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灵，你去审。”予晗风一如既往地冷静，淡淡地下命令。
“是。”
冰灵走了出去。
“姐姐，你真的想要复国吗？”絮雪不安地问。
眼下，三国并立，予国作为附属国存在，一片祥和，定是稳固之态，若此时再生事端，稳态必定崩溃，天下必乱。
“絮雪，予国原本就是在我手中丢失，不夺回，我定是千古罪人。”予晗风脸上露出了漠然，平淡却难以近人。
国恨家仇，一切都历历在目。
有的仇，她若不报，怎么有勇气去面对哪一些曾经撒热血的将领们，他们的牺牲又怎可白费？铮铮铁骨，又怎么委曲求全。
“国，是一定要复的。”予晗风一双美眸凝着絮雪，无奈地说，“絮雪，我不奢望，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我只求，你莫成为我的拦路虎。”
从小，絮雪便生长在燕国，从未享生活在予国，她从来便不是予国的素心公主，所以，絮雪可以放下国家的牵连。
可是，她不可以。
“姐姐，我不愿看你重蹈覆辙。”絮雪的眼眶不禁发红，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予晗风嘴角微扬，一抹冷笑生出，“我已经沉默了好几年，我不愿意如从前般与世无争。”
“予国，可不愿意卑躬屈膝，成为三国的附属国！”
她有她的骄傲，有她的尊严，作为附属国的屈辱，她又怎能容忍？
絮雪微微地摇了摇头，“姐姐，若不是他们，予国，又怎么可能还存在？每一个人，都不愿让予国成为过去，于是，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让它长存。”
予国，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最不可触碰的痛。
这一份痛，若是没有当年风华万丈的素雅公主，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他们每一天都活在悔恨之中，若是没有后来的风二小姐，他们的痛苦，只会更甚。”絮雪突然脸上露出了如阳光般的微笑，“我仍记得，我与你在将军府初见之时，那一次，我真的只是为了看看你。”
那一次，她的不顾一切的护着她。
“那时候的你，变了，很淡然，很冷静。可是眉宇间那一股来自皇家的尊贵高傲却没有褪色。”
那时候的她，风华绝代，与此前的素雅公主不一样，却风华更胜。
“这安排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予晗风淡淡地笑了，清冷至极，“我一直活在鼓中，一直想要探索其中的秘密，后来才发现，自己所探索的秘密，不过是揭开历史的伤疤。”
“姐姐，我们不要了复国，好不好？”絮雪突然握住了予晗风的双手，她一脸真挚，“你说，你想要踏遍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我陪你。”
“絮雪。有的仇，不可以不报。”予晗风反握住她的双手，“予国不可灭。”
有的仇，她一定报。
当三国共同瓜分予国之时，他们就应该想到今天，当他们仁慈留下她一命之时，他们就应该防备她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若是兵戎相见，你可以狠下心与商君于相斗，你可以狠下心与幽予胥对决，可是轩辕灏呢？！他应该怎么办？”絮雪不禁默默地底下头，轻声地说，“他没有对不起你，他一直想保护你。”
“保护我？”予晗风的笑容冰冷，夹着蔑视，“若是要保护我，当时，为什么沐引会倒戈？沐引是他最值得信任的兄弟！没有他的命令，沐引又怎么如此？！”
予晗风忍不住大声地质问。
“因为我！”絮雪不禁流下了悲痛的眼泪，“那是，是我一意孤行，是我要沐引出兵。这不是轩辕灏的本意，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被困在了燕国，直到你受伤昏迷，他才知道真相！”
闻言，予晗风沉默。
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吗？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置她的生死于不顾吗？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迎来的不是沐引的出兵相助，而是出兵围攻，这一切，轩辕灏真的不知道吗？
那么，她一直错怪了他吗？
“姐姐，是我。我才是予国的千古罪人，我恨你，我恨你给我一个燕国尚书府庶女的名号，让我受尽凌辱。我恨你，我所想到最恶毒的报复，就是用你的手，去毁灭予国。这一切，都是我的目的，若没有我的推波助澜，这一切又怎么如此顺利？”
予晗风的目光飘向了窗外处，微微出神。
这一切，她们都有错。
“启禀公主殿下。”冰灵走了进来。
“说。”
“那刺客已服毒自杀，是燕国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