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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糖蒸酥酪

狂风席卷了整座安阳城,雾气笼罩下的街道阴沉沉的,稀疏的人往来得快速,脚下急行激起水洼四溅。申时竟也能昏沉掩日,天将黑不黑的样子让人着急,呼吸也似狂暴的雨般急促细密。油纸伞还能不能撑住,这发疯了的暴雨?

脚步声起,淋湿了衣裳的小厮从门外跑进,急匆匆道:“老爷,还是没有消息!”

看着门外绵延的倾盆大雨,姜知远再次发怒了,“全是一帮饭桶!平时都是白喂你们了吗!?都一天了,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滚!都给我滚!找不到就别再回来!”

从昨个戊时起,他就从愤怒到紧张到焦急到不安到绝望再到愤怒,这些个心情变化全都只是因为一人,姜昕筱。

她失踪了…

皇宫传来消息说,昕筱早在申时就离开了。听昕笙说,筱儿说她还有地方要去,所以走得比较早,可是却没说是什么地方。姜知远派了所有人去寻,整整一天了,还是杳无音讯。别说昕筱的衣角了,就是连佑雨也是不知所踪,而消失的还有轿子,阿泫,车夫。这么多的目标,为何他们还是没有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筱儿到底是去了何方?

佑风去了空空的苏府,没有什么发现,还偷偷去了温王府,见过青邪得知小姐并未来过。因为一个晚上没见踪迹了,所以情况算是王爷之前交代过的危急,匆匆以暗语飞五鸽传送,确保了万无一失。

以佑风对小姐的了解,小姐还能去哪里?

泷酆山,只能是这里了。她连夜与青邪潜入深山,在夫人墓前几百米范围内走了几遭,却还是没有踪影。于是,殷夫人那里她们也去了。原先绽放的金莲花早已谢得一干二净,只有那点滴的枯草在周围点缀,几寸几株。寂寥如此,一览无遗,人,轿子,什么都没有…

竟也不在这里,那小姐,佑雨,能不能告诉她,到底是在哪?

跌跌撞撞,她失了方向。尽管青邪保证他会派尽所有人查,但她也还是不能坐以待毙,只是等着她做不到。回想小姐她们离开时,与平日并无分别,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里?

一夜无眠,佑风去了相国府,告诉了相公子,告诉了相少夫人,多一人找总是好的。他们皆是着了急,责怪为何不早说。打探许久,有人说看见姜二小姐的轿子从皇宫出来,一路上了街,好像买了什么东西。

探查过后,只有卖香的孙小贩说确实有穿着鲜丽的姑娘来过,不仅买了香,还有烛,纸钱,反正都是祭奠用的东西,买得多,所以就记得比较清楚。

最后,佑风还有几个曲桃轩的小丫鬟一起又到了泷酆山,姜府的家丁也都派了出来。老爷听过小贩的说辞,百分百确定昕筱是来了泷酆山祭奠,她的娘亲在这里啊!这孩子怎么…

山路滑得厉害,斜坡走起来极不安全,她们一手执着伞柄,一手还要保持平衡,脚下一走一停的,进程十分慢了。雨下得热切,打湿了道路,泥泞到底都是,抱怨声也满处响起。她们的裙摆上沾了不少污渍,

然佑风丝毫没有在意,她一心只在寻人上,即使已经来过一次,但她依旧不敢放过一处细节。

那时是在晚上,而现在是在白日,虽然昏沉阴暗,但还是好些。到了地方,她们就分散开了寻找,一脚一泥泞,一步一污点,雨在风的引导下不断斜灌进伞里,湿了衣,湿了身。可这又算的了什么!小姐她们不知还受着什么苦呢!

既然山下没有,那再上去些可好?

佑风一起心思便即刻下定了决心,反正已经湿了,那伞岂不碍事得很。她一撂便甩手起步,心想这上山的道路还是很宽敞,所以一定不会是在那么明显的地方,那小道呢?她往三百里开外的枯木丛走去,从那上山会更快更偏,要是她想掩人耳目,一定会从那边走。

路上刚好遇上葆莺,她一看佑风扔了伞,吓了一跳,便过来给佑风撑着。佑风早已说不上话了,摆摆手仍接着往前。葆莺在后面喊:“佑风,那边路不好走,就别过去了!”

她想身上早已是又脏又乱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挽起衣袖,她竟爬了起来,两手扯着枯木,脚下使劲地蹬着,费力地往上慢慢爬。葆莺在下面着急,跺跺脚无奈道:“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上面不可能有的!”

面前是一个较为陡的斜坡,石缝土缝里不时横出一两株枯死的孤木枝。一看也有十几米高,怎么可能有人在上面呢?要说是从上面掉下来还差不多,不过那也得从另一面上去才可能吧!葆莺想了想,自己可没那么拼命,她还是乖乖在下面等着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佑风已经爬了五米高了,那一块倒是较为平缓,她在那里休息了一下,喘着粗气。抬头望了一眼上面,她也不知自己这样是对是错,有没有结果。哎?对了,阿泫不是也跟着小姐她们吗,有他在,小姐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吧?

