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觅火,流萤寻月。
夜半时分,昕筱换上一身潇洒的黑衣,这是她前几天从相墨宇那里骗来的。她还在收拾时,小荠“嗖”得一下跃到她的肩上,一副威武雄壮的模样,惹得她不禁捧腹大笑。
它意识到她的嘲笑,绷着个小脸,自己愤恨地,大摇大摆地出了门。过一会儿,昕筱就看到它在门口探头探脑,似在着急她怎么这样慢。
佑风上前帮她把衣服理好,担心的道:“一定要这样冒险吗?”她愁容满面,“你这样只身前去不太安全吧,不能让相公子帮你去调查吗?”
“他定不会同意我的做法,所以我是背着他去的,怎么能找他呢?”,她带好最顺手的短匕,又把花梨别于腰间,做好准备去冒险一试。
前几天,墨宇给她分析了局势,告知她晋王与皇上僵持着的原因。对于一个君王,手下若是有晋王这样预谋不轨的人,定是要拔去这根刺的。碍于没有一次剿清晋王所有爪牙的把握,更是外患困扰着他迟迟不敢动手,若是成功拿下贺兰珣,定会兵力大损,这样就没有办法敌过他国的虎视眈眈了。至于晋王,就算他屯兵已久,也无法与整个东邬为敌,怕是吃不下这猎物。
这些危险又没有定数的事,双方都不会冒险去做。
此次凤翎宴来得如此突兀,有人猝不及防,也有人蓄势已久。墨宇找到些许苗头,贺兰珣似是与西陵的太子宇文慎有书信来往,怕是已秘密的联系了一段时间。
昨日她在细水院发现了晋王的一个小厮,在风尘地方留宿的男人多半是藏不住事的,几杯酒下肚就吐出了贺兰珣的行踪。她思量片刻,就生出了主意。
得知他近日常去凌云阁,也有一两次夜宿的时候。她听说过这个旅社,环境菜品都是不错,偏偏选地有差,坐落东边的偏僻小路上,很少有达官贵人光临。她心想,选这么不显眼的地方,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若真是光明磊落,何不去福寿楼呢?这个酒楼名字听着是土气了些,但是权贵们喜欢这样直白的楼阁,什么寿宴了,喜宴了都摆在这里。
没有墨宇的帮助,她不确定贺兰珣会不会今晚来,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希望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凌云阁占地不大,却也算小客栈里的佼佼者了,共有三层楼。想在这些房间里找到跟他牵扯的人,确实是有些困难。
她偷偷地藏于暗处,观察着黑夜里的凌云阁,这个时间,怕是正常人都已入睡了吧。昕筱先搜看第三层的房间,能住在最高一层的定是有身份的,也是因为有窗户的关系,利于她情急时逃走。
客人都熟睡了,她动静很小,潜入了三个房间,分别是老人家,年轻的姑娘,和肚子圆圆的富商。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往里深入,有一间灯未熄,引起了她的注意。贴着墙,她不敢轻举妄动,走近细听屋内的动静。听着脚步声,呼吸声只是一人的,她便绕到另一边,从窗户一侧刺探。
里面的人听到门外有细细的敲打声,便匆忙地把东西藏到了枕头下面。昕筱趁着他手持木棍,慌乱地开门时,从窗户一跃而进,直冲内屋翻起枕头一看。
四十多岁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张望检查了门外,无果后,回屋接着数着他的钱财,满面的惬意。
她回到走廊,小荠从房梁上跳下,落到她的怀里,一脸的得意洋洋,昕筱摸摸它的头,赞许道:“做得不错”。
原来那只是一把银票,并无不妥之处。转念一想,她是想找什么呢?这样做没有任何效果呀。一家店里什么人没有,到底谁会和贺兰珣有牵扯,怕是找不出来吧。
这次的行动是有些草率了,她决定收工,这样盲目地找下去,怕是更容易打草惊蛇。
*
转眼间,十四日就快要到了,姜御史得知自己的女儿要在凤翎宴上一展风采,惊喜交加之余,不免有些洋洋得意了。
筱蓝来找她的频率也逐渐高了起来,微感不适,却也没有办法,便带着她一起出门游走喝茶。这几日因她的跟随,让昕筱无法去潇湘阁习武,这也无大碍,只当休息。晚间自己偶尔在曲桃轩练习,顺带教佑风佑雨一些自我保护的招式。
她们来到槿香楼,艽妍和琉枂已经到了。琉枂笑着招手,她们还未坐下,她就着急地说:“这就是筱儿说的妹妹了,今日终于见着你了,我要和你坐一起!”她拉过蓝儿,略带霸道地说道。
艽妍也友好地跟昕蓝打了招呼,几人在琉枂的带动下一会儿就聊地火热了。蓝儿虽然才十二岁,但早就接触了不少世事,再说女孩子之间还能说点什么,话题那么少,一下子就能融到一起了。
“筱儿,你要加油哦,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弹断魂呢。”琉枂欢呼雀跃,一脸地兴奋。
艽妍对她的无邪也是没有办法了,都懒得说他了,便摇了摇头,一副你无药可救的模样。
琉枂不服气了,噘着嘴道:“艽姐姐这是什么表情,筱儿弹琴不见你开心,倒是谟哥哥吹箫你就期待了。”说完,还吐了吐舌头。
“你……”艽妍一时语塞,愤愤道:“就你嘴贫。”她粗暴地打着她,不愧是将军家的女儿,真是随时施暴呀。
昕筱忍不住插嘴道:“等等”,她伸手打断她们的战斗,更准确的说是单方面欺负被她打断了,“什么谟哥哥?莫不是兵部尚书家的白谟公子?”
琉枂一听她这样说,立马窃笑着凑过来,“正是呢,筱儿真聪明。”
这又是什么情况?
“艽姐姐…”她停顿了一下,吃惊道:“是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