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周围一成不变的摆设,搞不明白是被我们破坏掉的东西又复原了,又或者是其实是有人跟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并非在原地打转,而是上去了一层跟原先一样摆设的楼层。
楼梯道内的路灯依然散发着昏暗的灯光,楼道内寂静极了,只有周同时不时发出的几声梦呓,也不知道这家伙梦见了什么,原来惶恐的面容已经褪去,现在挂着淡淡的微笑。
我百无聊赖的在想着一些问题,好像从我高考遇到萌宝之后,事情就已经超出了我的可控范围了。先是遇到萌宝,继而去香烛店遇到饼姨,学会了“天心正雷诀”跟“擒元手”,再到高考完了回家遇到冥道传人刘奶奶,这位老人家在传授了我红绳结印之后就不知所踪。
我抬手看了看这个已经被我习惯性忽略了的红绳手链,在宋庄与僵尸一战,这东西立功不小。好不容易等到开学,不想又旁生枝节,在火车站被人家下了钉头七箭书,直到现在只是去趟宿舍,却莫名其妙的被困在这楼梯道里,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来左右我的行为。
你要硬说是巧合,可我这短短两个月来,遇到的诡异事情实在是有点多。别人一辈子可能碰不到一件,可是我随便爬个楼梯就能遇到一件,这如果是巧合的话,那我这运气简直是爆表了要。
我琢磨着等我出去是不是应该买张彩票,就咱这运气中个五百万不跟玩似的,这样的话咱还上啥学啊,以后咱就不用特意等特价面活动了,咱吃全价的面,要两碗,吃一碗倒一碗,有钱任性!
“喂喂喂,杜鑫,你恶不恶心,之前还说我是弯的,你特么对着我流口水是几个意思啊?你、你、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我没注意周同已经醒了过来,这货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正在畅想以后的任***,不经意间让他发现了俺嘴角的口水。这货急急忙忙从我怀里滚开,直接退到了墙角,一脸戒备的看着我。
我只觉得一串乌鸦从我脑门上飞过,我眼睛骨碌碌已转,冲着周同邪魅的笑了笑,舔了舔嘴角的口水:“你没发现你的脸湿湿的么?你猜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周同一听我的话,顿时气急败坏的狠擦脸:“哎呀,我滴妈呀,杜鑫,你咋能干出介样婶捏,哎呀妈呀,没法活啦。”
看到周同一脸的气急败坏,这说话从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直接带了一股子东北大碴子味,看来这货是真急眼了。
“行了行了,别擦了,再擦皮都没了,哥是正经银,能对你做什么?瞧你那熊色。”
“你真没对我那啥?”看到周同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娇滴滴的大姑娘遇到了色狼一样,我不禁感到好笑。
“你真以为你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哥虽然不歧视丑人,但也不至于不计较性别吧?”
“靠!那你说说我脸上这口水是怎么回事?”
我……
周同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意气有些消沉:“杜鑫,之前,谢谢你。”
我一愣,看了看他,才明白他是在说我之前我把他打昏的那件事情,我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一时半会出不去而已。”
周同没有说话,他用手用力的抓了抓头发,我能看到他手背上暴涨的青筋,这个时候他的内心绝对是惊涛骇浪。
他不说话,我也不追问,楼梯道内一时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我是不是又触发了他内心的悲伤回忆,他的肩头轻微抖动着,半晌才传出轻微的啜泣声。
我叹了口气,拍了怕他的肩膀,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过了好一会,周同带着两行泪痕,用略微嘶哑的声音对我说:“你现在不要问,等我想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我点了点头,站起来顺着楼梯往下面看,下面漆黑一片,似乎隐藏着一个择人而噬的怪兽,我不记得上来的时候三楼是不是有路灯了,我转头问周同:“也许咱们的思路错了,既然上不去,要不要试试能不能下去。”
周同掏出手机看了看,颓然的举到我面前,手机屏幕像是受到了强电波的干扰,画面模糊一片,还有滋滋的杂音传来。
“我们不知道在这里头困了多久了,这里手机也没法用了,杜鑫,这种情况我遇到过,相信我,就算往下走,结果还是一样的。”
我将双手背在脑后,认真的看了看周同,他的眼睛里还隐藏着一丝没有褪去的悲伤和无奈,他没有躲避我的眼神,也直勾勾的盯着我,想让我看到他的决心。
我确实是看到了,我也知道他说的话不假,但我没有问当时他是怎么走出去的,因为我知道他如果有办法就不会藏着不说。既然现在他不愿意说,或许他知道的办法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我挑了挑眉毛,轻浮的吹了声口哨:“骚年,不试过怎么知道不能行,万一这玩意只是阻挡我们上去,却放任我们下去呢?如果咱们在这干耗着,岂不是浪费了机会?”
“反正啊,这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但凡有一丝希望,就不要放弃。我虽然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人不能沉浸在过去,要向前看,即使前方是一片黑暗。”
我指了指黑洞洞的三楼,额,确切的说应该是三楼的那层,现在这鬼东西闹的我都不知道具体是在哪层。
周同看着我安步当车的向着黑暗走去,不紧不慢就像是出门溜达一样,陷入了沉思。
我在说完一大通自以为颇有哲理的话后,看着前面的黑暗,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的:“尼玛,这逼装大了,万一向下走,又走到别的地方去了,怎么弄啊这事。”
就在这时,周同噔噔噔跑到我跟前,学着我的样子,把手背在背后:“你说的对,以前是我执念太深了。”
我在周同看不到的角度,轻轻勾了勾嘴角。
事实没有超出周同的预料,我们俩又走了回去,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画着大红圈圈的零分试卷。
我用脚拨拉了一下试卷,刘梦涵啊刘梦涵,乃是何方神圣啊到底,赶紧收了神通,让我们过去吧。
周同沉吟了一下说:“或许咱们思路错了,这无关于向上或者向下。你之前说数楼梯多出来一个台阶,这点我也注意到了。”
周同指了指我们站立的平台,又分别指了指向上、向下的楼梯,接着道:“其实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四楼半的转折点平台。你看啊,一层楼之间应该是二十四道阶梯,但我们实际上已经走完了一半,也就是说咱们只需向上或者向下走十二道阶梯就能达到五楼或者三楼,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点了点头,实际上之前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那就是我们压根不是在第四楼,之前被这个四楼的标志给误导了。我踱步到那个四楼的标志下面说:“但我们不管向上还是向下,凭空又会多出一个转折引领我们走回这个平台,也就是说现在凭空多出来十三道阶梯,所以我们一直没有看到第四层的走道跟宿舍。”
周同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只要解决了这多出来的十三道阶梯,意味着咱们可以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