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焰连封凤湘的话都不听,王世充没法可使,只得拂衣袖闪人,简仲华哥哥爷爷叫了半天也无济于事,额头上密集的汗珠越来越多。
追着王世充走出了军事禁区,再返回来时几个门岗却不再放行。
无论他说多少好话,几个门岗都是一张极其严肃而冷酷的表情,只有一句给他:“对不起,简先生,沈长官说你不能进去。”
简仲华回去后冲着老妈子下人发了顿脾气,顾蔓桢上来劝解安慰,反到被他一顿痛斥。
“平时就把她宠坏了,如此无法无天,现在好了,那冷阎王谁得账都不卖。”
“仲华啊,这……怎么能怪我啊,你再想想法子,监牢那种地方可不是好地儿,听人说房间潮湿,住久了,一定会得疯湿病,素儿还那么年轻,落下这病根儿可就不好了。”
简仲华听不得老婆唠叨,越听越心烦,用手抚住了额头,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挥走了一干下人,将老婆拉到跟前儿,悄然耳语了一阵。
“我只有去试一试,就看封夫人念不念昔日的恩情。”
死马当着活马医吧,夫妻一致敲定后,顾蔓桢便让司机把她载去了东巷区大杂院旁边的那座老宅子。
宅子早已经过了无数次翻修,看起来虽年代久远,却也感觉不是那么老旧。
封家的老宅一直就在这儿,封氏一脉人丁单薄,在最后一个儿子死亡之后,他的遗霜便带着一双儿女居住在这里,这位遗霜也相当了不起,二十二岁就守了寡,封凤湘不想弟妹一个人孤苦无依,有意想将她接去国都,可是,封夫人无论如何也不答应,就算封氏一门以封凤湘这一个女儿为荣,如果真过去了,就算是一生荣华与富贵,那也只是寄人篱下,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所以,这一点上看,封夫人是极有骨气的一个女人,姐姐封凤湘将封家唯一的男丁带去了国都培养,膝下就只留了一个女儿过着清苦的生活,母女俩相依为命多年。
大约四五年前,封夫人患了隐疾,到处医治无效,就连国都大医院的医生都束手无策,最后万念俱灰回到了盛业市,为了攀上这门关系,顾蔓桢主动找上了门,为她介绍了一个中草药医生,封夫人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奇怪的是那中草药医生居然奇般治好了她的怪病,封夫人称那位中草药医生为再世华佗,甚至为姐姐引见,如今,那位医生已调去了国都任职,所谡,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正是如此啊!
因此,封夫人为了特别感谢顾蔓桢,还特地要送顾蔓桢许多值钱的人参,珍珠,玛瑙等宝贝,但,顾蔓桢却一一谢绝,最后,自己特别喜欢封夫人,两人即然这么有缘,不如结拜姐妹,再生之恩封夫人无以为谢,顺口就答应了顾蔓桢的要求。
当年发生这件事时,简素被送去了国外念书,自然就对封夫人以及封蓉蓉无从认识,更谈不上了解。
谁也没想到沈封两家会有这么一断渊源,其实,简家早就在为今天而做准备,当然,简氏夫妻也是凡人,凡人不能未卜先知,但是,他们知道以后如果攀上了国都的沈家,那可就真的是一生荣华,衣食无忧,小事儿自己能摆平自然不用说,如果是出了大事儿摆不平,那可就得利用封夫人这张王牌了。
两姐妹见面,格外亲热,亲热之后封人问明来意,当然顾蔓桢也没藏着掖着,而是大大方说了自己的具体困难,封夫人当即表示这忙帮定了。
给远在国都的姐姐打了个电话,没想封凤湘却来了一句:“弟妹,这事你莫管,因为,管不了,子岑那小子这两年翅膀硬了,我的话压根儿不听了,怨恨我把他下放到盛业市,去你们那里一个多月了,连电话也没有一个,上午我打电话,他也拒接。”
封夫人没想到这件看似平凡简单的事情如此棘手。
当下也恼了,她拍了一下桌案,怒道:“我到要看看他小子翅膀能有多硬。姐姐,你等着,我先去驻军之地找他。”
能得到封夫人这样的大力帮助顾蔓桢甚感安慰,心里暖烘烘的不说,自然觉得以前这路子是铺对了。
