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轩和你谈过我们想策反步龙桀的事情吗？”
萱宛怡点头，“这不是很好吗？一旦步龙桀的隶军成为了革命党，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对，可是之前，你可知道会多么的凶险？”龙星急了，一把抓住萱宛怡的手臂，“蔡锷有小凤仙，你应该听说小凤仙后来的下场！难道你想做小凤仙？”
萱宛怡神色一凝，她倒不是怕死，反正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可她怕自己最终还是必须和他分开。
“你知道，只要是夫妻的，很难两圈，最重要的是，你有娘，有一帮孤儿，步龙桀还有母亲，有妹妹，他们都会连带的受到威胁。而且，隶军是十万人马，十万人各有各的打算，步龙桀自己也不敢担保起义时会遇上什么是事情。”
萱宛怡愣愣的坐在凳子上，从来没有如此迷茫过，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
究竟要如何才能两全。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你们还得继续演戏，继续分开。”龙星柔和了声音。
“你是说演戏？只是演戏？”萱宛怡眼睛一亮。
龙星心似乎被刺痛，可是，他清楚，萱宛怡和哥哥的深爱，那是谁也无法夺取的。
他换上往日的笑，“我不介意你用我来演戏。”
萱宛怡不知不觉眼睛全是眼泪，喃怪地一拳打在龙星胸上，也笑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龙星禁不住伸手拂去她的泪珠，萱宛怡慌忙避开，面色尴尬，“龙星……”
“你是我嫂子，我是你小叔子，我和你不需要太生分，我懂，我也记得我的身份。”
龙星朗朗一笑，驱散了萱宛怡心里泛起的愧疚。
“步龙桀有你这个兄弟真好。”
“呵呵，不一定，现在我们是对立党，如果哥哥不愿意起义，很有可能我们会在战场相见。”
“不可以！”萱宛怡大惊。
“萱宛怡，在这样的乱世，没有什么不可能。”龙星如星辰一般的亮眸底下隐约有丝无奈目光闪烁。
萱宛怡看着龙星的眼睛，忽然感到恐惧，如果步龙桀真的不起义，那真会有一天兄弟相残，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如他当初为了我而故意让我伤心离开的方法，反过来对他？而他很可能就会因为我起义？”萱宛怡想了很久，忽然苦笑，“步龙桀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这样做的，否则，他不会逼走我。”
龙星笑，“哥哥当然不会只是因为女人，但是，你是最有力的推动力，我相信。”
萱宛怡沉思良久，依旧想不出好法子。
“你不要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但是，现在，你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让哥哥安心思考未来的问题。他是个热血男儿，和父亲一样满怀国恨，一样痛恨日本人，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国家领土被霸占的，就凭着个，我相信哥哥会做正确决定的。”
“你说这件事要不要和小蝶说？我们回来一直没见她，也没敢说步龙桀受伤的事情。”
龙星笑笑，“苏秦知道你们回来，不过，我们组织上也都认为步龙桀回江南受伤的事情不要继续泄露出去，静观总统府的动向。”他忽然附耳上来轻语。
萱宛怡眼睛一亮，“真的？那多长时间？”
“看总统府那边有何动作。”
萱宛怡欣喜万分，“好，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
“那就好。”
外面有急促的敲门声。
龙星拉开门，看是李桐。
“代表，徽队长发现蔡崇的行踪了。”
龙星和萱宛怡几乎同时跳起来。
“跟上了？”龙星问。
“对，徽队长正在监视着，另外发现了日本的据点，已经派人盯上了。”
“好，我马上去。萱宛怡，你就呆在这里，吴莽在会安全的。不过，也要小心万一我们那边动起来，这边如果有暗藏的人，很可能狗急跳墙。”
萱宛怡点头，“你放心，只要我有准备，他们不可能讨到便宜，等下我和吴莽商量下。”
龙星和李桐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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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小蝶穿着护士服，带着大口罩，端着针盘站在二号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轻轻推开病房门。
边上有个黑衣人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她蹑手蹑脚的走进去，靠近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人，那张几乎变了型的脸就像一张狰狞的毒蛇，步小蝶咬了咬牙，端起针，刚想动作。
