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上热闹非凡,来客都在向着老家主祝寿,说着恭贺新禧的话语。
离惜坐在位置上品酌着侍女上来的茶水,清香浓郁,绕是离惜不懂品茗也能得知这茶是好茶了。心下也不免感叹,离家老家主大寿办的果然隆重,世家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抬眸望去,寿宴的主角已有八十寿龄,一身喜庆的吉色衣袍显得精神温和但也掩饰不了那多年以来习惯散发的威严之气。
一位看起来有二十多的男子出现在离惜的视野中,实则他已有三十多了,不难看出他就是现任家主离毅。在他身旁有两名十多岁的女子,离惜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发现这二位并不是害死本尊的人。离惜心下有些疑惑,据她所知自己所在的这一房只有她一位嫡女。离惜望向青茶询问:“在家主身旁的女子是什么人?”
“身着紫衣的是二老爷那房的嫡女离娴,青衣的是家主的庶女离韵。”青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有接着道,“其实这样的宴会庶女本就不应该出席,但是大小姐离韵的天赋很好,现在以经是高级灵者即将突破灵师了,而且她的母亲是风家嫡女,怎么说也是给风家一个面子。”
离惜听了感到意外了,好好的嫡女不当跑去给人家做妾,这是作死呢,还是作死呢?
“风家嫡女么...那个要害我的小妾可是也姓风?”离惜忽的想到了什么,眼神闪了闪问。
“华姨娘是风姨娘的庶妹,风姨娘给家主做妾也是因为华姨娘。”青茶一提到所谓的华姨娘,离惜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她那悲愤不爽的情绪,“其实风姨娘做妾还真是冤,是华姨娘看上了家主,给家主下了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药而且十分难解,除非...除非和人......”青茶十分隐晦的说出华姨娘给家主下了****的事实。
“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是风姨娘和家主在一起而且风姨娘也中了药,最后风姨娘无奈嫁了过来,华姨娘竟然还是死乞白赖的要跟过来。其实风姨娘原本有个不错的亲事,但她自小丧母,家里也没有主母在风姨娘的亲事毁了之后华姨娘的姨娘又成了主母,华姨娘和她的庶弟就都成了嫡出。”青茶愤愤不平的说,“风姨娘嫁过来后就生了一个女儿,华姨娘却先后生了一儿一女,风姨娘多次设计华姨娘可奈何有家主护着,绕是如此她还是害得三小姐被厌弃。”
“三小姐啊,就是欺负我的那个。”离惜喃喃地道,一个被厌弃的小姐都可以欺负的对象么,不过现在这具身体里俨然已经换了灵魂,她绝不是可以任意欺凌的!
按青茶所说,不难知道那个风姨娘八成也是被设计了,而设计她的人嘛,当然是她现在的继母了,那个小妾生了离家家主这房唯一的儿子怪不得家主要护着。想必这种人教出来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离惜觉得她是不是该开始替本尊讨个“公道”了呢,风姨娘也许是可以利用的对象,离惜的眼神透出了危险的光芒。
“哼,三小姐她太可恶了,竟然欺负小姐,又是个没脑子的,活该被家主厌弃。”青茶嘟着嘴生气的说。
对于所谓欺负她的华姨娘和三小姐,青茶还真是嫉恶如仇啊!“我怎么会被她欺负呢,现在我们也该欺负回来了。”忽然听到青茶的话语,离惜不禁轻笑出声,不知为何,听了青茶那略显幼稚的话语离惜眼底却染上了丝丝暖意。
“也是……”青茶嘟囔着,想着小姐已经不傻了而且自己也成为小姐的伙伴,现在的小姐可聪明了怎么会再被欺负呢!然而她却全然不知,她的小姐还是她的小姐,只是早已换了个灵魂。
几人已经走过来,看到离惜都多看了两眼,一嫡一庶在一旁坐下,离毅看着她说:“这位小姐莫不是坐错了位置?这里是我离家儿女的坐席。你是哪家小姐?离开了自己的坐席,你的家人找不到你也会担心的。”
原本在品茗的离惜听到离毅的话笑了,她不仅笑了,还笑出了声,咯咯的笑声十分清脆空灵,她望着离毅,眼里的笑意却不答眼底。
“我是哪家小姐啊...”离惜淡淡地望着离毅,眨着眼一副单纯无知的样子问,“爹爹不知道吗?”
