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冰凉的液体在一点点进入我的身体,有点冷,身上有些疼,头也疼的厉害。
耳边有短暂而急促的呼吸声,握着我的手突然就松开了,大声叫嚷:“叔!护士!她醒了!醒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疼和冷,嗓子很干所以发不出声音,不久后听到凌乱的脚步声朝我这走来。
我记得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告诉我说,我们都是蝴蝶的梦,当我们死去的时候就是蝴蝶梦醒飞走的时候。
梦里始终一片黑暗,只能听到那人说话的声音,却不见有一个人。我问那个声音:“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境,那么这么多人留恋在这梦里是为了什么?是什么让世人留恋在这梦里不愿醒来高飞?我们究竟是蝴蝶还是蝴蝶梦里的人?我们是什么?是谁?而我,又是谁?”
“柒海,你我都是若一的梦,我们的使命只是为了保护这个创造我们的人,如果有一天我们都消失不见了,就是若一醒来的时候。”原来是逸的声音,原来逸进入了我的梦里。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逸没有说更多的话。
眼皮被人掀起的感觉很不舒服,强烈刺眼的微黄光线,老头褶皱的脸一脸严肃,边上还有一个护士不知道在记录些什么,常磊则一副担心的表情站在一边。
“啊!”臭老头把听诊器放在我心脏的位置上,一股说不上来的痛感向大脑的中枢神经快速奔跑着,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叔!你轻点儿!”
看着侄子这么护着这丫头,老头站直身子瞥了他一眼:“还知道疼就没什么事了!你好好照顾她吧。”
说完就带着护士离开了。
常磊送走他们后走到我的床边倒了杯水,从药瓶里取出了三粒止疼药递到我嘴边示意我吃下。
嘴唇已经干裂,上下唇黏在了一起,猛然分开将干裂的地方彻底撕开,不疼,但是很想把翘起来的干燥死皮撕掉,却被常磊溺爱着递到嘴边的杯子阻止了。
“啧!”他瞪着我并拉开我的手:“不准撕!伤还没好还想再多流点血是不是!喝点水就会好了。”
被硬灌了两口水,有点呛到的咳嗽声把常磊吓到了:“你手好凉,我再给你拿一床被子。”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问他:“你刚才说的伤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胸口疼?”
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的脸朝阴处,看不到表情,声音很沉闷:“你不记得了吗?前天下午?”
前天下午?
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下午和声学课下课以后,在楼梯上好像和班上的人吵起来了……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越是想不起来的事情,想多了越觉得头疼。
双手按着太阳穴回忆着,常磊抱着被子给我盖上:“算了少辰,真的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头上也有伤,别把脑子想坏了。”
“你脑子才坏了!”嘴巴上不依不饶,可是确实不记得,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和同班的烨吵了起来,为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后来发生过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常磊笑了笑,也没和我置气,拿出两封信放在我桌上:“这是KI和慕容给你的信,我放在这里了。你休息一会儿,我等下还得回学校上课,有事叫我叔或者给我打电话。”
“我才不叫那个臭老头呢!”他倒了三杯开水后才坐下来细心的切着水果,防止他不在时我想吃却没有现成的直接拿起一个不洗就啃,这和撕嘴唇上的死皮一样在他眼里统称为坏习惯。而我不忘使唤他给我拿些信纸和笔放在我随手可及的地方,方便我想的时候随时可以给KI回信。
切好了一大盘水果后,他舒了口气,说了一句“刚好能赶上下一节课”就起身拿着书朝门口走去。
耳边突然响起逸在梦里说的那句话“柒海,你我都是若一的梦。”
“磊!”
“嗯?怎么了?”突然停下转过身看着我。
“如果……”如果我不是少辰,如果我不是我,如果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多想这么问问他,可我说不出口:“我想说,如果我只是别人的一个梦……”
“那一定是我常磊的一场美梦。好了,别多想了,快休息吧。”没等我说完,他就给了我答案,虽然我想他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可能根本不会有人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不过看他幸福的笑着的样子,也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我们是彼此生命中的一场美梦吧。
“我走了啊,你赶紧再休息会儿,现在不睡,等会儿止疼药药效过去了,疼的你睡不着可别哭哦!”
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说一声谢谢,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叫少辰,薛少辰,是某不知名大学音乐系的大二在校生。当然这仅限于身份证上的名字,也就是现实世界中使用,在我的梦境和内心世界里,我并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柒海,常常作为和笔友通信的笔名或网络上的网名来使用。
梦里常有一个叫逸的男生和我说话,偶尔也会有个叫若一的可爱女孩和我们一起说话聊天。
我想我是知道真相的,只是不想去证实,也许那些并不是梦,逸和若一都是真实存在的,也许那些都是梦,就像逸说的那样,我们都只是若一的一个梦。
有些事情不能深究,有些话不能说破,真相永远都存在着不会消失,重点是你选择知道还是不知道,相信还是不相信。就好像,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也永远无法让一个愿意沉溺在虚幻的人走出来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