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只说梁渊兴冲冲地从梁家跑了出来,正要往他记忆当中的“原家”——也就是当初在原央上京赶考的时候,那容留原家父母和挽月的江氏的住处。他刚往那里去,却听得不远处吹着喜庆的喜乐,倒并非是他记忆当中的那个方位。
他连忙在路上找了一个人问着:“这喜乐声是从哪家传来的?哪家今日嫁娶?”
“这是原家同梁家结为秦晋之好呢,后生我正想前去瞻仰瞻仰那新科状元……”这个儒生的话还未曾说完,梁渊走得急,就将他一个人丢在那里了,梁渊顺着那喜乐声找去,心中满是回想着月娘今日那最美的装扮,想着这个时候,他终于有了正当的理由,闯入原家,将她带走。
她无法说他什么,原家也没有办法阻拦他,因为这可是皇上的圣旨!
带她离开,才是对的!
他心中高兴,往原家的步子也越发跑得快了起来。
今日原家正是得意的时候,原本不过是一个外来成京的小户,虽然自家知道自己有钱,但这钱也不是好轻易外露的,而初来成京,他们家中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官僚,所谓的家风和家学也不足,只凭着一个商人的身份,在这成京城当中也算是饱受了不重视的滋味。现在一有了原央这一个新科状元撑场面,又借助着这一场和曾经第一家族梁家的婚事,自然是要将这婚事给闹得声势浩大。
他的喜乐,几乎是全称都能够听闻到,而这婚事也并不限制来参与的人,只要来祝贺的人,不止不必要送礼,反而能够从原家得到一些吉利的赏钱,遥想当初成京城的一些大家族,这婚丧之事,也从来没有弄过如此隆重的。
梁渊虽说不喜欢原央这个人,但就这一点,他还是颇为羡慕原央的。
他这一生所想,就是为月娘办一个盛大的婚礼。虽然他的月娘说过,这不过是他在什么都不觉得自己缺少的时候,才衍生出来这些念头,当他要失去一切的时候,他就会发现她或许并没有他想象当中的那样重要。可他心中早已经有这样一个确定的信念了。
梁渊往原家走去,不认识他的原家小厮看着他这锦衣华服的模样,只以为他是平常的成京城当中的那些贵族,赶紧殷勤的邀请着梁渊往里头上座去了,梁渊也不客气,就在这小厮的领路下,就往原家里头走去。
虽说这小厮不认得梁渊,可是这在场有不少的成京城里的人,对这陪都小霸王可是一点儿也不陌生,吓得是自己手中的筷子,手中的酒杯都拿不稳了起来。
而一般说来,知道梁渊有陪都小霸王这一名号的人,自然也是知道梁渊是怎么得来的这个名号。他们可还没忘了,自己现在来参与的,到底是谁的婚礼!
梁渊却根本没有管他们,而是扫视着在场,他原本以为自己就算没看到月娘,总该也能看到原央那个混蛋的,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看,原家的老面孔见是见了,可却不是他最熟的那个。
关键,正对了他先前的猜测,他还在这里遇见了另外一个熟人——唐隆。
不过,这些人做的都是好位置,又在敬酒欢乐当中,不曾往他这边看来。
梁渊低下头来,他知道他面前那领着他各处走的小厮是不认得他的,待他也算是热情,而且对这整个原家还算是挺熟的样子,他便直接问这小厮:“怎么没见着原央?”
小厮还以为梁渊与原央挺熟的样子,这便压低了声音与梁渊说道:“少爷他正在房中呢,你若要找他,或许还得等上一会儿。”
梁渊一听小厮这样暧.昧地笑着,便就知道这小厮是什么意思,他当即便警觉起来。
只说原央怎样,他倒是不会理会,更不想去管,可是他只要想着月娘,就觉得这个事情并不怎么对劲。
依他所认识的月娘,绝不是这么草率的一个人。在三年以前,他们曾经也谈论过这婚事,虽然他一直有想着要给她办上一场盛大的婚礼,她也点头应允着他的话,可总体上说来,她却绝对不是如此随便的一个人,这些事,依着她的性格来说,到底还是会依着婚礼一贯该有的礼仪来的,绝不会就这样放着宾客在此不管不顾。
梁渊本就是来找挽月的,现在听得这小厮的一言片语,心中便一下子就判定了,挽月这个时候好像处境不大好,他一想到这里,便赶紧地问着他面前的这个小厮:“那他房间在哪?”
小厮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原本就有闹洞房的习俗,他便指了一下给梁渊,说着:“那儿呢,走进去,那里最大的一间,就是少爷的新房,上头还贴着红囍字呢。”
梁渊听了这小厮的话,点了点头,就往那边走去。而现在他往那边走,正落在了原家的人的视线当中,原母看见了梁渊,有些惧怕,赶紧扯了扯原父的衣袖,让原父去说,原父看着梁渊,心中也是有些害怕,可还是壮着胆子端过一杯酒,从拥挤的众人当中穿行而过,勉强挤到了梁渊的面前。
梁渊没有看见他,梁渊自己也是一心想要挤出去去找他的月娘。
原父端了那杯酒,拉住了梁渊的胳膊,对着他说着:“你既然能够来到我家央儿的婚宴上,那你一定是摒弃了前嫌,来祝贺央儿和我儿媳妇的,我敬你一杯酒。”
梁渊却完全不管他这一套,反而是问着他:“月娘现在是同他在一块儿么?”
“这是他们之间的婚事,新人之间相互亲昵,自然是在一块了。”
梁渊得到了信息了,便也不再理会原父的话,扭过头去,继续往这人群外头挤去,这过程当中,原父还想要伸手端住那杯酒,没想到就在梁渊这一扭头,胳膊不知怎么的,也一撞原父的手,让这酒直接就从原父的手中打翻了。
听得这酒杯“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又洒了酒,这好一片地方突然就让开了,梁渊也就从这当中快速的往那小厮指给自己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