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坛“五粮液”的用途,陈凡已经想好了。作为张鲁的引荐人,蔡邕府上必须送一坛,一来可以加深联系,二来也方便于打开知名度。毕竟蔡邕是名士,只要在文人雅士的聚会上拿出来,那“五粮液”顿时就会轰动全城。
董府也要送去一坛,要是让董媛那丫头知道有好东西不告诉她,估计她能杀过来把院子烧了。
又取出两坛托人送给赵忠,张让。那两个太监权势滔天,要是让他们满意了,把“五粮液”列为贡品,那可就是鸟枪换炮,财源滚滚了。
至于剩下的,一律送到青云斋,而且再三叮嘱掌柜的,标价越贵越好,最好弄个公开拍卖,反正洛阳城里有的是财主。只要炒作得当,花钱买瓶白开水他们都乐意,人不就图个面子嘛!
不出所料,当蔡邕在重阳诗会上把五粮液取出来的时候,全场都被浓郁的酒香震惊了。由于人太多,酒太少,每人只是蜻蜓点水略微尝了一点。
结果诗会结束以后,满城的酒商都聚集到陈凡他们的院子外,挥舞着金银要求大量收购。
张鲁一脸的阴笑,一边作揖一边说:“各位桑梓,实在抱歉的很。五粮液用料精细,酿制困难,所以产量不高。恐怕无法满足各位的要求……”
商贾们焦急万分,现在五粮液价比黄金,卖的再贵都供不应求,简直就是有价无市。再豪华的酒楼饭庄如果里面没有五粮液镇楼,都不好意思开门。
昨天陈凡就和张鲁商量好了,一坛一坛卖太费精力,干脆弄个竞标,选一个实力雄厚的富商做代理。这样一来既能闷声发大财,又可以省去无数的麻烦。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明白。
到最后,一个来自徐州的富商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五粮液的代理权。
当那个温文尔雅的富商自报家门的时候,陈凡有些惊讶,原来此人姓糜名竺,也就算刘大耳未来的大舅哥。
糜竺年纪不大,但是性情稳重,待人接物滴水不漏,看来糜氏能成为三国间天下闻名的巨富,绝非偶然。
谈妥了合作事宜之后,资金问题终于解决了。而张鲁的考试已经近在眼前,在这几天里,张鲁可真是下了苦工。诗词歌赋,诸子百家全部温习了一遍。陈凡觉得以张鲁的毅力,参加高考都够了,看来这次公车署的考核十拿九稳。
终于到了考试这天,陈凡起了个大早,亲自去送考。到了公车署大门外,也是吓了一跳。
原来公车署是一个很大的庄园,门口戒备森严,到了里面却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像张鲁参加的这种候补官员的考试,属于最高级的了。除此之外,里面还分有数个不同的考核地点,从侍卫到仆役都有专门的应试场所。
陈凡和张鲁顺着人群慢慢往前走,突然一个面目猥琐的汉子一把抢过张鲁随身携带的包裹,拔腿就跑。
“我的公函!”张鲁急的大叫起来。
没了公函就无法进入考场,这还了得?陈凡转身就追,但是人群拥挤,眼睁睁看着那小偷越跑越远,却无可奈何。
“闪开闪开!”小偷一边狂奔一边大叫,行人被他撞的东倒西歪。正在这时,一个看上去有些迟钝的青年反应不及,正好跟他撞在一起。那个青年手上抱着一大堆奇形怪状的木头,全都砸在了那个小偷的身上。
这么一耽搁,陈凡终于赶了过来,抓住小偷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他像个破麻袋似的掼在地上。
“包裹呢?快还给我!你小子真不长眼,居然给偷到老子的头上来了!”
小偷躺在地上,两眼金星乱冒,刚想认栽,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嚣张的声音:“谁敢在公车署闹事?活腻歪了吧?”
陈凡抬头一看,暗骂一声:“卧槽!”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来的那人正是和自己结下梁子的何苗。
何苗也看见了陈凡,顿时乐了,阴笑着说:“哟,这不是陈大才子吗?怎么今天这么有雅兴,不作诗改玩斗殴了?来人啊,把这扰乱考场的狂徒给我抓起来,先打三十大板再说!”
“慢着!”陈凡连忙大喊:“这家伙偷了我的东西,我可是受害者。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断案,不知道是谁教你的?司徒大人吗?”
王允性格刚直,又主掌律法,要是被他知道了搞不好会很麻烦。何苗表情阴晴不定,一时也摸不准陈凡是否真和王允能搭上话。
“你说他是小偷,可有证据?”
那个被小偷撞到的青年凑过来说:“我可以作证,适才这厮偷了东西后亡命狂奔,还把我给撞翻了。”
何苗瞪了他一眼,暗骂一声:多管闲事!但是刚才目击者甚多,倒也没办法颠倒黑白,只好继续问:“那他偷了你什么东西?”
张鲁这时也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回大人,我的包裹,里面有铜钱若干,还有户籍官引,以及考试的公函。”
“公函?”何苗眼睛一亮,原来你们是来参加考试的啊!正愁没办法消遣你们呢!
“来人,把这汉子押回大堂,本官要当堂审问,如果确实是小偷,定会严惩不饶!”何苗一摆手,几个手下架起小偷,进入了公车署临时大堂。
考试开始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张鲁焦急万分,但是大堂里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几次想进去一探究竟,但总被如狼似虎的衙役给挡了回来。
随着几声钟响,考试终于开始了。张鲁神情沮丧,多日来的努力付诸东流,让他一瞬间心如死灰。
“吱呀……”大门终于打开了,何苗趾高气扬的把包裹扔了出来,然后笑道:“经过本官的审问,那厮终于承认了罪行。现在赃物发还,你们可以去考试了。”随后又故作惊讶的说:“哎呀,考试已经开始了吗?真是可惜啊!要不你们等明年再来?哈哈哈……”
陈凡眼神冰冷,胸中的杀意陡然升起。正要血溅五步,和何苗同归于尽时,张鲁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请大人法外开恩,给小人一个机会!”说完,张鲁在无数围观路人惊讶的眼神里,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一个头。
何苗放声狂笑,得意至极。等到笑够了,这才开口说:“律法不外乎人情,本官念在你是因为意外而失期,就给你一个机会。来人啊,把桌椅搬过来。”
衙役们匆匆搬来桌椅,并且备好了笔墨。这时何苗又说了:“考场你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既然想考试,就只有在外面答题了。不过这里是衙门大堂,不宜拥堵。这样吧,你就坐在那里吧!”
何苗手指的地方却是不远处的一个茅草搭建的马棚,里面驴粪马溺污秽不堪。
“何苗,你不要欺人太甚!”
陈凡怒不可遏,挺身向前,可张鲁却拉住了他,轻声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为了我们的理想……我可以忍!”说完后,坚定的迈出了脚步,走进马棚席地而坐,神情专注的开始了考试。
看着义兄在嘲笑声中孤军奋战,陈凡暗暗下定决心:有生之年,必要手刃何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