办公室里,沈焰一身迷彩服俊挺帅气逼人,黯淡的光影将他俊美的五官分割,左手拿着一条黄瓜,一口一口地咬着,炯炯的双眸凝视着窗外训练场上的无数抹身影,他们正在李坚同志的带领下,进行着散打训练,训练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个个满脸汗水,疲惫不堪,不过,还是在坚强地支撑着,这体能训练是一支队伍日日的必修课,是个军人,就要有一副强健的体魄,有了强健的体魄才能谈得上保家卫国,当然,想要有一副强健的体魄,首先就得进行残酷而冷血的军事训练。
这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一支队伍,一个两个全是他从下属部队去选拔出来的,他们经历了文化,体能,身心健康各项考核,从优录取,录用后,由他手把手地带,几年下来,这支队曾穿越过某国界缴灭恐怖份子无数,曾与某国实力最雄厚的顶尖部队交锋,也曾在某处发生强烈地震时,抢救老百姓无数,他们跋山涉水,不顾艰险,将生死置之度外,成了一支史上最优秀,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王牌军。
最顶尖最精锐的部队是他手里诞生出来的。
目前遵照上级指示,未有秘密任务前,他们就驻守着盛业市外,如果有秘密任务下达,他们便会当即消失几天。
自然看着手底下的兵个个英姿焕发,英武神勇,心里自然就蔓延着一种名叫成就的喜悦情绪。
“子岑。”
“子岑,你在吗?”
亲切极富有感染力的嗓音是独属于他舅妈的。
沈焰缓缓转过了头,见门口已经走入了一抹清瘦的身影。
“舅妈,你来做什么?”
“子岑啊,哎哟,你瘦了,我让你妹妹来请你回去吃饭,她硬说你忙,你再说再忙也总得吃饱肚子不是?”
封夫人笑脸吟吟地向他走过来。
“舅妈,你特地来让我回去吃饭的?”
沈焰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舅妈虽心疼他忙于工作,可是,在电话里,他已经说得极其清楚了,他有事要忙过丙天回去看望她老人家。
“你小子果然就是人精一个。”
封夫人不想拐弯,毕竟是老公的亲外侄,自是将简素的事一股脑儿说了,并且将顾蔓桢救自己的那一段陈年往事也不疾不徐地全盘托出。
“舅妈,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这道理我懂。”
“但是,军队有军队的纪律,简素擅自闯入这军事禁地,就是死罪一条,要知道,这儿不单单只是我们在练习枪法,还有许多的军事秘密,我们早就发过通告,外人一概不得入内。”
还是那副公私分明的阎王嘴脸。
“法不外人情,你就当是帮舅妈这个忙,舅妈可从没求过你。”
简家还真是神通广大,什么人都能搬到他面前来,对简妞儿恨得要死,吃完最后半截黄瓜,端起了水杯,心里极其地恼火,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如果是王世充他还可以漠视,但是,在盛业市,母亲的老家就只有这唯一的亲人了,再说,自小他就对这位早年丧夫,多年守寡,独自一人将封蓉蓉拉拔长大的女人钦佩不已。
封夫人见他有些为难,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终还是心疼了。
“听说,简素可是最初你妈给你相中的媳妇儿,难道说你是故意扣下她,好与她培养培养感情?”
沈焰刚喝进嘴里的水只差没一口喷出来。
这舅妈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一点吧,他想惩治一下简素不错,可是,并不是想与她培养什么劳什子感情,只是想磨一下她的脾气,让她收敛一下那无法无天的个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