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沫双手握紧伞柄,这是唯一的武器了,情态紧急时,冲着他的后脑勺来这么一下!或者猛地抬膝,使劲地顶他那地方……
视线往他腰下挪,突然不争气地想到了前天晚上,被雨水浇得冰凉的小脸开始发烫,活到23岁头一回看到了实物……而且如此近距离,看得如此清晰……
不过,他怎么一点都没有显得不好意思?脸皮真厚!都不知道捂一下!
“进来。”奕景宸眉头微皱,手在电梯键上摁了半天了,她还站在外面不动。
“我们签合同的事,我都向家里人说了,若你心怀不轨……”
季沫尽量让语气凌厉一些,他的身子突然往前一俯,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腕,往电梯里一拽。
季沫结结实实地撞进他的怀里,吓得一声轻呼。惶惶仰头看他,深遂的眉眼染着几分冷漠,分明在告诉她,她就是个二缺,人家看她根本就像看一株植物。
奕景宸收视线,长指摁亮17楼的键,这是顶楼。
真是个怪人!季沫揉着被他握过的手腕,小声嘀咕。
电梯打开之后,一个完全出乎人意料的世界出现在眼前。按楼的布局来看,应该是四个单元,但这里完全打通,单独安装了电梯,用花草相隔,不见别的房间。
土豪的世界,就是这样任性。
装修很古朴,素净。白玉兰开在墙角,吊兰在窗口上,铃兰正含苞欲放,还有蝴蝶兰、墨兰……许多万金难求的兰花品种,这里都有。
古朴的木窗前有个中年妇人,见二人一前一后过来,笑眯眯地说:“奕总来了,这位就是新来的吧。”
“我叫季沫。”季沫勉强笑笑。
“小季,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中年妇人温和笑道,引着二人到了花丛深处。
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躺椅上,双眼紧瞌,手里抱着一串念珠,腿上放着一只穿花格子裙的小熊。季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隐隐觉得老人、小熊,都像在哪里见过!
“念。”奕景宸指指放在椅子边的报纸,走到一边的藤椅坐下来。
季沫硬着头皮坐下来,这是一张晚报,社会新闻版。
幽香萦绕,暖光朦胧。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转过头看向二人。突然,他眉毛抖了抖,弯腰去摸季沫脚边的一株小兰花,粗声粗气地呵斥,“你快把她弄干净,你看我的小兰,都打湿了。”
季沫被雨浇过的头发还是湿的,在往下滴水。她拧了一把马尾辫,忍气吞声地往后退了点。
“她是小季,我回去后,她照顾您。”中年妇人端着两杯茶来了。
“小鸡?”老人眉毛紧锁,锐利的视线盯紧季沫。
季沫心肝都拧疼了,前天才被人追着骂是不能生蛋的鸡,今天就成了****这个字一点都不美好!这辈子都不想碰鸡肉了。
“在那边。”老爷子不耐烦地指高抵屋顶的兰花架子,催着季沫过去。
季沫身上的衣裳半湿半干,也不舒服。但是这屋子连个房间也没有,四处大敞,怎么好洗?
“去呀,不想拿工资了吗?每个月给你三百块,你去哪里挣,我才一个月四百块!年轻人不好好珍惜工作,以后想靠谁?靠老天?”老爷子手掌在椅子扶手上用力拍,大声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