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记得的,她记得阳台上有那么一颗植物在等着她,只是每次她都会给自己找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她远没有别人认为的善良,很多时候她都是没有耐心的,她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存在着一个世人的通病,便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就像黄天肇对她那样。
也是因为他,她才想起了这个被她遗忘在角落里的东西,曾是她最为珍惜的。
或许她是应该留在这里问清楚事情的真相的,但是她不敢知道那所谓的真相。如果此刻黄天肇只是在给她一个后路的话,那么她有何必再自讨没趣地去追求结果呢?
最后看了一眼那房门,仿佛那是黄天肇的眼睛一样。她的眼睛有不舍,也有坚决,同时她的脸上也挂着释然的笑容。
也许这样也是好的,与其一直活在害怕失去得阴影里,不如就这样放手吧。
她会回到以前的,一个人好好的。
不知是房间的隔音太好,还是段玥其走得太无声无息。黄天肇不知道段玥其已经走了,这一走不单是离开了他的家,大有要离开他生活以至他生命的意思。
只是他还一无所知地从床上慢悠悠地起来。
特地在这个时候起床不过是为了错开和段玥其正面交锋的时间。这个时间段玥其已经去学校里了,因为他记得她上午的课很重要,段玥其也是个不喜欢逃课的人。
果然,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暗暗送了口气,同时他也有些失落。
胸口闷闷地,这样的感觉很不好。他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没有看到段玥其对他妥协吧,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不屑这个得,真正的原因,不过就是他自己还不能完全放下。
也许过几天就好了,他这样想。
“我们去逛街吧,玥其。”一下课,吴智研便凑到了段玥其的身上。
她们两个是一起出校门口的,段玥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周围,便没有看到黄天肇的身影,倒是看到了傅安森在那边向她招手,她有些失望了。照理说,黄天肇已经发现她不在他家了才对啊,这么都没有看到他有一些动静呢?
她又看了一眼手机,发现什么都没有。
她苦笑了一下,果然不该存在不好的心思的。
“好啊。”段玥其也不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如果注定要失去的,那么就让它过去吧。
得到段玥其的肯定,吴智研高兴地拉着段玥其的手走了出去,她们一同来到了黄天肇的身边。
吴智研是认识黄天肇的,其实黄天肇也是她叫来的,但是两人都没有说明,因为段玥其并不知道他们两个存在的心思。
也不能说他们别有用心,他们不过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他们两个人的联盟是迟早的事情,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他们都想要将黄天肇和段玥其分开。
“好巧啊。”段玥其很奇怪为什么傅安森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她并没有质疑他的态度,或者说她现在也没有了别的心思去关心别人了。
她很累,她的心很累。
她不想要去想任何的事情,只想短暂地随波逐流。
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用想才是最幸福的。虽然那不是那是她想要的一种状态,但是却是她羡慕的状态,至少她无法做到那样无忧无虑。
简单的人,总是特别容易快乐的。
“我是特地在这里等你们的。”傅安森和巧妙地用了“你们”而不是“你”,他知道如果他只为了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不顾次数的话,那么她必定有所警惕的。虽然他巴不得她知道,他对她存在着超乎友谊的想法,但是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逃离的。
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就让他按部就班,一步一步来吧。
“这样。”段玥其明显松了口气,她看了吴智研,发现她的目光正好和傅安森有所交集,然后他们略有意味地相视一笑,段玥其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样。
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话,那也是好事一桩了。
段玥其这样想着。虽然她不是很了解吴智研,但是她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看来,吴智研也是一个有心人,和成熟的傅安森一起,必是很相配的。
段玥其笑了笑。
这一晚,因为吴智研和傅安森的陪伴,段玥其过得很开心。也因为在她看来他们两个已经成为了一对,甚至在临上楼之前,段玥其难得多管闲事地对傅安森说了一句:吴智研是个不错的人。
留下一脸雾水的傅安森。
也许他还是没有将她的话猜出来,但是没有缘由地,她把这闲事看成了目前唯一的兴趣。
司徒馥懿的邀请,段玥其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了,至于真实的理由,她没有说。不过她相信,以司徒馥懿的聪明,就算她什么都不说,还是可以猜到的。其实她也没有想着要瞒下去,只是觉得现在的时机不对。
果然,司徒馥懿很快就猜到了,马上说:“你们现在这些小孩子的感情真是难以看懂啊,明明很相爱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幼稚呢?”
司徒馥懿也不问原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凭口就说出来了一个大概。或许她想要表达的是其他东西,但是在段玥其看来,她猜得很是准确,至少方向是对的。
他们确实是太幼稚了,即使他们两个的年纪都不小了,都已经错过了随便耍幼稚的年龄,但是好像爱情的本身就有一种白痴定义,哪怕再聪明的人,只要碰到了爱情这样东西,心智依然会持续下降。
或许这样才能够让两个平等,处于相同的位置,拥有同样的起点。
电话里,司徒馥懿看不到段玥其的表情,也不知道段玥其现在在想起什么。她的立场其实很奇怪,她一方面是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在一起的,但是另一方面她有希望他们能够分开。
挂了电话之后,一个没有备注名的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司徒馥懿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人是谁。
“你的方法很管用。”司徒馥懿现在的语气很有威严,或者说她本身就是这样样子的,只是一直以来她在黄渊博的面前,都装作是一个只懂得衣服鞋子的庸俗女子。男人并不讨厌那些爱慕虚荣的人,至少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人很好控制,他们也乐于将这样的人玩弄在自己的手下。
相反的,那些聪明的女子却是他们最不待见的,特别是那些没有本事但是拥有几个臭钱的人,更是提防着。
她想要的绝非那么简单,她的野心很大。
“好,我们可以合作。”司徒馥懿轻视地笑了笑。她嘲笑这人怎么那么天真,和她合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但是对于还有利用价值的人,她没有将自己的厌恶表现出来。
既然这个人主动撞上了,那么就用她到炮灰好了。
司徒馥懿的手轻轻把玩着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这个黄渊博在一次拍卖会上拍到的,算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记得当时她表现得很高兴,而她的表情也大大取悦了有些大男子主义的黄渊博,自那以后,她的首饰就从没有少过,只是黄渊博看她的眼神便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虽然还是对她很好,但已经添加了一点杂质了。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了。
有钱的人渴望得到纯净的爱情,却又喜欢用钱去试探,失望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抵挡住金钱诱惑的人实在是太少了。