“又换人了？”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步小蝶吓得浑身一抖，瞪着对面阴沉的脸。
“老规矩。”打手似乎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只是冷冷地说。
步小蝶表面平静，心里却有些恐惧地看着手里的针，咬牙，将针筒扎进自己的手臂，推了一点针管，“可以了吗？要不药量不够，没有作用了。”
黑衣打手点头，“打吧。”说完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继续趴桌子睡觉。
步小蝶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将针筒拔出来，看着针筒微红的点点，咬了咬牙，飞快地对准蔡崇的动脉扎了进去。
似乎感觉到痛，蔡崇微微睁开眼睛，面前的护士刘海落下，掩住了眼睛，只看见那张小嘴微微颤抖。目光移向她的手臂，在手臂上看到微红的针眼，他才放心的逼上眼睛继续睡觉。
步小蝶发觉他醒了，不敢推得太快，努力控制自己几乎狂跳的心，缓缓的将一针管的药全部推进皮肤里。
看到液体全部推完，她飞快地拔出针筒，托盘都没收，转身快步走出房门，一下靠在墙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抹了一把汗。
蔡崇忽然抽搐起来，一下子掀倒了台面上放着的水壶。打手惊醒了，飞扑过去，“晋少爷，你怎么了？”
蔡崇发抖的手指着门口，喉咙里似乎很难说话，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那……个……女人……龙……龙……”
步小蝶，那个女人竟然是步小蝶。
蔡崇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划过步小蝶的那张脸，刚才那个护士的下巴和嘴和步小蝶一模一样。当他想睁开眼睛时，那个护士已经打完针并走出去了，而他的身子从手臂开始忽然感觉刺痛冰凉，一下子全身都控制不住的发抖。
步小蝶听见房内的声音，立刻全身戒备，拔出一把匕首，紧张地盯着房门。
打手跑出来，却没想到步小蝶居然还在门口，而步小蝶眼眸一沉，凝聚了全身的力量，挥手就对准黑衣人的胸口猛戳了下去，又狠又准。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对面那个护士看上去很纯洁的眼睛，此刻燃烧着复仇的烈火，没等他有太多的反应，步小蝶的刀狠狠地戳向他的脖子，血，顿时如泉涌一般，溅在步小蝶雪白的护士服上。而她浑身微微发抖，握着鲜血直流的匕首，如一头受惊又奋力挣扎的小兽，瞪着黑衣人。
而这个人一软，倒在了门口。
步小蝶这才松了口气，飞快四下看了眼，确认没人，推开房门，握着匕首，盯着床上恐惧地看着她不住抽搐的蔡崇。
“你……真是步小蝶！”蔡崇费力地吼着，可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
步小蝶扯掉口罩，冷笑，“对，是我，是被你害得失去全部幸福的步小蝶！害得失去双腿的步小蝶！害得身败名裂的步小蝶！也是来找你还债的步小蝶！是让你万劫不复的步小蝶！”
她一步一步走进蔡崇，看着他脸色变得死灰，“你万万没有想到会死在我手里吧？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
步小蝶冲上去，一刀戳在他的下腹部，飞快的拔出。
蔡崇一声惨叫，卷缩起来，又奋力想挣扎。
“没用的，我给你打了毒药，会让你血液迅速凝结，全身肌肉萎缩，里面还加了老鼠药，你一点力气都不会有的。”步小蝶哈哈大笑起来，眼角落下两滴泪珠。
挥刀，对准他的胸部一刀，再拔出，鲜血四溅。
蔡崇恐惧地瞪大眼睛，“你……这个……疯子。你……也……中毒……”
“对，我也中毒了，要不你怎么会死？”步小蝶在他身上一下子连戳十刀。
“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欠我嫂子的，欠我哥哥的，我让你受受凌迟的痛苦，你这种人渣就该受这种痛苦！就该这样惨痛地死去，而且，不能死得太快，要你一点一点的受！”又是一刀，戳在他手腕上。
“让你感受下血流干的感觉！看你还怎么继续害人！”步小蝶杀红了眼，一刀一刀不停，插一刀数一下，骂一句。
步小蝶痛恨他，自从萱宛怡告诉她蔡崇不能人事后，她才惊觉自己的清白都不知道怎么丢的。对蔡崇她恨得咬牙，剥他的骨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都不能解恨。
蔡崇神智已经开始不清，费力地转过身，背对着步小蝶。
步小蝶照着他的背又是一顿戳，整个背顿时成了血窟窿。
忽然间，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步小蝶，吃力地转身的蔡崇，一双毒蛇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死！一起死！”扳机扣动的霎那。
步小蝶一下子被人掀开，呯的一声，苏秦的肩膀上顿时鲜血如注。
“苏秦！”步小蝶尖叫着。
苏秦将她抱在怀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