那些骷髅中的一员,身上的肌肉成为了他们的美食。

拿什么做手术刀来剥离木棍呢?我想到了我的手机外盖。我的手机外盖是金属的,磨锋利后可以当手术刀使用。而且,手机没有外盖可照样使用,不影响我日后与人类联系。我决定就牺牲我的手机外盖。

取出木棍不成问题,可如何解决手术后的感染问题。这儿哪来消毒水,更别谈抗生素了。我把疑惑又与林志玲交流,林志玲笑了笑,指指海水,又指指刘嘉玲。她的意思是海水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海水是否有这种功效,但也只能试试了。我的理由是这样,各种动物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它们受伤后也有自己的愈合方法。比如我们陆地上的动物,受伤后常常在伤口处撒黄土,就是因为黄土里含有硫磺,硫磺有杀菌消毒的作用。我想,海水对于这些海洋动物,可能也具有某种治疗功效吧!现在也只能试试了。

我找到一块鹅卵石,从正反两面打磨我的手机盖,磨了半个时辰,呵,还真让我打磨成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我看不远处有一块磐石,高出地面约80公分,身体正好躺上去。呵,那就是手术床了。我让她们把刘嘉玲抬到那块磐石上,又让她们盛海水。她们拿来一个木槽,用木槽盛来一槽海水,我就开始做手术了。

手术刀从她肌肉上划过,发出“吱”的响声,血流如注,迅速在磐石上流成小溪。刘嘉玲的脸痛得都扭曲了,但她也没哼一声。

我说:“想哼就哼吧,哼会减轻痛苦。”

可惜,刘嘉玲听不懂,只是闭着眼,咬紧牙。我被这个女人的坚强感动了,加快了动作。在没有任何麻醉的条件下,在她腿上连续划了十几刀,刀刀见血……

很快,木棍被我取出来了,她也痛晕了过去。

林志玲用手势问我:“结束了吗?”

我摇摇头,还得继续手术。

取出木棍后,她的腿上留下一个血洞,这样的伤口最容易被厌氧菌感染,加之木棍在她腿上驻留有些时日了,周围的组织都已溃烂,如果不清创,她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水槽里还有一个葫芦瓢,与人类初级阶段原始人用过的葫芦瓢一样,就是取出了葫芦瓤子后形成的瓢,可能是林志玲放在里面给我取水用的。我立即拿起葫芦瓢,舀起一瓢海水,往她伤口上冲去。

伤口上的血污变少了。我立即拿起手术刀清创。首先是把洞状伤口切开,让它变成一个开放式伤口,让空气可以进入,这样厌氧菌就没有藏身之地了。其次,用手术刀刮洞状伤口周围的溃烂组织,就像我们吃西瓜时用勺子刮瓜瓤一般,非常血腥。

林志玲她们几乎都不敢睁眼看了,在一旁一惊一乍的。刘嘉玲不知说了句什么,语气是严厉的,她们这才停止乍呼。我猜测,那是命令她们住嘴。

我对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敬意了。人类有个刮骨疗伤的关羽,被中国人崇拜了两千年,但关羽之痛,比起此刻刘嘉玲的痛苦,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

为了减轻她的痛苦,我加快了手下的动作,十分麻利地为她清了创,再用海水冲洗,创面就全都是新鲜的了。如果不出现感染,一百天后,她就应该可以站起来了。可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么大的创面,在没有抗生素强力抑制感染的前提下,能不感染吗?

我怀着悲痛的心情脱下外套,走到海边,把外套里里外外洗一遍,再走到磐石旁,准备用我的外套包扎她的伤口。林志玲连忙摆手,制止了我。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在一旁用手势与她交流,连猜带蒙,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他们受伤后都不包扎的,到海里一游就好了。

我轻轻一笑。也许小伤小痛到海水里游游泡泡还行,这么大的伤口,怎么能下海。不过,她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药物,可以就地取材。

有一年,我的鼻子做鼻窦炎手术时,医生给我开过一个药物,药名就叫“海水”,让我每天喷三次,可以起到消炎和冲洗伤口的作用。什么脏物都有的海水还能有这种功效?我当时很奇怪,认真看了说明书,原来此海水取自深海,多少多少米我忘了,总之,就是很深很深的海里,那里的海水没有污染,而且可以杀菌消炎。

想到此,我兴奋极了,抱着林志玲在沙滩上转着圈说:“我有办法啦!我有办法啦!”

林志玲在我肩上又拍又打,我这才知道,自己癫狂了,连忙把她放下。我用手势告诉她,要派人到深海里去取水。

她把手平摊,意思是多深的海里。

我把手不断地向下压,意思是越深越好。

她捏了捏耳朵,转向全智贤她们,说了句什么,她们都摇头,意思是都不敢去。她又走到刘嘉玲身边,说了句什么,刘嘉玲回了句什么。林志玲就走了。

不一会儿,林志玲带来一个雄性人鱼,看模样,相当于人类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外形,有点像篮球明星姚明,大高个。我且叫他姚明吧。刘嘉玲指着姚明向我做手势,意思是姚明能下深海取水。

我点点头,向四周看去。

我相信姚明能下深海,看他一身腱子肉,就知道是个运动健将,和人类的姚明一样,可深海的水怎么取来呢?在这个荒滩上,哪来密封性能良好的容器?

我的视线落在了磐石旁水槽里的葫芦瓢上。他们能做出这样的葫芦瓢,说明这个岛上产葫芦,而且葫芦不应该只有这一个。我奔向水槽,拿起葫芦瓢,向林志玲做手势。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连忙派全智贤和陈乔恩去取葫芦。

她俩取来了十几个葫芦,我一看,大喜过望。这些葫芦全都是风干了的干葫芦,很硬,能够盛水,上面还有一节风干了的藤,可以让姚明缠在腰间,以免滑落。

我用手术刀在干葫芦的隆起处划一个三角形,取出,做成塞子,又把葫芦里面的瓤掏尽,塞上塞子,一个取水的容器就做成了。我一连做了十个,然后教姚明用法。

我告诉他,下到深海后,首先打开活塞,用深海的水把葫芦清洗一遍,把里面的细菌杀死,然后换一个地方取水,保证无菌。

姚明明白了我的意思,把十个葫芦缠在腰间,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很快就不见身影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泳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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