比起离惜的淡定,离毅却是被离惜的那声爹爹吓了一跳。离毅并没有想起她这个女儿,也更想不到她会突然间不傻了。离毅本想说让离惜不要开玩笑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离惜已经站起来了,对着离毅左后方行了一礼说:“祝祖父生辰快乐、万寿无疆!”
另外两位也开口齐道:“祝祖父寿辰快乐!”
“父亲,恭喜父亲八十大寿!”离毅转身恭敬道。
见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孙女但自己没有映像不免要问几句,老家主望着离惜说:“我也老了记性不大好,毅儿,这是我离家哪位姑娘啊?”
“祝父亲寿辰快乐,寿比南山!”主母宁氏起身淡笑道,于此同时宁氏拉起离惜的手说,“惜儿是儿媳的女儿,父亲多年未见怕是快忘了。”
离惜被牵着的手感到一些不习惯,下意识的想抽出手,但感觉到她的动作,牵着她的手微僵,离惜顿了顿,还是把手抽出来了。
老家主愣了一下望着离惜,眼里是一丝诧异,而离毅的眼神也十分复杂。
离惜看了那眼神,有惊讶,有无奈,十分复杂,离惜在这么多情绪中还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厌恶?离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有什么资格厌恶,是他们的疏忽,他们放任这具身体的本尊自生自灭,不管不顾,原来的离惜的他们有一半责任。离惜优雅的站在一旁并没有再与离家人搭话,习惯性的与所有人保持了距离。
在一旁的宁氏,被面纱遮住的面部容貌有了丝丝动容,那双平淡的双眼泛起了心疼之色,惜儿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对人如此疏离,心里又有了自责与愧疚。离惜感觉到她的目光,朝一旁撇了一眼,察觉到了宁氏的神色,又移开了,心里却多了些疑虑。
几人相对无言……
寿宴正式开始时,老家主坐主位,其他离家人坐一边,另一边由身份高低来排位。来客们皆是一番恭贺的话语,熟悉的,交好的便多寒暄几句,还时常开些小玩笑倒也是风趣。也会聊一聊自己的出色后辈们,相互比较,似乎有些得意之色。
那些世家夫人们更多的是关注各个世家天赋不错且年龄适当的子女,心里对自己的子女做了些打算。说了说了各自家中的子女后,差不多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她们当然也要了解离家的孩子。
二房的姑娘虽说天赋一般但性子不错容貌也还不错,修为是高等灵者,虽然离灵师还有很大距离但也不错了。
大房庶女天赋异禀容貌也不差,但庶女的身份却让人有些不喜了,尽管对于她娘的事有些人知道内情却还是很犹豫。庶女的身份是她改变不了的,而家族的颜面是绝对不允许由庶女作正妻的。
这两位大家都是多少知道一点的,但是对于离惜大家都是一概不知。这位面容不错,可从未听说的离家之女到底是谁呢?
“这位是离家哪位姑娘?姑娘芳名是?”一位夫人面带微笑问道。
“离惜。”离惜简短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离惜?这个名字怎的有些耳熟,那未夫人心里思索着,却并无多大的映像。
世家夫人们不知道,但是一旁的各位小姐却都是有所耳闻的,那些世家子女的面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但都没有说话,这个离惜看着有些不善言辞,话少的样子,却不像个傻子呀!或许不是那个离惜呢..
对于一旁女儿神色的改变,那位夫人不明所以,询问的目光投向离家的其他人。
“这是二妹妹。”离韵笑着解答了大家的疑问。
离家二小姐离惜,那些世家小姐的面色更加古怪了,难道是传言有误?可是据说来离家做客的小姐“无意”撞见了痴傻的离惜,自此之后离惜是彻底名扬在外了。
还是说离惜现在依旧是傻子,她们看到的只是表象?或者都是离惜自己装疯卖傻?还是说是她真的好了?心下虽有无数疑问,但她们拥有的涵养让她们没有说出心中所想。
一部分世家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而那些不知道不关注的更是感到疑惑,有的还询问起身边的人来。毕竟是离家老家主的寿宴这还是在离家,再怎么说也得给人家留些颜面,于是许多人都沉默下来。
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