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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意外

“公主,青柚不见了。”

被我邀请来用早膳的竺邺缓缓说出这句话时,正在妆台边准备将兰秋送的面具装入特制木盒的我双手一抖,差点把面具磕在了妆台上。

握着面具的手有些发虚,我回头看着坐在桌边的他,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会……昨日,你没有派暗卫监视么?”

“派了,按公主的吩咐,竺邺安排了三个暗卫一同负责监视她。昨日一整天在宫里并没有府里的人来禀报异常,晚上回府,竺邺一个疏忽便忘了向那三人询问此事,直到方才有另外的暗卫来说早晨分管暗卫时发现那三人失踪,竺邺才意识到不对,只不过……此时找遍全府,也再找不到青柚和那三人的踪迹了。”竺邺从桌边起身走到我的身旁,见我脸色发白,眉头一皱,随后朝我躬身抱拳道:“竺邺失职,请公主降罪!”

脑袋里一直嗡嗡地响,听他这样说也只能失魂地不断摇头。我捏着木盒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回忆着他说的话,心口一阵一阵地痛,总感觉好像已经失去什么了。

猛然站起来,一阵眩晕冲上头颅,我摇了摇,还好被竺邺一把扶住。

眼眶发红,我说话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世上能对付她的人屈指可数,那三个暗卫也绝不是她的对手,此事不能怪你。只是,今日你要陪我进宫一趟了,不出意料,大约还要在那里过夜。你,方不方便?”

他没有了往常和煦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认真,然而回答却是否定的:“竺邺也希望进宫陪伴公主,不过竺邺负责调换府上的暗卫,一夜之间少了三个人,公主府的保卫层有变,竺邺需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别的地方挑选以及训练出三个暗卫来填补空缺,以免府内会因为人手不够而产生不良因素。公主……”

我低着头,轻轻拥住他,将左耳静静地贴在他的胸口。

他说着的话顿时中断,没再继续说下去,静了静,安慰地用手也轻轻地拥住我,亲昵却又带着淡淡的疏离。

“昨日,只怕是我此生最后一个来人最齐、最快乐的生辰了。”感受着他胸膛微微的起伏,透过衣衫,还有与秋日不符的独特温热暖意。尽管还差齐父皇和忱天,勉强算上一个空灵老头也没到,但不得不说,昨日该见的都见到了,不该见的也见到了,来的人的确很齐。

“未来不知会发生什么,也有可能你离开长欢府再见到我,我已经不再是什么三国公主龙悕乐了,更有可能已不在这个世上存活。”

“世事无常。”

“所以,竺邺,你一定要好好的,虽然你就是青柚那屈指可数的无法伤害的人之一,但你也要好好的,我不希望你再像两年前我在巷子里看到的那样……”

拥着他的手紧了紧,我环着他的腰身,对这个怀抱似乎已经慢慢地开始依恋。

他的声音在头顶轻轻响起,带动胸膛震动:“为何,青柚伤不了我?”

我离开怀抱,看着他,微微一笑:“你怎么不问我,这个青柚是谁?”

他也笑了笑,不答。

我叹了一口气,松下这强撑起的笑容走到圆桌边坐下,扫了一眼一桌量少但是精致的早膳,还是拿起碗盛上放了少许白糖的小米粥,顺道也为竺邺盛了一碗。

“先吃点东西吧,等我入了宫,还不知道吃不吃得下。”

五行带上一个安全度就会大大增加,在有可能正面面对宋雪铃的时候,不带一个简直浪费资源。

因为竺邺去不了,就退了一步选择好不容易有一天清闲的贺兰秋,顺便扯上相当于空灵在的玉祁。如此,一辆马车就顺顺利利地进了宫。

当然,那是路途顺利,并不代表心情同样顺利。

和皇兄昨晚梗得厉害,如今在宫里能谈得好的只有父皇了,我在清和宫门外求见他,正好母皇早已提前一步在清和宫用完早膳回了未央殿,殿中只有他一人。

我不知道怎么和竺邺说青柚和宋雪铃的事,因为我和他的关系已经不是那么纯粹了,说真话,我其实很担心,两年前的救命之恩他一定不忘,我怕他会想要在离开之前为我处理什么而以身涉险。五行是宋雪铃的克星不错,但并不是说把宋雪铃逼急了她真的伤不了五行,所以我一直没敢告诉他。

但是今天我并没有打算向贺兰秋隐瞒,直接就领着他进了清和宫面见父皇。

并不是我不担心他,而是他这人性子冷清,凡事总是有旁观者的心态,通常只在旁边指点而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事来。

也许,也是因为我们之间还没有那种情感,还不够亲密吧,我才会这样相信他平时待人处事的性格。

进了清和殿又转进父皇的理事厅,听见脚步声的父皇从奏折堆里抬眸见到我和贺兰秋同来,笑意才刚达眼眸,被我一脸不安地唤退殿中宦官和宫女把笑意给消了下去,不解地望着我。

我看着他,眼睛里满是自责和奔溃。

“父皇,儿臣把宋雪铃给看丢了!”

