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隐跟着狐天谋进了天上仙客栈,富丽堂皇的大堂里也像大街上一样,有不少人,柜台前办理入住手续的客人排成了长队。林隐一眼就看见那位妖艳的柳眉儿老板坐在大堂中间,正在悠然地品着茶,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
狐天谋拉着林隐挤过正在排队的人群,走到柳眉儿面前,柳眉儿正捧着茶盏低头饮茶,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他们的下半身,见他们是平民的打扮,便对他们视若无物,连看他们一眼也懒得抬头。
狐天谋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柳老板,生意兴隆啊!”
柳眉儿吃了一惊,她对狐天谋的声音似乎极熟悉,赶紧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起头来,见说话的果然是狐天谋,身后还站着林隐,不禁又惊又喜,马上站起身来,失声道:“监……”
话刚出口,狐天谋已经把食指竖到唇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排队等着住店的客人,“嘘”了一声。
柳眉儿会意,冲着他们嫣然一笑,立刻改口道:“见到二位老主顾真是太高兴了,这里人多,二位请跟我上楼吧。”
林隐轻轻拉了拉狐天谋的衣袖,指了指桌上的茶具。
狐天谋笑道:“这茶虽然不错,但比不上柳老板房里珍藏的‘玉女怀春’。”
柳眉儿又是嫣然一笑,媚态横生,随即纤腰轻摆,莲步轻移,袅袅娜娜地向楼上走去。
狐天谋拉着林隐,跟在她后面上楼。
林隐到了二楼的楼梯拐弯处,想起自己曾和紫蔓青萝住过的那套客栈中最好的上房,就朝那房门看了一眼,正巧那房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位锦衣公子,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神情气质与狐冰姬倒有几分相似,向林隐看了一眼,林隐冲着他微微一笑,那锦衣公子扭过头去,似乎没有看见。
林隐和狐天谋跟着柳眉儿上了三楼,这是天上仙客栈的顶层,只有一套房子,是柳眉儿自己住的。
柳眉儿打开房门,请狐天谋和林隐走了进去,林隐见这套房子与楼下那套最好的上房几乎一样,布置得也是极为富丽奢华。
柳眉儿关上房门,冲着林隐和狐天谋盈盈拜倒在地,娇声道:“奴家叩见大王和监国大人,不知大王和监国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大王和监国大人恕罪!”
林隐让她平身,道:“柳老板,你怎么知道我做了大王?”
柳眉儿站起身,抬头看着他,道:“今天万圣城中比武争王,校军场外不知有多少万人目睹了大王的神通和风采,奴家地位卑微,只能在台下瞻仰,虽然离得远,看不大清楚,但还是一眼就认出大王就是那天入住奴家客栈的隐公子,那时大王高高在上,当然不会想到奴家正在台下翘首以待,拼命挥手,盼望大王能看奴家一眼……”语气中竟然颇含幽怨之意。
狐天谋笑道:“柳老板,你虽然不在台上,却是坐在台下最好的位置上,而且打扮得花枝招展,引得无数男人侧目,大王没有注意到你,我可早就注意到你了。我陪大王出宫私访,走得口渴,是来向你讨杯茶喝的,快去把你那‘玉女怀春’沏一杯来给大王尝尝。”
柳眉儿一听,不敢怠慢,忙道:“请大王和监国大人稍坐,奴家这就去烧水。”说完,转身出门去了。
林隐和狐天谋在椅子上坐下,狐天谋道:“那‘玉女怀春’是南海玉女国专门进贡给中土皇帝的,是茶中的极品,大王本是中土大玉朝的人,不知听说过没有?”
林隐摇摇头,道:“我虽从小在大玉朝长大,但自幼孤苦,隐居深山,实在是孤陋寡闻,只知道当朝在位的是一位女皇,至于什么南海玉女国,还有那‘玉女怀春’极品贡茶,更是闻所未闻。”
狐天谋道:“中土天朝国号本不叫大玉,那女皇本是前朝的皇后,三十年前,皇帝死后,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竟然登上了皇位,成了一位女皇,改国号为大玉,她即位之时,周边各个小国应她之邀,都前去朝贺,我当时也跟着先王去了都城玉京,见过那女皇,可惜未睹其真容。”
林隐奇道:“你既见过女皇,为何又说未睹其真容?”
狐天谋道:“据说女皇长得极美,但皇帝死后,她始终戴着一副玉石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至于南海玉女国,我早年也曾去过,是南海中的一个岛国,国中皆是女流,国王也是一位女王,国中有座仙山,名叫九仙岭,那‘玉女怀春’便是长在九仙岭的山巅之上,每年初春,由国中精选出十数名妙龄女子上山采摘,用柔软的樱唇将新发的嫩芽轻轻采下,存放在****之间,通过她们的体温对嫩芽进行初次烘焙,然后再经过传统的工序精制而成……”
林隐忍不住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怪不得那茶起了‘玉女怀春’这么一个香艳的名字,那玉女国的女王为了讨好中土的皇帝,竟然弄出这些玄虚!其实再怎么花样新奇,也不过是茶叶而已。”
狐天谋忙道:“大王没喝过,不可轻下断语,属下倒是喝过几次,那‘玉女怀春’清香之中带着少女的体香,确实与众不同,待会儿你喝了就知道了。”
林隐又不以为然地笑着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心中好奇,问道:“那‘玉女怀春’既然是南海玉女国进贡给中土皇帝的,柳老板她是怎么得到的?”
狐天谋微微一笑,道:“大王,你知道这柳眉儿柳老板原来是什么人吗?”
林隐道:“我知道这客栈原来的老板姓周,她是老板娘。”
狐天谋道:“不错,你知道她嫁给周老板以前是什么人吗?”
林隐摇了摇头。
狐天谋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柳眉儿本是玉京城教坊司的名妓,是周老板花重金把她赎出来的。”
林隐微微一惊,正要继续询问,柳眉儿提着一壶开水从门外走了进来,笑吟吟地道:“监国大人,你刚才在说奴家什么呢?”
狐天谋道:“哦,我刚才对大王说,柳老板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特别聪明能干,让大王以后多关照关照柳老板。”
柳眉儿拿媚眼瞟了一眼林隐,屈身道了个万福,道:“那奴家要提前谢谢大王了!”
她把水壶放在桌上,道:“这是我今年春天从梅花的花瓣上收集的雪水,是专门用来冲泡‘玉女怀春’,款待监国大人的。”她转身走进房屋内间,拿来一个羊脂玉的瓶子,瓶子一打开,便满屋茶香。她用煮沸的梅花雪水沏了两杯,亲手捧给了林隐和狐天谋。
林隐接过来闻了闻,狐天谋说得果然不错,那茶除了清香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少女的体香,就像慕容雪和珠儿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