重整旗鼓,她心安了许多,犹豫着还上不上,前面看不太清,只感觉朦胧胧的,还有斜出来不知名的枯树交错着,这般原野,应当是没有什么人吧?

伸着头,她身体前倾看得更远些了,怎么那树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她看不清,心却开始狂跳了起来,不要,不要…

待她爬上去,又是一盏茶的时间了,那抹熟悉的俏粉衣角,不会的,不会的…佑风嘴里念念有词,不断地否定着心里的想法,她颤巍巍地伸手,拉住那树根延伸出的一小段,想要依靠那个爬过去看个清楚。‘咔嚓’,却不想那树早已枯萎到难以支撑,一声便断了,连带着那上面的人,一起急速地下坠,就从她身侧。

葆莺还在下面踱步,一声巨响摔在她脚下,她下意识地跳到了一边,慢慢才探头想要看清楚怎么回事…

“啊!”整个林间被暴雨灌溉,鸟雀早就躲进巢穴求得平安,可这一声惊呼吓得它们急躁了起来,冲撞了几下巢壁,林间雨声一下子被打破了,传到了好远好远…

无头无脑地搜寻,在这一声下戛然而止。等他们赶到时,已见三具尸身,倒的倒,跪的跪…

许是葆莺看到那个残破的死尸是熟人,才吓晕了过去,许是佑风看到那人竟是从小保护大的佑雨,所以才痴傻了过去。三人,三人都是残破,脏乱不堪的样子…

可是脏算什么,映在人们眼底都是红哪,血红哪!

佑风面上竟带上了笑,靠近一点还能听到她疯笑的声音。她怀里搂着的是佑雨,熟睡着的佑雨。血从她的额头一直流到了脖颈,又浸染到衣服上,胸前,腰部…怎么会这么多血,这小小的身躯怎会流出这么多血,不,不可能!虽然眼是闭着的,但佑雨的脸并不安详,她的眉蹙着,是疼了吗?她的眼角是有泪的吧,是谁?竟让她家佑雨哭了,是谁!?

佑风伸着手,使劲地擦呀擦,把佑雨脸上的土渍污渍都抹去了,留在面上干竭了的血痕只剩那一缕,可擦也擦不掉,除非扯破皮吗?可是她不忍心哪,她怎么忍心伤害佑雨,谁又能忍心?“佑雨,谁欺负你了,我不是说过大姑娘不能轻易哭得吗?”

颤抖的手,抚上她的眉眼,碰上额头,她不敢,真的不敢。那流尽的血迹遍布在伤口附近,这是被石头扯出的丑陋伤口,凝结在她娇小的额头上,那样刺眼。她抽泣了吗,是在哭还是在笑?最后,佑风还是一把将手盖了上去…

触上的时候,她感觉好疼,是她自己的额头好痛,好像谁在按这她的伤口一样,“是不是很疼?佑风带你回家好不好?”

佑风突然想到什么,别人要过来拉开她都被她推开了,她大声说:“别动,谁都不许伤害她!”手下一撕,她竟硬生生地扯开了袖口,一片苍白。她颤抖地凑过去,马虎地用脏布一圈圈围在佑雨的额头上,包裹得严严实实后,她才停下来道:“你不是想吃糖蒸酥酪吗,我给你做好不好?”

“上次你不是说你有一套新的招式要耍给我看吗?嗯?我想看,你耍给我看好不好?”

不知佑风使了多大的劲,才把佑雨从地上托起来,她扶着没有气的佑雨一路坎坷,往前挪步。众人在旁侧,不敢阻止,也不敢帮忙。可没出三步,两人竟又跌倒了,摔在泥泞里惨不忍睹。

就在这时,佑雨腰侧竟又浸出一大滩血,瞬间染红了一片,佑风立马就慌了,她扯开本来就破败的血裳,一看那伤口,是匕首刺透的,血肉已经翻了出来,还带着红血丝…一侧的小丫鬟,早已看不下去,哭哭啼啼地躲到了一边。

几个功夫较好的卫侍,几下便爬上了斜坡,不出一刻钟他们就下来了,有一人抱着一具女尸最后下来,她的衣饰再熟悉不过了,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时,那人道:“找是找到了,可…”

佑风倒在地上,卫侍怀里女子的面容沾满了血迹,正好偏向了她。那熟悉的轮廓,那熟悉的脸庞…

一娟帕子飘落在地,上面的桃花开得好凄美…

她伸手敲了敲头,场景瞬间朦胧模糊起来了,是起雾了吗?她这是在梦中啊,原来是她还未醒来,可是她好痛啊,哪里痛?感觉心都不在了…

为什么还会痛?

能不能来人,叫醒她,快叫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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