眼泪忽然奔涌而下,一直拼命压制的情感怦然爆发,我在朦胧的眼里看见父皇那一瞬间紧皱的眉头,一时间鼻子酸得泪止都止不住,嘴里还带着哭腔喊:“她还把青柚给带走了,三个暗卫也因为拦她失踪,府里根本找不到人影……”

贺兰秋在身后见到情形不对,虽然搞不清楚但也没问,见我用衣袖一下一下地抹眼泪,大约也是忍得厉害了,把自己的手帕给我递了过来。

“谢谢,我有……”我啜泣着道谢,才恍然因为他这动作意识到自己也有。从广袖里抽出手帕,但挣扎半天也无法做到拿手帕一点一点吸眼泪,只好揉成一团胡乱朝脸上抹了一通,再捏回手里。

我看着父皇,只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书桌,但并未见有一丝恐惧,帝王之仪没有分毫丢失。

他抬眸瞧了我一眼,声音分外镇定:“朕立马就让媗媗进宫,你和她还有驸马今晚都住在宫里,这样比你们在府邸更安全。朕会下令严查出入宫闱和京城的人,青柚的画像也会在整个燕国以悬赏寻找她的名义贴出。还有,别告诉你母皇这件事,明日朕会亲送你母皇至京外十里,让她尽早回姜国。”

我挂着两颗泪愣愣地把父皇说的东西全塞进脑袋里,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已听清楚,想了想,忽然转身拉起贺兰秋的袖子就往外面跑。

“父皇,那我去叫皇姐!”

贺兰秋被我拉着,也是有点艰辛地不得不跟着跑。跑出了清和宫的宫门,一路上发现好多走过路过的宫女们都朝我身后投来同情的目光我才赫然停下脚步,这一下反而是贺兰秋没反应过来,差点一个错步撞上我。

我咳了一声,有点尴尬地瞄了他一眼:“你……要不要在宫里先看看住的地方?”

“公主要出宫?”

我点头,“是,我去接皇姐。”

“那我也去吧。”

我呆了一下,脑袋想什么嘴上也跟着说了出来:“大白天的,宋雪铃没这个胆子伤人,我没事,你可以不用去。”

“我想知道那个宋雪铃是谁。”

我又愣了愣,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这是要我给他解释,“那你也可以在宫里等我回来再慢慢说啊。”

谁知他又像上次做面一样,直接就走了,丢下一句听着挺冷的话:“我闲不下来。”

我瞧着他的背影抽了抽脸,到底是他真有职业病闲不下来呢,还是被我这一句又一句的话给整烦了?

“哎!”我叹了一口气,只好跑上去跟上他,同他一起去长欣府。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宋雪铃会这样做,她的父亲、兄长做了忤逆犯上的事被处死很正常,如果他们不死就是我父皇和母皇有危险。可在这种情况下,她能被父皇免去死罪送往边疆流放已经算很好了,唔,尽管过那边去受苦也不见得会好,但没让她死,这也证明了父皇并不是一个真的绝情的人啊!她为什么会想出那么绝的法子要杀了我们呢?”我坐在马车里一摇一摇的,还不忘为之前的讲解总结一下自己的看法,自然,讲解中将五行和我的原本身份给不着痕迹略开了,目前还不能把它们告诉贺兰秋。

而一边的贺兰秋却一直沉默不语,听我说这事像是我听话本子一样认真有兴趣。

结论下完,我期待地准备听听他的想法,马车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而且这安静还持续了很久。

我噎了一下,撇嘴瞧了他一会儿,他才终于被我的目光唤回神来,看着我问道:“那有没有人确切知道宋雪铃进了天牢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摇头,“知道的人都死了,那个冒充我母皇的人也根本不知道是谁。目前,估计只能问宋雪铃自己了。”当然,宋雪铃根本不可能会说,我也不是没在被她绑架的时候问过她,那时她只是说她不在意她的父亲,也不在意他。那个“他”是父皇。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话。

“而且,宋雪铃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话才是真的绝望,连在哪里都不知道,想冒着生命危险问她也没有机会。我嘟着嘴,一时间就像个泄气的皮球,垂头瞧着自己的裙角。

“公主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

“有个道长告诉我的,唔,就是玉祁的师父,不过道长也不知道那日牢房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宋雪铃击墙而亡,牢房里有一大摊血迹,但是不见宋雪铃的尸身。”

“怎么那么确定宋雪铃真的是击墙而亡的呢?”

“后来进去的侍卫说那里的血实在很多,而且墙上有重击的痕迹,但那里的所有尸身只是一刀割喉毙命,没有一点擦伤或者碰撞。道长也说,宋雪铃在亲人逝世之时遇上了一个‘姜皇’,这个时候受一点刺激,作为丞相千金一定会承受不住内心的情绪,就此死去才会有更多的怨气变成厉鬼。所以由此看来,这应该也是那位’姜皇‘到牢房去的目的,那人想要宋雪铃死。”

贺兰秋沉思一会,好像也觉得这个分析是对的,便没在此处多做纠结。想着当初邵玚落水一事他能一句话点出重点,我便盼着他能从只言片语中得出重要结论,谁知他跳跃的思维一转,问道:“那,没有任何方式防住宋雪铃么?”

唔,千防万防,还是问到这上面来了。

我避开他的目光,准备编个事绕开,忽然车帘一动,依然明艳动人的媗乐躬身进了车。

方才让人去唤皇姐,我居然自己都给忘了。

不过,皇姐她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打断了这个话题,贺兰秋也不好再问,我松了一口气,笑着朝贺兰秋凑了过去给媗乐让座。媗乐的目光在我和贺兰秋之间诧异地徘徊许久才终于坐下。

“悕悕你……”

“啊,哈哈,明日母皇要走了,父皇说叫我们去宫里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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